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幾個小太監拿了幾個盤子進來，早已饑腸轆轆的我嗅到點心的香味兒，腸胃忍不住咕嚕嚕一陣響。

“你早飯未食？”

“吃過了，不過比較早，所以又餓了！”我面帶苦色道。

“來啊，再多拿一些過來，這個先放在曹陪讀案上。”

幾個小太監把點心放在我前面的幾案上之后，又拿了同樣的幾種放在朱瞻基面前。

朱瞻基看來也是有些餓了，所以也吃的香甜；而我，早已經幾塊點心下肚了。我快速掃光了案上的點心，還喝了點茶水潤了一下。抬眼只見，朱瞻基也已經吃完，不過他也就吃了幾塊。

“看來，你是真的餓了，哈哈，孤這里食物還好吃嗎？”

“甚好，不然微臣也不會都吃掉了。哈哈，真是吃的痛快！”

“來人，把孟子撤下去，換我看的算學書過來。”

朱瞻基果然準備充分，我寫的算學書，他已經讓人重新抄錄了，這不我手上正拿著一本。

“孤這有幾個問題，你幫孤解答一下。”

“是，殿下！”

下面的一個時辰，就在解答問題中渡過了。

解答完所有問題，天色已經近午，朱瞻基留我在行在所用餐。不要誤會，行在所是最講規矩的地方之一，當然不是陪朱瞻基進膳的，而是我居然還有一間辦公室，我在那里進餐。

餐后，張順過來了，帶給我一個腰牌，以后我可以憑腰牌進出行在所了。不過只限朱瞻基的寢殿，超過范圍，就會被人問罪的。

張順還告訴我，可以回去了，以后每日早間入行在所當值，午后如果沒有安排，我就可以回家了。

出了行在所，阿四他們還等在外面，上了馬車，通知阿四，先去縣衙，我要去見見先生，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不然我不托底啊！

到了縣衙，一問門子，先生居然不在，下鄉巡視去了，要晚間才回來。

又讓阿四送我去總店。

到了總店，李虎在這，請我進了他的辦公間。

“少爺，找我有事？”

“沒事，少爺我今天開始到行在所當值了，剛下值，所以過來看看。昨兒銷售如何？”

“昨日，銷售過了二百兩，不過幾個掌柜都估計過個三五日，銷量會有所下降，畢竟我們新開，街坊們新奇來購物的客人較多。過幾日，新奇勁過了，銷量會下降一些的。”

“這個我清楚，促銷進行的怎么樣？”

“促銷進行的非常之好，客人們都很喜歡我們送的雞蛋，這還帶動了雞蛋的銷售，好多客人回去吃過雞蛋后，隔天又來買了一些，效果非常的好。”

“好效果好就行，三天過后，你們再考慮做其它的活動。比如說給每個客人一個紙片，記錄他們每次購物的金額，達到多少，再送什么，這個可以做為一個長期項目來經營。”

“這個好啊，客人奔著贈送也會經常過來的，這個好，我回頭就讓人搞起來。”

“還有啊，你讓掌柜把店面周邊幾個街上的大戶人家都整理一下，安排個計劃，去拜訪他們。不要空手，要準備點禮品。告訴他們可以給他們計帳，每個月結算一次，讓他們把采購都放到超市來。”

“少爺，這樣可行嗎？”

“把嗎字去掉，當然可行了。你想啊，下人買東西，高了低了，主家心里也沒個準，實在的咱們不說他，有那不實在的，黑了主家的錢，主家都不知道。”

“是有這回事兒。”

“超市可以給大戶人家記賬，買了什么東西，用了多少錢，一五一十的記下來，月底一匯總，主人可以知道一個月用了什么東西，都是多少錢，你覺得主家會不會覺得更方便？會不會覺得更放心？”

“還真的這樣的，少爺。如果咱們這樣一干啊，哪下人們可就沒了黑主家錢的機會，就這一條，我都想要啊！”

“你看，我說的是吧？”

“少爺，果然高明。哪下人會不會不愿意來超市買東西？”

“不用拍我馬屁，我高我自己知道！主家定的事兒，你個下人敢不來？信不信主家馬上送你去見官？所以啊，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馬上安排下去吧，免得過幾日促銷的勁過了，上門人一少下來，大戶人家就不好談了，明白不？”

“好的，少爺，我曉得了！”

“還有，莊子上現在能制冰了，以后店里有需要，提前同老錢打好招呼，送菜時一起送過來。”

“莊子上能制冰？這是太不可思議了，全北平城都指著幾個冰窖呢，現在天還不熱，冰價還不高。等到伏天，冰價高得嚇人啊。莊子上怎么制冰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莊子上現在產冰，保證夠你用的。”

“少爺，您誤會了，李虎不是想打問制冰之法，是想問下，超市是不是可以賣冰。當然不是現在，是伏天里，一塊一尺見方的冰值幾十紋呢。”

“噢？伏天的冰這么貴？”

“是的，少爺。所以我想知道莊子上冰的產量如何。”

“那我告訴你，冰現在剛開始制，所以量不大，但足夠你用的。按你的說辭，那冰也可以作為一個大好商品來做。這樣，回去我就安排人擴展制冰作坊。你做好夏日賣冰的準備吧。”

“那成本幾何啊？”

“成本，你能這樣想，我非常高興。我告訴你，從井里打水要多少成本，這冰就要多少成本，剩下的就要人工和送貨了。所以你要計劃周詳了，一定要讓冰成為超市的一大物色。”

“這么低的成本？少爺，您可別騙李虎啊！”李虎盯著我，見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行，少爺，我會安排好的，這樣都干不好，李虎也不用少爺說什么了，李虎自己請辭讓賢。”李虎拍胸口保證。

“對了，我們建的院子還有沒租出去的沒？給我留個，要離行在所近一點的。以后啊，少爺我會經常留宿在城里的，所以要布置個居所了。”

“有的，有的，少爺，還有個三進的院子，就在不遠的地方。要不您這就去看看？”

“不用了，你先留著，回頭找人收拾出來吧！”

“好的，少爺。這幾日，我就讓人收拾出來。”

就這樣，我開始的陪讀的生涯，每天一早進行在所當值，并在行在所用午餐；午后如果朱瞻基無事，下午我會教他數學；下午會分成二段，一段三刻就是四十五分鐘，中間休息二刻，然后朱瞻基會去陪同朱棣吃晚飯，我則回去休息。二點一線的行程讓我有了大量的時間留在城里，正巧這也是超市起步的階段，我可以經常關注超市的發展。

在城里的住所，也被李虎安排人收拾了出來，小紅和小蘭被帶進城里，小青和小綠留在莊子上。男丁我要了阿六跟著，阿六已經學會了趕車，這幾日正在實習中。老錢這幾日也是兩頭跑，城里嚴重的缺人，三進的大院子里，只有四五個人，到了晚上很有鬼片的感覺。

這一日，已經四月底了，我當陪讀已近一旬了。今天下午給朱瞻基講數學，說起來，朱瞻基非常接受這個時間安排，他不知道，這是后世經常長期摸索出來的，四十五分鐘，是小孩子專注度最適中的一個時間長度。

課間休息時，朱瞻基同我閑聊，聊著聊著聊到了鄭和。

“子瞻，你可知鄭和其人？”

“殿下，下官曾聽別人提起過，但未識得其人！”

“近日，朝中又有言官上表，稱下西洋太勞民傷財了，窮一十三省之民力，就全了鄭和一人之功；而且，每次都有大量的兵士傷亡，所以上表請皇爺爺取消下西洋。你怎么看這個問題？”

“殿下，下官覺得這是腐儒之見，也是老生長談了。下官也經常聽市井間有人這個談論，但下官覺得大謬！”

“那你怎么看？我今日聽聽子瞻的高見嘍，哈哈！”

“高見不敢，但下官對下西洋一事是這樣看的。首先，鄭公公下西洋的舉動讓大明在西洋、南洋確立宗主國的地位。不要小看這個，西洋雖說都是些小邦，但從宋、元以來，大批中原人創海，已經在海外有一定的華夏人的族群。鄭公公讓這些海外的流民再次感受大明的物寶風華，讓他們再次接續上漢文明，再次感受故鄉的氣息，流民就不會被異族所同化，還會繼續心向中原，這是下官覺得的第一項好處！”

朱瞻基點頭聽著，我繼續道：“二一項，則是鄭公公向海外小邦宣示了大明的強大，下官聽說有外邦國王獻上了國土，就是希望定居在大明的嗎？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大明不費刀兵就得到一片新的疆域，這不是功績是什么？”

“這些孤都知道，說點孤不知道的。”朱瞻基點頭道。

“那下官，就說點市井里的變化，鄭公公下西洋再來的變化......”

“有嗎？孤怎么不知道？”朱瞻基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