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整理了一下袖擺，下層人穿的粗布麻衣的確容易翻起褶皺，貼在身上更是有些粗糙的不舒服。

但現在，她的心情非常美麗。

塔格利安家族的龍女王，正趴在地上仰望著她。她的龍還活著，就在她的身旁，但周身插滿了箭矢，離死也就只差一口氣。

它的下巴處，更是有一根箭矢射穿了它的脖子，箭頭從另外一邊冒出，上面一邊殷紅。

那是多么賞心悅目的顏色。

瑟曦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張了開來。

她拋棄了紅堡，褪下了華裳，披上粗縷濫衣，混跡于惡臭、喧囂的難民當中，所為的就是這一刻，而她真的做到了。

“殺了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喜悅之情難以抑制地流露出來，她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一個弧度。

“如您所愿。”科本笑著回應。

他同樣也褪下了學士服，穿上了平民的衣服。在他之后，格雷果克里岡爵士帶著四名手下推著殺龍弩過來，他們全都穿著鎧甲，但不是從前金黃的那種，而是黑鐵色的，和底層雇傭軍的裝扮差不多。

目前，這六個人，是瑟曦的全部手下，其余的人她已經調遣到了風息堡，但就是現在的六個人，卻辦成了幾萬個人也辦不到的壯舉。

“不。”丹妮莉絲撕心裂肺的痛呼起來。

殺龍弩射出的箭矢，正中巨龍的眉心，不過可惜，沒能從顱骨后面冒出來，但巨龍也在瞬間沒了生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瑟曦蘭尼斯特，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我要把你燒成灰燼。”丹妮莉絲的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而她的這種目光讓瑟曦非常的享受，比之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春風還要舒適。“你就盡管哀嚎吧。”然后對手下說，“帶走。”

兩名騎士應聲出列，走向丹妮莉絲。不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瑟曦微微皺眉，抬頭看去，卻是一名年邁的騎士，孤身騎著戰馬，仗劍而來。瑟曦認出了他的身份，喬拉莫爾蒙。

“卡麗熙，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他在丹妮莉絲的面前停住，然后翻身下馬。

“殺掉戰馬。”瑟曦淡淡的下令。

隨即，殺龍弩再次發射，強而有力的箭矢從戰馬的腦袋射入，然后貫穿了它的整個身體，從后方激射而出，劃向遠方。

事實上，這一箭可以直接射殺喬拉莫爾蒙，但瑟曦發現，在他出現的時候，龍女王的眼中亮起了一抹光芒。

所以她下令射殺了戰馬，目的是不讓龍女王逃跑，然后再讓她親眼看著她的希望被慢慢地摧毀在眼前。

她要折磨她。

當。寶劍撞擊的聲音響起。喬拉莫爾蒙已經和兩名手下戰斗到了一起。

瑟曦靜靜地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沒有立刻派出格雷果爵士和剩下的兩名騎士。

事實證明，喬拉莫爾蒙還是有一手的。他以一敵二不僅不落下風，反而還以壓迫的態勢，斬殺掉了那兩名騎士。

當然，瑟曦希望的也正是如此，她看到了龍女王的眼中，希望的光芒更加的明亮。

“格雷果爵士。”瑟曦輕聲呼喚了她手下最強大的戰士。

隨即，他邁開沉重的步伐，迎上了喬拉莫爾蒙。龍女王的眼中，明顯浮現出了擔憂，但希望的光芒未曾消退。

不這樣可不行啊。瑟曦得意的想。

寶劍撞擊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格雷果爵士已經和喬拉莫爾蒙戰斗了起來。很明顯，這一次格雷果爵士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但喬拉莫爾蒙非常頑強。

真不知道支撐著他面對擁有魔山之稱的格雷果爵士的東西是什么？愛情嗎？瑟曦嘲弄的輕笑起來。

但愛情敵不過現實。

這現實便是格雷果爵士更加的勇猛。他大開大合的一記橫掃，蕩飛了喬拉莫爾蒙的寶劍，同時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膛，將他踢飛到龍女王的身邊，躺在她的腳下。

接著，格雷果爵士向他走了過去，他的背影，宛如一座大山。

“卡麗熙，我們還有機會。”喬拉莫爾蒙面向他的女王，點了點頭，然后彈射般地站了起來。

“一切注定徒勞。”瑟曦的笑容更甚。

格雷果爵士雙手舉起了寶劍，然后重重地劈下。瑟曦睜大雙眼仔細地看著，她不怕血肉橫飛，相反的，她反而十分期待。

但喬拉莫爾蒙大聲呼喝著雙掌合十，居然準確地夾住了格雷果爵士揮下的寶劍。

當然，他的力量不如格雷果爵士，就算雙掌夾住了寶劍，但也被大力壓制，劍身已經嵌入了他的肩膀。

“卡麗熙，就是現在。”他大聲的呼喝著。

龍女王從他的背后跳出，她的雙手舉著寶劍。那是一柄寒冷鋒利的寶劍，劍柄之上更是綴著一個雪白的狼頭。

格雷果爵士無從閃避，被她一劍刺穿了胸膛。

竟然會這樣！瑟曦微微有些詫異。到底還是鎧甲的問題，底層雇傭軍的裝備，漏洞太多。

格雷果爵士松開了寶劍，反手一巴掌揮向龍女王，將她打得倒飛了回去。喬拉莫爾蒙立刻飛撲到她的身邊。

“卡麗熙，我們贏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格雷果爵士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后，一手按住他的腦袋，一手繞過他的下巴。接著，雙手用力一擰，他的腦袋立刻偏轉向了一旁。

“不。”龍女王再次撕心裂肺的痛呼起來。

“這樣就想打倒格雷果爵士嗎？真是笑話。”科本輕蔑的笑了起來，在他的笑聲中，格雷果爵士拔出了插在他胸口的寶劍，然后就像個沒事人一般，昂然挺立在大地之上。

不遠處，又有馬蹄聲響了起來，而這次不是別人，卻是久違的弟弟，詹姆蘭尼斯特。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跳下馬來就是一通咆哮。

格雷果爵士橫移一步，擋在他的前方。

瑟曦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淡淡地說：“讓他過來。”格雷果爵士退到一邊，接著，他走了過來。

“我正在締造屬于蘭尼斯特的帝國。”她看著她的弟弟，看著她的愛人，迎著他憤怒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說。

“帝國！你那天上，你看那數不清的巨龍，那是你能應付得了的嗎？”

“我數過，現在還剩七十四條。”

詹姆語塞，停頓了一下才說：“瑟曦，你應該知道，伊耿當年憑借三條巨龍就征服了七國，現在，我們靠什么擋得這七十四條巨龍？”

瑟曦笑了起來，她能夠感受得到，他很關心，而且他還說了“我們”。“靠武力當然不行，但有了她，就算再來一百條巨龍，我也不怕。”

“放了她，瑟曦，趁一切還來得及。”

“已經來不及了，我親愛的弟弟，權力的游戲已經展開，非贏即死。”瑟曦淡淡地說，“但你，可以選擇幫我或者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