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恩?！鄙侥方凶×怂詈玫呐笥?。

“怎么了，山姆?！?

“哦，沒什么，”山姆謹慎地看了看左右，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說，“我們的女王呢，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她去安撫她的龍了，它們不喜歡北境。有什么事嗎，山姆?！?

“沒事沒事?！鄙侥忿D身緩緩地走著，瓊恩走到他的旁邊，與他并肩而行。“提利昂的策略真精彩，你說是不是？”

“的確很精彩，”瓊恩說，“但是山姆，你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吧，我們朝夕相處了那么多年，我看得出來，你有話想說。直接說吧。”

山姆咽了口口水，然后抬頭看了看左右，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后才說：“瓊恩，我不想評價丹妮莉絲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女王，但是她燒死了我的父親和我的兄弟，就像她的父親，活生生燒死了奈德大人的父親，折磨死奈德大人的哥哥一樣。而我現在也和奈德大人一樣，成為了塔利家族的唯一男丁。”

“抱歉，山姆，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杯偠魍Ｏ履_步，目光當中充滿哀傷。山姆知道，這是真情的流露。

瓊恩張開了雙臂，山姆和他抱在了一起。瓊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是你的兄弟，我就是你的家人。”

“你一直都是，瓊恩雪諾，你我不同姓氏，不同血脈，但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

瓊恩笑了笑，說：“山姆，既然作為兄弟，那有一句話，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還是要說?！?

“什么？”山姆隱隱地能夠猜到他想說什么。

果然，他還是選擇了替丹妮莉絲辯護。“山姆，我們的女王或許對塔利家族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請你相信我，她一定不會和她的父親一樣，她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女王?！?

“或許吧，”山姆的情緒有些低落，但緊接著又高漲起來，“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比她更適合繼承鐵王座?！?

瓊恩微微皺眉，說：“山姆，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拜拉席恩家族已經沒有人了，而她是塔格利安家族的唯一后裔?！?

“不，她不是，還有一個人，也是塔格利安家族的后裔，而是還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男丁?！?

“他是誰？”

山姆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你！”

“什么！”瓊恩詫異得叫出了聲。

“你聽到了。我說，你，是塔格利安家族最后的男丁，你的父親不是奈德大人，而是雷加王子，你的母親是萊安娜史塔克，你從來都不是什么私生子，你是鐵王座的合法繼承人。”山姆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心中的情緒也十分波動，但在說完之后，他又立刻屏住了呼吸，靜靜觀看瓊恩的反應。

他皺緊了眉頭，遲遲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山姆，這是不可能的。我的父親就是奈德大人，我是私生子，一直都是?！?

山姆知道，他不愿意相信，但是沒有懷疑自己，只是內心在不停地抗拒。本來作為好朋友，不應該不知進退地緊逼，但這件事，實在是干系重大，山姆不能后退。

“瓊恩，我在一本書上讀到的，雷加王子在多恩，和你的母親萊安娜史塔克舉行了婚禮。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去問問布蘭，他親眼見證了這場婚禮?！?

瓊恩的臉龐陰晴不定，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艱難地說：“好?！彼坪踔皇峭鲁鲞@一個字，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

找到布蘭的時候，什么都還沒有說，他就率先開了口?！碍偠?，山姆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哥哥，而是我的表兄?！?

瓊恩還是無法接受，情緒有些激動地說：“布蘭，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父親，視榮譽為生命的奈德大人，他一直在對我撒謊嗎？”

“父親當著萊安娜姑姑的面，以生命起誓，要保護你的安全，并且不能讓勞勃拜拉席恩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對你撒謊了?！?

“不，這不可能。”瓊恩的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山姆有些不忍，甚至都在暗暗責備自己不應該把這件事說出來的。

然而布蘭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繼續淡淡地說：“北境的封臣們已經到了。在他們當中，有一位叫霍蘭黎德的騎士，他當年和父親一起經歷了極樂塔之戰。瓊恩，去找他吧，在他的那里，你將會得到真相?！?

瓊恩猶豫了片刻，然后擁抱了一下布蘭，急沖沖地走出了門去。山姆看了布蘭一眼，立刻跟在瓊恩的身后。

果然，剛剛走到城門口，就看到那里正站著一大隊的騎士。

“請問哪位是霍蘭黎德。”聽得出來，瓊恩正在竭力控制他的語氣，以使話語聽起來不顯得那么突兀。

山姆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但知道幫不上什么，所以也就什么都沒有說。

“我就是?！币幻氰p的老人朗聲答道，他的頭發有些花白，但他的聲音依然如洪鐘一般響亮。在他身旁，還跟著一名美麗的女郎。

“我能和您私下說說嗎？”瓊恩的語氣有些急切。

霍蘭爽朗地笑了笑，說：“當然可以?！比缓笏蜕砼缘呐烧f了幾句話，就和瓊恩走向了一旁。

而從他和女郎的對話當中，山姆得知女郎是他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做，梅拉黎德。

“我想問問您，當年您和奈德大人去往極樂塔的那個任務?！鄙侥纷哌^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瓊恩直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聽到這句話的霍蘭，臉色當場起了變化?！澳銌栠@個做什么？”

山姆知道，這個時候的瓊恩，情緒十分激動，很有可能會說錯話，引發誤會。于是他說：“霍蘭黎德爵士，這位是瓊恩雪諾，奈德史塔克的私生子。他想知道他的身世，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奈德大人從極樂塔帶回來的孩子?！?

霍蘭的臉色再次起了變化，他緊盯著瓊恩，說：“你都知道了？”而這樣一句反問的話，無疑就是最為肯定的回答。

就在這時，城門口傳來一陣騷動，轉頭看去，只見兩個人騎著馬橫沖直撞地奔了進來。而那兩個人，赫然是野人托蒙德和閃電大王貝里唐德利恩。

瓊恩立刻迎了上去，山姆緊緊跟隨。

托蒙德和貝里縱馬到了瓊恩的面前才停下，然后翻身下馬，氣喘吁吁地說：“死人來了，他們騎著龍，把長城推倒了?！?

瓊恩凜然，立刻發布一系列的指令。山姆站在一旁，有些無所適從。瓊恩走到他的面前，以略帶懇請的口吻說：“我的好兄弟，這件事情，就暫時讓它成為你我之間的秘密吧，現在我們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熬過凜冬。如果熬不過去，就算我是龍王在世，也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山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