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倒也贊同顧盛年這是‘人不可貌相’，可他這個舉人應該是遇到了貴人舉薦的。她轉身道：“跟咱們又沒關系，走吧。”

君玉燕點頭。

她進了觀音鋪子，想買一尊回去供著。挑選了好后，身后有人道：“這個算我的。”

君玉燕正在掏錢，聞聲便和蘇小小回頭看過去。

不是顧盛年是誰？

君玉燕眉頭一皺直接給了銀子，抱著觀音像轉過身子。顧盛年微笑著喊道：“兩位好久不見。”

蘇小小輕笑著點頭，“想不到在這里能遇上顧少爺，不對，現在應該是顧大人了。”

“哪里哪里，不過是運氣較好，謀了個一官半職。”顧盛年瞥了一眼她身邊站著的君玉燕，笑道：“說起來還要感謝小小姑娘。”

蘇小小不解，“顧大人說笑了，這和我沒什么關系。顧大人慢慢看，我們還有事情，失陪了。”

君玉燕跟著她走到門口，顧盛年揚聲道：“若不是你拒絕了我，我可能還是個街頭小混混。你說我該不該感謝你？”

蘇小小并未回頭，暗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哪知，顧盛年直接追了出來，攔住他們。

君玉燕擋在她前面，眸子凜冽，“顧大人想做什么？”

“你讓開，我有話問她。”

周圍圍著一圈人，君玉燕道：“不讓又如何？”

蘇小小拍拍君玉燕的手臂，示意他先讓開，這么鬧下去，估計整個集市的人都認識他們了。

君玉燕側臉睨了一眼，放下手臂站在旁邊。

“顧大人想問什么就問吧。”

顧盛年緊攥著拳頭，深吸一口氣后緩緩松開，望著她，說：“如今我已功成名就，你可愿意與我攜手并進？”

蘇小小愕然抬頭，君玉燕也震驚不已，可隨后又恢復了正常之色，豎起耳朵仔細聽她的回話。

“顧大人說的哪兒的話，你我身份懸殊太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半年前，我以為我都說的更明白了。”蘇小小微笑著道：“顧大人真是會打趣我，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蘇小小……”

君玉燕伸手攔住他，“顧大人請自重。”

“你！”

君玉燕并未收手，道：“顧公子既已功成名就，想要多少女子沒有，何必要就纏我家小小？放手吧，對你對大家都好。”

顧盛年輕蔑望著他，“你與她朝夕相處，難道就沒有心動？”

“這是我的私事！”

他收手準備離開，顧盛年喊道：“既然無心，何必要耽誤了她的終身？你這未免也太自私了吧？”

君玉燕頓足，他自私？簡直笑話！

“顧大人是個聰明人，半年前她是如何對你說的，半年后的今日又是如何對你說的，何必要自欺欺人？承認她不喜歡你這個事實有那么難嗎？”君玉燕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轉身便離開了。

蘇小小在前面等了好一會兒，看到他來了，才動身繼續往前走，待他追上后，說：“怎么這么慢，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就是覺得這人仗著自己是個舉人，有些狂妄自大。”

蘇小小也察覺到了，十分贊同。

回去后她就將觀音像供起來，上了香許了愿，才去準備晚上的飯菜。

除夕那天，她包了餃子，晚上君玉燕陪著她一起守歲，兩人坐在門檻前面聊天，一直到子時，蘇小小扭頭喊道：“君玉燕……”

他側臉望著她。

“新年快樂。”

他微笑著，“新年快樂、安康。”

蘇小小深吸一口氣，起身，“可以去睡了。”

他抓她手，“等等，煙花還沒放。”

君玉燕松開手進屋將煙花拿出來，去了院子里，擺好之后將火折子遞給她，“你來。”

蘇小小接過，蹲下來點了下，又迅速的跑到他身邊，兩人仰望夜空，那煙花在夜空里盛開，照亮了頭頂的一片黑暗。

響聲震動天地，火花四射。村里的村民們紛紛出來觀看，從未看到這么漂亮的煙花，紛紛討論起來。

“這是小小家放的煙花吧？”李順詢問。

“是呀，聽她說過了，二兩銀子買來的呢。咱們村里最有錢的可就是小小和燕公子呢。”李嬸笑呵呵的看著眼花，“多漂亮呀，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么好看的煙花，值了值了。”

一場煙花后，蘇小小和君玉燕進房間睡覺。

她特意看了被修葺好的屋頂，嘀咕著應該不會再塌陷了。出去倒了洗腳水，見君玉燕還沒進屋，喊道：“早點睡，晚安。”

君玉燕回頭，“好夢。”

翌日，蘇小小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響，伸著懶腰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喊道：“大少爺，什么時辰了？”

屋子里沒人回話，她聲音又大了幾分，仍舊沒人回話。

“少爺，還沒醒呀？”她披上衣服打著哈氣去敲門，門沒有閂，一推就開了。屋子里空蕩蕩的，被子折的整整齊齊的，像沒人睡過一般。

她疑惑的走進去，早就起來了？

余光看到桌子上的信，皺眉拿起來。信上寫的很簡單：有事外出，勿找，勿念，歸期不定。

蘇小小眉頭又緊了幾分，看完后莫名的一股怒氣，將信給揉成團扔了出去。

“還勿找、勿念、歸期不定！簡直混蛋，當這里什么地方了？”

蘇小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氣，冷靜下來后她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也是不告而別。先是王妃去世，接著王府出了事情，他成了罪犯。

所以，這是去報仇了？

“有沒有準備好就這么冒然前去，送死嗎？”蘇小小摔門出去，踢了哪團紙，看了看又去撿回來，撫平，裝好放在桌子上。

新年第一天就莫名的煩躁！

蘇小小連飯都不想做了，去廚房溜達了一圈，熱了下剩余的餃子，吃完后就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家里也沒客人來串門，李嬸和李嬸來了，問起君玉燕，她都說有事外出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李嬸記得去年過年也是這樣，便問：“該不是以后每年過年他都不在吧？”

蘇小小尷尬搖頭，“我也不知道，少爺家里的事情也沒跟我詳細說。”

片刻后，李嬸道：“小小，你老實跟嬸子說，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