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一停下，洛景就一刻也呆不住的掀簾下車，顧輕音匆匆跟了上去。

“你招人恨了。”寧衍看著還老神在在的洛云生，忍不住開口道。

“是嗎？”洛云生毫不在意，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故意撩他般說道，“你恨本殿下嗎？”

“……”

“那就行了。”洛云生攤了攤手，“管別人干什么？”

真是好瀟灑，寧衍想，卻忍不住一時嘴賤，不過腦子地就說，“你既然不在乎，問我做什么？”

空氣一時凝滯，洛云生也沒想到會這么被問。

寧衍更是后悔的想打自己嘴巴。他好像能猜到洛云生要說什么，可是不敢聽，卻又有點期待。

糾結的在腦子里擰了個麻花。

“你當我沒問。”寧衍拎起書袋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手卻被扣住了。

“那是因為……”洛云生盯著他，拖長了尾調，帶上了戲謔，“本殿下在乎你啊。”

寧衍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他感覺自己已經熟到冒煙了，平生沒有這種經驗，此時只能結結巴巴地打岔，“瞎，瞎說什么，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

手又一次被拉住，寧衍回過頭來，控制不住自己地瞪著洛云生，卻不料撞上一張正經不笑的臉，登時下意識地嚴肅了起來。

“本殿下有話要和你說明白，”洛云生難得正了臉色，不再逗弄自家侍讀，“宮里不比他處，勾心斗角最是尋常不過。但你記住，”她頓了一下，寧衍以為她要說一些忍耐類的話，點點頭，卻不料，“你是本殿下的侍讀，什么都不必顧慮，你愿意和那些人玩心思也好，不愿意也罷，直接上手揍也無妨，天塌下來有本殿下擔著。別讓自己吃虧，明白了？”

……

“別害怕，天塌下來有我幫你擔著，被人欺負就直接上手揍，別吃虧，明白了？”

“明白了。”

……

“明白了。”寧衍怔怔地點頭，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兩年前的月華寺，對著那個說著相似的話的白衣女子不停點頭，手腕上被劃破的傷口被輕柔的包扎。可后來，那個女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走了，發什么呆。”

腦袋上挨了輕輕一下，寧衍一把抓住要抽離的手，攥得緊緊的，激動到語無倫次，“兩，兩年前，月華寺，是不是你？”

洛云生心里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還記得，更沒想到，他就這么直接地問了出來。

果然，還和之前一個樣子。

一時沒顧得上答話，寧衍看著沉默的洛云生，心漸漸沉了下去。

不是嗎，他，認錯了嗎。

心里頓時酸澀難忍，心情的大起大落讓他一下子疲憊不堪，幾乎失了追問的勇氣。

“對不起，我……”

“如果不是我，你猜是誰呢？小鬼。”洛云生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還是沒忍住承認了。

哎，說好要繼續逗下去的呢。

真是美色誤人。

對的，以前的三姐姐總是叫他小鬼，明明自己也沒比他大多少，卻整天仗著身高欺負他。可也一直幫他把那群總是欺負他的男孩打跑，還手把手地教他武功。

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