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現在已經整個成了深紅色，看上去有點瘆人，不過現在情況已經有變化了，人魚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進攻，無疑他們也意識到女子是真的不好對付，而看著弱一點的歐陽榮又有一根靈繩保護他，也近不了身，再打下去估計是沒有勝算的。人魚們似乎有些想退縮了，女子見它們開始后退，把斷刀揮起暫時讓斷刀平靜下來些，突然被打斷讓斷刀很不高興，發出低低的嘶鳴。它們在思考，女子也在思索，雖然說不是不能硬碰硬，但是女子還是希望能以別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因為她的目的只是想要路過這里，通過這條路能更近的去到的目的地沒有必要浪費更多的時間在這里，再者說，人魚本來也就是個不應該存在的種群。

“你們還要繼續打嗎？”女子先開口了，她抬高了一些聲音問道。

人魚們露出了既恐懼又不甘心的表情，很明顯他們并不想輕易就認輸但局勢現在對他們也很不利，那些剛才被斬殺掉的人魚尸體正在提醒著他們眼前這個女子絕對不能小看，歐陽榮沒有說話只是讓凍凍依然浮在空中，這根靈繩依然是擺出了攻擊的姿態，沉默了幾分鐘后那些人魚終于有一個說話了。

“你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是不是要偷海魂？”

“并無此意，我等只不過是路過這里而已，本就沒有打算和你們起沖突。”

“騙人！你們一看就知道是修仙世家的子弟，你們這些修仙者不就是為了拿到海魂才會跑到這里來大肆屠殺的嗎？”

“屠殺？除了剛才那幾條以外我從未屠殺過人魚，也沒有必要。”

“不可能不可能！浦文哥哥都說了你們這些修仙之人，全是道貌岸然之徒！嘴上說著接受人魚也能修行其實心里根本看不起我們！你們那幾年殺了我們多少同伴，就是因為海魂存在現在才得以安寧！”

“你若執意這樣說，我也不強求，不過現在我等要過去，你們是馬上讓開還是繼續打下去？”

那條人魚很生氣，她甩甩自己長長的綠色頭發，恨恨的看著這個眼神冷漠穿暗紅色長裙手握斷刀的女子，雖然不服氣但是打不過她也是事實，打來打去無非也就是爭一口氣，再者看起來他們也不像是為了海魂來的，不妨讓路。

想了想，這條人魚朝著身后的同伴大聲喊了一句“讓他們走！此事不用再提了！”

女子聽她這么說，把斷刀別回腰間往前走去正路過那條人魚時，斷刀突然掙脫開女子飛出去，直接一刀戳中那條人魚的尾巴，人魚瞬就間發出了慘叫聲，她因疼痛整張臉都皺起來了，斷刀戳的很深她恐怖的大聲尖叫起來，她不敢去拔那把刀，但是不拔掉卻又很痛苦，她只能撕心裂肺的喊叫著，淚流滿面的樣子看著都可憐。

“泠越，再這樣下去她尾巴就斷了你趕緊讓刀回來啊！”歐陽榮一看那條人魚的凄慘模樣，不由得心生同情。看起來這條人魚的年齡也不大，是個少女的模樣。

“那，不是我要……”女子也有些著急，斷刀剛才是脫離自己控制攻擊了這個人魚，斷刀是有自己的意識的，如果它自己不想回來，那泠越也沒有辦法逼迫它回來。這把斷刀本就很難馴服，力量強大但是卻不容易控制住，即使是泠越自己有的時候也不能直接就命令斷刀做什么。

歐陽榮沒明白怎么回事，還以為是女子不愿意放過那條人魚才出手的，他急忙跑到人魚身邊用手去拔那把斷刀，泠越一看他這樣心里知道不好，這樣做斷刀必然會憤怒起來的，搞不好它連歐陽榮也會殺了！泠越猛地抓過靈繩，靈繩嚇了一跳以為有危險狠狠劃傷了泠越手掌，鮮血流了出來泠越不止血，而是用血淋淋的手快速的去抓斷刀，想用自己的血暫時能讓它冷靜下來，歐陽榮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他看到女子手掌鮮血直流心里還是刺了一下，她又傷害她自己了。

人魚自然不知道是斷刀要殺她，還認為是泠越要殺她，見這個女子靠近自己，嚇得掙扎著要逃走卻又沒力氣，同伴還不敢過來幫她，或者說不是不敢幫她，而是看到她的尾巴已經傷成了那個樣子，認為她反正也已經回不到深海了沒有必要再救了。看到同伴沒有一個愿意過來，這條人魚又一次發出了凄慘又悲哀的吼叫仿佛她已經預料到自己的下場了。

“閉嘴！不想死你就別動了！”

泠越被人魚的尖叫聲吵的不耐煩，人魚哭著說“別殺我！我承認我剛才是想偷襲你來著但是我沒想要殺你啊！你，你不能殺我！”

歐陽榮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原來這條人魚剛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也許斷刀剛才突然沖出去是因為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也說不準。靈繩現在才緩過勁兒來，似乎也發現自己剛才傷到自己人了，垂下來蜷成一團回到歐陽榮的手臂上，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泠越雙手使勁，總算把斷刀拔出來，不過這條人魚的尾巴基本上已經廢了，鱗片散落一地，都帶著血。

泠越站起來，把斷刀放在手中面無表情的用刀擦過自己手心，更多的血液流出，染紅了這把斷刀。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好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依然在擦著，歐陽榮看著她都覺得揪心，女子雖然面無表情，但是歐陽榮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疼。

人魚少女還在哭喊，她已經發現自己的尾巴不能動彈了，過量的血液流出使她的尾巴已經變得麻木，沒有一點感覺了。人魚如果失去了尾巴就不能回到大海，不能回到大海就意味著沒有活的希望了。陸地上也不是人魚能夠生存下去的地方，人魚的歸宿只有大海。

歐陽榮低下身子看了看她的尾巴，整條尾巴受傷很嚴重，斷刀直接就扎穿了這條人魚的尾巴。她恢復不了的，除非能重新長出來一條尾巴，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怎么辦呢？”歐陽榮望向海面，發現另外的那幾條人魚已經不見蹤影了，大概是回海里去了。

怎么這么絕情啊，扔下一個小姑娘就不管了？歐陽榮覺得這條人魚挺可憐的，就轉身看向泠越。

“要不，我們帶上她？至少讓她能活著。”歐陽榮試探的問了一句。

“……”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轉身收回斷刀，她沒有看那條人魚，看了眼天空，時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