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是一呆。
房瑛瑛喃喃道:“好漂亮。”
其他人也很想點點頭,表示同意。
尤其是男人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看人的時候,眼波流轉,像是盈了一汪春水,仿佛連魂魄都要勾去。
“你個小沒良心,現在知道喊我!”男人慢慢走到符曉面前,伸出兩根纖長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彈了一下還不夠,他又接著彈了好幾下,“回了京城也不知道來找我!”
符曉揉著額頭賠笑道:“小舅舅不是不喜歡別人打擾嗎?”
“那是別人!”男人作勢又要彈她腦門。
“嘿嘿,小舅舅別生氣嘛,我錯啦。”
房瑛瑛突然激動,郡主這是在撒嬌嗎?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愛!
等下,符曉是郡主,她母親是公主,她的小舅舅就是——王爺!
房瑛瑛仔細分析,加上這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九王爺。”店家狗腿地湊過去。
九王爺元淳向來深居簡出,沒想到和熹陽郡主的關系那么好。
王爺?符嬋心頭一熱,那如果……不就是王妃了。
“小舅舅正好有禮物送給你,你現在看看。”元淳向后面揮揮手,立刻有人端上來一個木盒。
“還喜歡嗎?”元淳把盒子打開,里面的一套頭面讓符嬋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頭上的首飾扔掉。為什么……為什么符曉總是擁有最好的?
符曉疑惑,小舅舅是了解她不喜歡首飾的。
元淳沖她眨眨眼,符曉會意,“那就謝謝小舅舅了!”
符嬋有點不甘心,她想讓老夫人也給她買一套一樣好的,她剛開口,“祖母……”
老夫人看著元淳,臉上滿是驚恐,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東西。
元淳也看向老夫人,眼里閃過一抹寒光,“既然是阿曉的親戚,張老板,她們都帳我一起付了。”
店家眉開眼笑,“九王爺真是大好人!”
“小舅舅破費了。”符曉也沒有和他客氣,小舅舅向來不喜歡別人和他客氣,覺得虛偽。
“那么現在阿曉和你的小朋友就去我那里玩一下吧。”元淳看都不看老夫人和符嬋二人,帶著符曉和房瑛瑛就走。
符曉看到小舅舅太開心了,也沒有精力去理會她們了。
老夫人竟然也沒有生氣,帶著符嬋就自行回府去了。
“祖母,剛剛那是王爺嗎?”符嬋忍不住問道,雖然是已經是符曉的舅舅輩,但看起來好年輕啊,應該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吧,真的好好看啊。
“是九王爺。”老夫人臉色還是不好,想起了一些并不算愉快的回憶。
“祖母,你認識他?”符嬋有些好奇。
“你別想太多,九王爺不是好惹的。”老夫人并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聊。
符嬋也只能不問了,但想著要找其他途徑打聽一下關于九王爺的消息。
“阿曉,那老太婆回來沒有作什么妖吧?”元淳語氣里滿是對于老夫人的不屑。
符曉搖搖頭,“現在符府是我管著的,小舅舅你放心吧。”
“你的性格有好也有壞,我放心也不放心啊。”元淳頗為苦惱地說道。
房瑛瑛點點頭,非常贊同。
符曉吐舌,“我也改不了啦。”
“我們先去七里香,我府里沒有存貨了。”元淳撩開車簾,外面的景色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巷。
“需要我幫忙嗎?”符曉問道,“我記得有一段路馬車是進不去的吧。”
“不用,讓阿是去就行了。”
阿是是元淳的貼身侍衛,就是在外面駕車的那個強壯男子,他曾經是被賣到大元來的奴隸,后來被元淳買下,就一直跟著他了。
符曉也沒有堅持,“好!”
“王爺,前面已經停有一輛馬車了。”阿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酒香不怕巷子深,果然是這樣啊。”元淳不知何時手里搖著一把折扇。
逼仄的巷子接連停了兩輛馬車,所留下的道路也只剩下兩人并排通行。
“那小朋友就在這里等著好了。”元淳對符曉她們說道,扶著阿是的手下了馬車,“阿是,我們進去。”
符曉盯著前面的馬車看了一會,突然跳了下去。
“郡主?”房瑛瑛問道。
“你留在這里。”她還是多解釋了一句,“前面是墨霜筠的馬車。”
“好的郡主。”房瑛瑛立刻坐了回去,“郡主加油!”
走進窄巷,就可以聞到醇厚的酒香。
元淳最終停在一家酒坊前面,酒坊牌匾上三個大字——七里香。
平日里見不到客人的酒坊,此時卻格外熱鬧。
“我還要十壇!”大喊出聲的是一身官服的白弈,他現在滿臉酡紅,眼睛瞇著一條縫都要睜不開了。
墨霜筠此時有些無奈地拖在他的腋下,不讓他坐到地上,“好好好,十壇。”
“帶回去,給阿筠嘗嘗。”
墨霜筠一滯,然后展顏一笑,“好。”
他使勁把白弈往阿韶身上一丟,“阿韶,你把他看住了。”
“我?”阿韶指著自己。
“是啊。”墨霜筠一本正經道,“我可搬不動他。”
白弈離開了墨霜筠,立刻就趴住了阿韶,還沖他打了一個酒嗝,阿韶恨不得把他丟回去。
墨霜筠去找到老板,要了十壇酒。
“你們這里還有多余的人手嗎?”
老板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沒有。”
“那沒事了。”墨霜筠笑笑。
隨即用發帶把所有的頭發束在一起,提起一壇酒,慢慢往外搬。
老板抬起頭多看了他一眼,喃喃自語道:“看來傳言不實啊。”
“墨霜筠,比想象中的有趣啊。”看著那個賣力的黑色背影,元淳與旁邊的阿是說道,知道得不到他的回應,也笑得很是開心。
符曉走進去,剛看到墨霜筠,就刷的一下跳到巷子旁邊的屋檐上。
墨霜筠不會武,什么都沒有感覺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搬動酒壇上。他使力的時候腮幫會不自覺地鼓起來,全束的頭發平添幾分稚氣,搬了一小段距離就會把酒壇子輕輕放下,拍拍手然后再繼續。
春日的陽光明亮而不刺眼,柔柔地灑在墨霜筠身上。
符曉想到,那一日的陽光與今日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