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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局中之局

“這許氏女,能得皇叔數年傾心的確非是尋常人等。”

殿外,早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小燕王劉建心下全是了然,目光觸及身側眉頭緊蹙,似是甚有幽思的外祖華安,面色頓時也是一沉,“外祖?”

“陛下于燕地法外開恩,我等卻不可掉以輕心,劉病已今日于我等所言,并非一人之心。”

華安的目光已是落到身側的劉建身上,眸中也盡是坦然,“犧牲一小家而保全燕地,華安自是責無旁貸。只是,華安是如是想,還望殿下,也能如華安一般,莫要被小人挑唆,誤了大事。”

“……”

殿外窸窸窣窣之聲已盡然消失。

早是寂靜的黑暗中,些許的聲響甚是清淺,不多時,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風涔涔中,高曠的房頂之上,顯然也算剛是之人已是迎了上來,瞧著面前似是不為所動的來客,唇角的笑意也愈發分明,“華安所言,句句肺腑,若非因此真心,殿下也不會來此相見。”

“華太傅想成為燕地的霍大將軍,燕王殿下,卻未必想成為燕地第二個陛下。”劉病已目光沉沉,顯然已是慍怒至極,華安卻是絲毫未有被揭穿的尷尬,觸及劉病已身后悄然而至的人,臉上的玩味之色也愈發分明。倒是不請自來的霍禹在月光之下面色依舊淡淡。“華太傅當著本將軍言此大逆不道之語,是當真不怕,本將軍回長安言明,朝廷怪罪?”

“霍將軍此來,乃是為戰事,定不會于這細枝末節處,多浪費光陰。”

劉病已聲音淡淡,仿佛那霍禹之言非是針對華安而是于他劉病已。

若非是知曉劉病已于那華氏女無意,他霍禹或許當真會以為,這劉病已,是有意于這華氏親厚。“匈奴與烏桓戰事,范將軍已將來龍去脈與霍禹言說分明。眼下,既是得遇皇曾孫,不若皇曾孫,于霍禹些許指點,如何?”

霍禹話雖是說的客氣,可咄咄逼人之意卻是不容拒絕。

華安雖是早料到霍禹前來會有變數,卻不成想這金尊玉貴的霍氏嫡子一開口就這般驚心動魄。

烏桓、匈奴、大漢,哪個拎出來,都是不容小覷。

還有,那個范明友,

思及那兩面三刀的人,華安面上更多幾分惱怒,倒是劉病已不動聲色已是往華安跟前擋了擋,觸及霍禹愈發玩味的眼,眸中的冷意也愈發分明,“范將軍乃是將軍姐夫,大將軍女婿,全心全意為漢室效勞,驍勇善戰也是天下皆知。病已一介罪臣,將軍屬實是抬舉了。”

“皇曾孫的消息,倒是比尋常人,更要靈通。”

目光觸及那臉色已是大變的華安,霍禹冷哼一聲,卻是主動讓出一條道,“殿下,換個地方說話?”

“霍將軍,燕地之事,燕地之人該盡數參與其中!”

華安快速置于劉病已與霍禹之間,面上的怒火已不言而喻。“霍將軍于燕王宮內不請自來已是大罪,若要再。”腦后陡然多了一分重擊,華安滿臉不敢置信中已是要掉落,若非劉病已眼疾手快,怕也是要命不久矣。方才出手的霍禹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誅心,“燕王殿下看了這許久的戲,也該累了。您的外祖雖是愚蠢了些卻也是忠心耿耿,于此忠臣,殿下親自帶回安置,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霍大將軍之子,果非比尋常,劉子建,佩服。”

仿佛是從天而降的燕王劉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劉病已手中將外祖父安置妥當,立時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風涔涔中,劉病已陰沉之意愈發分明,“燕地君臣離心,于戰事無絲毫益處。將軍想要邊境安穩卻反其道而行之,當真是想要漢境安穩?”

“漢境安穩,非是一人一地就可定奪,殿下,請!”

霍禹主動讓出一條道,劉病已立時快步上前。

若是到現在,他還看不分明這全然是霍禹安排的一出好戲,那他劉病已,當真是要愧對劉氏列祖列宗了!

“朝堂諸事,阿顏雖是不知曉許多,可阿爹近日也是早出晚歸,殿下既來,自也不會袖手旁觀。”

薊州城,舊日皇曾孫府邸處,花園內,

不請自來的華顏親手斟上的茶水遞于許平君跟前,瞧著似乎是不為所動的人,臉上也多了幾分無奈,“平君姐姐,阿顏于你,從未有過半分假話。”

“阿妹與燕王殿下處求情,準平君歸于舊日府邸處,平君,不勝感激。”

手指在茶盞上逡巡,許平君眼中的真誠不言而喻,華顏嘆口氣,“昨日父親歸來時,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雖是因著阿兄勸阻最后未曾做出些什么來,可今日阿顏瞧著,卻是陰郁更甚往日。今早阿顏奉王命入宮,離開之時正與一非是燕地之人擦肩而過,阿姐可知曉,那人為誰?”

“華小姐的確慧眼識人,不過,霍禹既來,自也沒想要將燕地諸人,瞞在鼓里甚久!”

敞亮一聲將花園內一眾寂靜立時打亂,瞧著某個“不請自來”的客人,華顏的面色已全變了,“你。”

“稚女無辜,霍將軍蓋世英雄,自不會與一介小女子計較。”

許平君已快速起身擋在華顏跟前,維護之意甚是明顯。

霍禹的面上更多幾分意味深長,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四周,唇角的笑意愈發古怪。被許平君擋在身后的華顏已回過神,“霍將軍,男女有別,如今這府中只有我女子二人,朝堂諸事,霍將軍若要相商,自該與皇曾孫殿下商議,為可要。”剩下的話語陡然盡數消失,許平君面色登時大變,眼疾手快將已是昏迷的華顏抱住,面上的怒色也是不言而喻,“霍將軍,你這是何意?”

“朝堂之事,與劉病已言說自是應當,可內宮之事,本將軍以為,與夫人言說,更為穩妥。”

泰然于許平君對面落座,隨手執起許平君面前未曾動作的茶盞一飲而盡,果不其然瞧見許平君的面色已難看至極,霍禹輕笑出聲,手中的茶盞已是放下,“夫人若這般輕易就被旁人從面上就瞧出心中所想,宮闈之人,還是盡量少牽扯為妙。”

“霍將軍究竟是何意?”

“長安國都,風起云涌,世事變遷,總是旁處不可比擬。身處局中之人,即便非是為己籌謀,未達目的不擇手段者,依舊比比皆是。”霍禹目光直勾勾只盯著許平君,銳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許平君的面色登時頗是難看,“霍將軍究竟是何意?有話可直言!”

“霍將軍之意,是要你我夫婦,莫要輕易入了有心人的圈套,被利用而不自知。”

“病已?”

“女醫已于房中等候,平君,你先與華小姐一道入內。”

劉病已面上盡是笑意,可隱隱露出的威勢卻已是泄露此刻甚是暴怒的心態。許平君心中甚是不安,可瞧著懷中昏迷不醒的華顏,到底還是咬牙飛快起身離去。

燕地之處,如今誰人都知曉燕王殿下最在乎的女子是姨母華顏。

華顏今日在府中受創的消息若是傳出去,不消華府之人出手,燕王劉建的怒火,就足以讓她許平君死無葬身之地。

皇曾孫之妻雖是身份比小吏之女要尊貴,可在劉建這等皇親貴胄眼中,低賤之身,大抵永不會變。

“小家之女如夫人這般雖是難得,可皇曾孫殿下若想更近一步,許氏之女,卻非是絕佳助力。”

盯著許平君離去的身影看了許久,直到那二人再不見蹤影,霍禹的目光都未曾收回。劉病已的面色已是全變了,“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有婦之夫,霍將軍可不拘小節,肆意妄為,平君卻是不愿遭受旁人非議,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劉病已即便竭盡所能,也不會與霍將軍罷休!”

“殿下愛妻之心,霍禹甚是感動。只是,若在夫人與江山之間只可選一處,皇曾孫殿下,會如何抉擇?”

“陛下安康無虞,大漢江山穩固如斯,霍將軍居然也敢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語,華太傅所言霍氏專斷,大抵也不全然是錯。”劉病已冷笑一聲,清俊的面上不怒自威的架勢已一覽無余。霍禹卻絲毫都未有慍怒之色,面上的笑容也愈發是意味深長,“殿下于陛下一片忠心,霍禹甚是感動。今日殿下所言,待到霍禹歸于長安,定會全數告知陛下。大漢得殿下這等宗室良臣,屬實是幸事!”緩緩從座椅上起身,瞧著面色更加難看的劉病已,霍禹微微頷首,正待離去卻也被劉病已擋住去路,“霍家榮寵,劉病已過去既不想沾染,今后,自也不會。”灼灼目光多了幾分咄咄逼人之意,劉病已的面上也盡是冷色,“病已今生,只求一家和樂,夫妻相守,子孫滿堂。旁人如何想,病已從不在意。所以,霍將軍大可安心,您心中所慮,永不會發生!”

“……”

“殿下聰穎過人,即便遠在邊地,長安諸事,只消想知道,也絕不會被蒙在鼓里。”

不遠處,早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蘇武聲音幽幽,身側依舊是無甚動靜,多了幾分深重的呼吸聲,卻也是泄露了幾分情緒。

為人臣者,最忌諱打著忠心的名號為主子越俎代庖,長兄于先太子的確忠心可表日月,但先太子是先太子,皇曾孫是皇曾孫,二者雖是祖孫,卻從來都不是同一人,張兄這次,大概真要將過往的情分都驅散盡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張賀既是敢做,就絕對敢當。”

冷冷一聲甚是篤定,蘇武的心內頓時一急,“張兄,你切莫要。”

“蘇大人,通國公子已至殿堂。”

“丙吉大人,你。”

蘇武面上錯愕之意難掩,倒是“不請自來”的丙吉微微一笑,“丙少卿奉王命而來,乃是秘密成行,不便告知。”

王命么?

蘇武眉頭蹙起,倒也是立時就匆匆離去。

長安城內,人人皆知丙少卿最類大將軍霍光,行事謹慎,從未出錯。有他在,張賀即便還想做些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蘇武其人,忠心雖好,卻終究無甚頭腦。”

“阿兄若果有腦筋,就不會私下招惹那霍氏內眷。”

丙吉雖是輕描淡寫,可內里的不贊許之意也甚是分明。張賀的面上瞬間陰騭,“阿兄莫不是當真忘記,那嚴大師所言?”

“孔子曾言,敬鬼神而遠之,阿兄飽讀詩書,卻是忘了這根本之言不成?”

“少卿!”

“丙大人,可否讓病已與張大人,單獨言語幾句?”

劉病已突如其來一聲,讓二人皆是面色一變。倒是劉病已仿佛渾然未覺,自顧自已是讓出一條道,“張大人,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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