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秋突然笑了，秦白也沒忍住笑了。

“你會跟我講具體發生了什么嗎？”

秦白看著他的眼睛，一時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便給他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發生這種事情他們是沒有什么辦法的，秦白畢竟只是一個高中生，除了干著急也幫不上什么忙，她今天切身體驗到了自己的渺小。在面對變故時這種無力感是很難跟人用語言描述出來的，當然如果對面是閱讀常年高分共情能力極強的溫知秋的話，也許會好很多。

“在我們找到你之前，其實你自己已經想通了，你遠比你自己想的要堅強。”溫知秋頓了一下，“我不是在安慰你，我知道你并不需要誰的安慰。但是偶爾難過的時候走出殼子，是不是感覺還不錯？”

秦白盯著他沒有接話，溫知秋看上去很了解她，而她好像一點都不了解溫知秋。她從前知道他是同級里公認的品學兼優的學神，知道他不喜歡跟人說話，知道他喜歡踢球和吉他……但是秦白沒有去了解過他的精神世界，那些外部的標簽可以貼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她真的僅僅因為這些就喜歡上他嗎？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喜歡很膚淺和幼稚，甚至她覺得也許這并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只是一種對強者的敬畏和愛慕。

“溫知秋，我覺得我不喜歡你。”秦白半天憋了一句，神情非常嚴肅。

溫知秋挑眉，“是因為我今天冒犯到你的私人領地了嗎？”

秦白瞬間敗下陣來，“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吧，我求你。”

“所以你承認了你喜歡我。”

“我沒有，我真的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那就是不喜歡。”

“不……”秦白站起來一拍桌子，“你平時那么聰明一個人非要在這當二極管嗎？”

溫知秋也不惱，面色如常，在臉皮厚這一方面他一向比較擅長，這一點在他們好友圈里成了公認的事實，向來只有秦白是個臉薄掛不住的，其他人多多少少受到溫知秋的影響。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實在不好，秦白瞬間慫了坐下抱著抱枕縮到沙發的一角，試圖靠同色系當保護色掩蓋自己還在案發現場的事實。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這個時候服務員將點的熱飲送了過來，喝了點東西緩了緩，秦白鼓起勇氣跟溫知秋袒露了心聲。

“你應該知道，之前姚沁陽昭告天下，還有……”秦白嘆了一口氣，“還有我老是不分場合偷偷看你，一定給你帶來了不少困擾吧，你放心我以后不會這樣做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真的沒想發生點什么，我喜歡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剛剛說不喜歡，是因為我覺得我這個階段的喜歡不是那種愛情向的，我所謂的喜好，很膚淺很片面，我甚至還沒有好好了解一個人，就輕易的說出了喜歡兩個字……”秦白越說越難過，到后面哽咽得幾乎說不出來話。

溫知秋遞給她一張紙，時光好像倒流回了他們初次相識的場景，那次秦白在辦公室泣不成聲的時候。命運的齒輪也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轉動的，秦白念念不忘了很多年，他又何嘗不是。

“秦白，我不得不跟你解釋一下。第一，你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困擾。第二，我沒有不喜歡你。第三，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好好了解我。”

“你沒有騙人，不是為了穩住我的情緒才說這些話的？”秦白抬眼看著溫知秋，在暖黃的燈光下，溫知秋神色溫柔，秦白第一次直觀的近距離仔細觀察溫知秋的長相，是很標致的帥哥，鑒定完畢可以打八分。

“誰能騙到你呢，狡詐的……小狐貍？”很合適的比喻，又聰明又不親人，對她再好她也跟你保持著三米社交距離。

“哎呀，光說話忘了正事，上次你給我的物理卷子好難啊，我又好多題都不太明白，你先給我講講。”

“……”

秦白跟溫知秋說開后相處起來就顯得自然多了，不是說因為這一次的表白他們就確定了關系。雙方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主，現階段的重心當然是放在學業上，談戀愛可以緩一緩，等畢業了上大學了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現在早戀只會得不償失，落下了學業以后后悔都來不及。

秦白一想到這對面坐著個厲害還免費的家教老師，自己的物理成績還不突飛猛進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前面雖然聊天耽誤了大半個小時，但接下來的時間我們溫老師快速地梳理了一遍秦白的錯題類型，精準找到了她遺漏的知識點，好好給秦白同學開小灶補了兩個多小時的課。

“今天就到這里吧，這八套卷子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了，電磁混場的大題還是多練一下吧，我看你每次比方向那個手都快絞成麻花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都是心算，根本就沒動過手。”

溫知秋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怪不得你這一章選擇題一共十七道錯了十道啊。”

“那是我晚上摸黑做的，連我正常水平的一半都沒發揮出來……”

溫知秋送秦白回了學校，秦白銷完假回寢室正好趕上他們下晚自習。霍央旻一眼就看到從籃球場樓梯上來的秦白，急匆匆跑過來手里還拿了一盒牛奶。

“喏，秋爺晚飯那會給的，那個甜面包的紙袋放久了油要浸出來，我和盛曉曉分著吃了，牛奶給你留著的。”

秦白接過牛奶道了謝，還沒等霍央旻開口審訊就先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霍央旻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嘆為觀止老淚縱橫……

“我上次都沒好意思說，人家都暗示的那么明顯喜歡你了，你還跟個傻子似的。不過都說開了，你們沒有在一起是我沒想到的。”

“你不是都知道嗎，我肯定不會早戀啊。”

“是啊，但是你們都很努力一起向上也不是不健康的早戀啊。老師家長抵觸的是不學好，真要早戀還學出成績的，他們巴不得多來幾對呢，你看隔壁那不是現成的例子？”

“關于能不能早戀這個話題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單獨討論一下，我現在實在累的要死，物理真的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