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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世紀末,德國學者格爾查(Julius Glaser)和美國學者塞耶(Thayer)幾乎同時提出了證明責任的“雙重含義說”,并逐步在大陸法系和英美法系獲得廣泛認同。[89]雙重含義說的出現打破了提供證據意義之證明責任概念“一統天下”的局面,明確將證明責任區分為“行為意義”和“結果意義”,“主觀意義”和“客觀意義”,開創了證明責任理論的新紀元。也是19世紀末,日本學者將轉譯自德國的證明責任概念傳入我國,日本學者通常將德語“Beweislast”譯述為“舉證責任”“立證責任”,我國學者則更多沿用日語“舉證責任”來表述“Be-weislast”的漢譯。[90]由于證明責任雙重含義說當時剛剛提出,還未形成世界性影響力,因此日本學者也只是將其信守的行為證明責任引入我國。[91]此后這種對證明責任的理解和界定一直在我國占據著統治地位。[92]

新中國成立后的較長時期內,學界對證明責任的理解仍未超出提供證據意義[93],證明責任也被視為與社會主義司法原則不相適應的概念和制度,被長期束之高閣,因而一直未能與大陸法系證明責任理論的新發展接軌。20世紀80年代以后,國外證明責任理論特別是雙重含義學說引入我國[94],逐漸在學術界取得通說地位,也獲得實務界的基本認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以下簡稱《民事證據規定》)第2條就被視為司法實務界采納雙重含義說的結果和證明。[95]雙重含義說的出現引發證明責任的理論“革命”,其重大意義無論如何不能被低估。然而,將結果證明責任與行為證明責任兩種完全不同的證明責任[96]一同置于證明責任這一概念術語之下,也的確導致了“后提供證據責任時代”理論、立法和實踐中的諸多混淆和混亂,至少在中國語境中是如此,對這一狀況我們同樣不能低估。

為避免或者盡可能減少這種混淆和混亂,應將行為證明責任與結果證明責任在概念術語上徹底分立,分別稱為“提供證據責任”和“證明責任”,并放棄我們一直使用如今卻帶來混淆的“舉證責任”術語。當然,筆者主張和堅持“走出”雙重含義說概念框架的立場,絕不是要否認雙重含義說的現實價值和歷史貢獻,而是試圖指出雙重含義說概念框架具有暫時性和過渡性,雙重含義說區分“行為”與“結果”兩種證明責任的“革命成果”,應通過證明責任與提供證據責任在概念術語上的徹底分立加以鞏固。證明責任概念的“分立論”立場實際是通過另一種方式更好地堅持和維護雙重含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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