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的臉上已。然露出了星星銀光，仿佛即將消散。

九曲搖頭，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掌柜的，你別逗我了！你可是九天仙尊啊，你怎能這般簡單地，折在一個小人的手里？！”

泉落卻只是輕笑，那眼眸之間的銀光更盛，連身體都輕了兩分。

他伸出沾染著血液的手，在九曲的鼻尖輕輕一點：“這三百年，我很開心。九曲，記得我的話，可好？”

回天乏術。

身后，是龍閻狂妄的笑容：“哈哈哈，九天仙尊，也不過如此！看來如今的天界的確大勢已去，小的們，隨我回到幽冥！有了泉落的金丹助我重塑骨血，待我幽冥主歸來，血洗五百年前害了我們之人！”

陰風習習。

暴戾之氣所到之處，便只剩下了屠戮。

不過一瞬，九曲周遭便空空如也。

唯有她一人，抱著即將消散的泉落，哭出了聲：“掌柜的，別走！別丟下我一人啊！你不會死的，我知道，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銀光暗淡，泉落周身的仙氣，也在四散：“九曲，我入眠了。往后的時日，你照顧好自己！”

“不，不！掌柜的！你別走，別丟下我一人啊！”

天地之間，風卷云涌。

曠古之中，卻只有九曲撕心裂肺的喊聲，將在周遭頑固生長的樹震了震，便再無人回應。唯有泉落消散的仙氣，在九曲的周身繞了一圈，仿佛那溫柔的手輕撫她的發際，是給她的最后的溫柔。

泉落到底，還是散了。

若是沒有了泉落，她該去往何處，又該如何生活？

九曲低頭，淚水一滴滴地滴落在眼前還混著泉落的血的土地上。

“喂！”

一個小小的聲音，從九曲的身后響起。

回頭，卻瞧見了一渾身綠色，腳掌連地，還未完全化形的小樹妖。

她是見證了這整個大戰的，方才一直躲在其他大樹的背后，這會兒倒是敢站出來，伸出樹枝，輕輕戳了戳九曲的肩膀：“那地上的海螺，是你掉的嗎？”

海螺？什么海螺？

九曲茫然朝著她指著的地方瞧了去，卻朕瞧見了有一閃著銀光的海螺，就在方才泉落消散的地方！

這銀光……好生熟悉啊！

“泉落？！”

九曲雙手捧了那海螺，還帶著絲絲溫度的溫暖，讓九曲不由自主地用臉頰貼近了那海螺：“原來，你的真身竟是個海螺！一個海螺修成了上仙，當真不易啊！”

只是泉落的真身，倒像是與其他海螺有些不同。旁的海螺五顏六色，大多空芯。這泉落的真心，倒是純銀白色，且是實心。

那小樹妖瞧著九曲終于不哭了，這才繼續道：“喂，你比我多一百年的靈力，該看得出，這大仙沒死，只是魂丟了，金丹沒了，陷入沉睡而已！”

沉睡！？

九曲的心臟，倏然一動！

低頭瞧著那海螺，果然仍舊泛著點點銀光，并非已死的模樣！

而且方才泉落消散的時候也說了，他入眠了。所以到底，他在對付龍閻的時候，還是留了一手的吧？！

欣喜若狂，捧著那海螺，九曲對小妖深深一禮：“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