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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木棉時代

念念是初中的時候認識并熟悉小海的,期中考試念念考了全年級第六名,班里第五名(那個時候在重點班),于是被班主任委以重任當了一個小組的行政組長,在他們班里行政組長是個無比榮耀且至高無上的職位,其責任權力不亞于其他班委,至少在那個時候,念念和她的同學們都是這么認為的。好巧不巧念念和小海一組,小海被委任以副組長的職位。

“我們起個組名吧,老師說還要有組訓。”小海無比興奮地向念念提議道。

“那讓我想想哦,你們有什么好主意也都提出來啊。”念念對組員說道,但是回復她的只有五雙迷茫但亮瑩瑩的眼睛,念念實在哭笑不得,看來這個重任只能有她這個組長完成了。

為了這事想了一晚上,“不能太俗套還得有朝氣還得鼓舞人心,”念念喃喃自語著,“當個組長真不容易啊。”說著在草稿紙上寫了幾個組名,寫完不滿意又劃掉了,反反復復終于想出了個名字——insist,是對組員的美好期待,期待他們堅持成長堅持奮進永遠向上。她滿意了,夜深了也困了,還沒來得及洗漱,就抱著本子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彼時念念的母校實行小組競爭加分制,哪個組上課回答問題多就可以為小組積分,每周積分最高的小組是優秀小組,能獲得獎杯,排名最后的則要被罰大掃除。

課上,念念的小組一個人都沒有舉手發言,看著別的組爭先恐后的發言,念念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說道:“你們怎么不發言啊。”

“當然是組長得起個模范帶頭作用了。”小海笑道。

“行,你個慫包。”

“下一個題目誰來回答?”數學老師溫柔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

陳念念不經思考迅速舉手。

數學老師示意。

“選A”

“陳念念同學你確定嗎?”

陳念念冥思苦想,一旁的李瀟越急的小聲提醒“組長選B啊選B”

可惜念念沒有聽到,還是堅定的說“對,選A。”

“陳念念同學,你先坐下吧。同學們,還有沒有別的答案?”

“選B。”教室的另一邊響起了清脆響亮的聲音。

“你能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什么選B嗎?”

對方侃侃而談。

“沒錯,講得很好,答案正是B,這位同學請坐。剛才陳念念犯的錯也是大家會經常犯的,這道題題目設置給大家挖了個陷阱,一定要注意題目給的條件,大家在做題的時候一定要預測出題人的意圖。”

“出題人的意圖就是想弄死我。”

“自己做錯了就別怪出題人啊。”李瀟越說道。

“我又不擅長數學啊。”陳念念沒好氣的說道。

“不擅長數學你逞什么能啊組長。”小海哭笑不得。

“反正我已經領頭了,從明天開始你們都得給我積極回答問題,為組爭光。”陳念念忽的眼珠一轉,“這樣,我們小組分個工吧,小海和李瀟越你倆就負責數學物理課的發言,田沫沫你負責語文,羅雨你負責生物,劉夢你負責化學,我負責英語,然后女生一起負責地理歷史政治。”

“嚯,組長你倒是算的精。”王小海說道。

某日。

”嚯,給,隔壁班某不知名男子給你的禮物。”一大清早的,還在困意中的陳念念就被小海的叫嚷聲驚醒了。

“這誰給的?”陳念念把玩著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搖晃著想要聽聽看里面是什么物件。“好像是水晶球吧。”

“還不是那個誰誰誰送的。”李瀟越一個勁地擠眉弄眼。

陳念念知道他說的是誰,是一個從小學就喜歡陳念念的男孩,不過對她來說不重要。

“那麻煩你倆幫我把它扔了吧。”陳念念沒有表情地說道。

“扔了干什么,不拆開看看?”王小海在一旁說道。

“拆開了不就得收下,收下不就相當于接受了?我怎么會做這么沒品的事情。”

對面二人啞口無言。

其實陳念念后來每每想起這事,都覺得把禮物扔了的做法不太恰當,應該把禮物退回去才算全了對方的面子,可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呢?

小海和李瀟越照做了,回來后,小海忍不住打趣道,“居然還有人喜歡你?”

“怎么了?不行嗎?姐姐小學也是萬人迷一個。”

“嘔。”

也就是這個時候開始,陳念念和小海成了互懟的歡喜冤家。快到藝術節了,美術老師給陳念念這個美術課代表安排了一個任務,就是給大家通知藝術節班級時裝秀的安排。

“大家安靜一下。”陳念念走向講臺,“下周的美術課我們要舉辦一個小型時裝展,有興趣想走T臺的同學來我這里報名。可以給小組加分的哦。”這最后一句才是關鍵。

一聽要舉辦班級小型時裝秀,大家都來了勁頭。

“終于可以不用穿校服了。”一男生說道。

“怎么著,你是也想走T臺嗎?”有人打趣道。

時裝秀如期舉行,臺上最亮眼的便是于湉和劉欣然這對美女學霸,她們一個身著綠色金線大開衫毛衣,一個身著黑色套裝,身姿款款的走來,引得臺下一陣唏噓。

“陳念念,你看看人家的身材,再看看你。”小海忍不住打趣道。

“再說話我把你捶進地心。”念念作勢要打他。

接下來登場的是王晴晴,穿著一襲紗裙如仙女般降臨,小海看到李瀟越目光癡癡地看著王晴晴,“怎么著,愛上了?”小海打趣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李瀟越擺擺手。

卻沒想到,身著一襲黑色西裝的沈文軒來到人群中央,拉上王晴晴的手,二人突然為大家跳了一曲交誼舞,引得掌聲雷動。

“你看他倆多配啊。”小海叫好,回頭卻見李瀟越雙唇緊閉,面露慍怒。

“你這是?”小海疑惑。“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喜歡王晴晴吧。”

李瀟越不語,小海卻像是得到什么八卦似的一臉興奮

語文課老師給安排了任務,讓每個小組用自己的方式展示中國古代月文化,表現最好的組要加十分。

“你,去打探打探別的組都準備怎么展示。”念念下了指令。

“你是組長你怎么不去。”

“組長是統籌全局的,你一個小兵當然是聽我指揮的,快去。”

“得嘞。”

不一會兒,小海回來了。

“他們好像都用ppt展示,有的組是詩歌朗誦,要不我們也做個ppt展演吧。”

“都太沒新意了吧,”念念說道,“ppt還是得做,要不,我們演話劇吧。”

“這個主意不錯。”一旁的李瀟越贊賞道。

“哎咱就演嫦娥奔月吳剛伐桂吧。”劉夢建議道。

“再加個月亮女神的故事,”念念眼珠子一轉,”咱們干脆整個一話劇串燒吧。”

“這個好!”大家都附和道。

用了兩天的時間,念念寫好了劇本,于是開始分配角色。

“小海,你是吳剛,羅雨,你是桂樹,李瀟越你是阿波羅,劉夢你是月亮女神,田沫沫你是嫦娥,小海再演個后羿吧,李瀟越再演個蓬蒙。”陳念念一邊分發劇本一邊安排角色。

“哎等會,為啥我是吳剛,李瀟越就是太陽神阿波羅?”小海問道。

“你要是有人家帥,你也可以是阿波羅。”陳念念瞥了他一眼。

“你就是偏心。”小海說道。

“對,我就是外貌協會的,你能把我怎么樣呢?”

“對,你就是外貌協會最丑的那個。”小海開啟懟人模式。

“反彈。”

“反彈無效。”

“你最丑句號。”

“你最丑的反義詞。”

“你倆幼稚不,咱們趕緊開始對臺詞。”一旁的李瀟越實在看不下去,插了一句。

“對了,我們都有角色了那你是啥啊?”小海問道。

“我是導演編劇加旁白啊,多辛苦啊,你們可得給我好好練習,才不辜負你們這組長大人的辛苦付出。”

對方無語。

這一天語文課,陳念念和她的組員們走上了講臺,開始了他們的話劇展演。

念念深情并茂的演繹著旁白,“相傳古時候………”

前面兩個話劇正常有序地進行著。

誰曾想到演月亮女神這里,李瀟越臨時起意,修改了臺詞,把“看!那有個金色的物體。”改成了“Look!There is a golden thing.”直引得臺下哄笑,把“我們來比比射箭吧”改成了“Let us compete shooting it.”把跟他搭戲的劉夢惹得笑的差點忘記了臺詞,連一旁念旁白的陳念念都忍不住笑了,念著旁白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毫無疑問,這場展演他們很成功,贏得了語文老師的喝彩和那獎勵的十分。

結束后,念念問李瀟越:“你怎么把臺詞給改了?”

“你那臺詞寫的太無聊了,改一下多有意思。”

“別說,效果還挺好,你就是咱們的最佳男主角。”

“承讓了。”

“李瀟越,你演的太好了!”說話的是王晴晴。

李瀟越回頭看,是王晴晴含笑走來。

“謝謝你呀。”李瀟越有些不好意思,撓著頭。

一旁的小海見狀,悄悄地給陳念念說:“你看他倆有問題。我上次美術課就看李瀟越含情脈脈地看著人家王晴晴。”

“你管的咋這么寬呢。”陳念念白了他一眼。

“我這是給你分享八卦呢。”小海裝無辜。

“不稀罕。”陳念念當時并不在意班里那些男生女生的關系,緋聞鬧得火熱,就聽聽,但也不隨便傳別人的謠言,說起來,她覺得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有的時候陳念念也會和小海用qq聊聊天,聊的多了,關系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也不知從何時起,班里傳起了謠言,說是小海喜歡陳念念,就連寒假安排值班,大家都起哄說讓陳念念和小海一起,但所幸最后沒有將他們安排在一起。

寒假陳念念去外婆家玩,沒想到小海奶奶家也在同一個小區,小海發短信給陳念念說要見她,但念念一口回絕了。

沒一會兒,便又是一條短信。

“我在你外婆家樓下。”

念念趕忙跑到陽臺那里,打開窗戶,探出頭,黑黑的夜空下,好像似有一個人在招手。

“你是不是把窗戶打開了?”

“是啊,你真在樓下?”

“哈哈,我騙你的,我連你外婆家樓棟號都不知道,你個傻子。”小海發來一條訊息。

“你個白癡。”念念生氣被捉弄。

“我喜歡你。”突然是對方的一個表白。

念念一怔,沒有回應,但也沒有拒絕。

可她還是笑了,看窗外,煙火滿天,少女心事也便在心田生根發芽。

那條表白的短信沒有改變兩人的關系,兩個人還是以歡喜冤家的模式相處。

好像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初一那年春天,陳念念和唐糖五年的友誼突然出現了裂縫,源頭是一句玩笑話,卻似乎觸犯了唐糖的底線,兩人的關系由此下降到冰點。

要說那年初中,正是年輕的少年少女最為悸動的時候。

女生們都私下討論過哪個男生最帥氣,男生們也自然討論過哪個女生能當班花。

王琦有一天告訴陳念念“你可是咱們班班花級別的人。”當時陳念念是一頭霧水。

其實在念念看來,她們班那十幾個男生幾乎沒有能稱得上帥氣的,實在要說出個所以然,那就是只有李瀟越,李浩飛和沈文軒了。

不過唐糖還非得給排個序,認為李浩飛當拔得頭籌。

矛盾發生在這日李浩飛生病請假沒來的時候。

當時,有人敲門,唐糖正巧坐在門邊,便去開門,進來是送水師傅。

陳念念旁邊的劉夢突然噗嗤一笑,隨口說了句玩笑話“唐糖本來以為是李浩飛敲門,沒想到是送水師傅。”

當晚念念與唐糖放學回家路上,把這句話當玩笑一般講給了唐糖聽,沒想到對方突然憤怒,“你們這是在造謠,得給你們組扣分!”然后立馬跑回家了,留下陳念念在風中凌亂。

沒想到第二天唐糖說到做到,一到教室就給副班長打小報告,任憑念念的組員怎么勸說對方都不讓步,于是硬生生給念念的小組扣了十分,念念只覺得心如刀割,對于當時她這個小組長來說,小組的榮譽是比命還重要的存在。由此,兩人的關系降到冰點,而這周末,念念的insist小組得分也降到最后一名,全組得被懲罰大掃除。

陳念念這一天都是悶悶不樂,上課也不積極發言了,畢竟已成定局,再爭取也無法挽回殘局,念念心里這般想到。

小海試圖逗樂陳念念,說道“陳念念,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說。”念念不耐煩得說道。

“有一個綠豆,自殺從樓上跳了下去,你猜發生了什么。”

“什么。”

“它變成了紅豆,哈哈哈哈好不好笑。”

“哈,哈。”陳念念干笑了兩聲,便不再理小海了。

所幸這個夏天,陳念念搬到了新家,免去了和唐糖的單獨接觸,于是不管是心與心的距離還是現實的距離,陳念念都離唐糖更遠了。

上了初中后,陳念念和張元明都在原來小學的初中部,還分到了一個班,并結識了王琦、吳瑜、李瀟越等一眾好友,而焦安琪去了城里的另一個初中,平常只能用qq聯系。于是他們相約暑假一起小聚。

放假前,陳念念興高采烈的收拾著書包,并對王小海說道‘’太好了,我一個暑假都可以不用見你了。”

“那我也感到無比幸福呢。”小海這么說道,但不見得心里是這么想的。

下午,陳念念便約著和吳瑜、王琦還有許久未見的焦安琪一起看電影吃飯。

“我請大家吃哈根達斯啊。”陳念念說道。

“小富婆啊。”吳瑜打趣道。

“哎呀媽媽單位發的禮券,福利。”

走到途中,迎面遇上了小海,念念一愣,遂又說道‘’咋哪里都有你?”

“冤家路窄嘛,”小海注意到了陳念念身邊的吳瑜,“哎你倆是在一起了嗎?”

小海知道陳念念和吳瑜關系一直都很好。

“沒有,你想啥呢。”

“對啊,我就是喜歡陳念念。”吳瑜笑道。

陳念念一愣,“你在說啥?”其是陳念念知道吳瑜喜歡的另有其人。

小海也愣住了,“是這樣啊,那我先走了。”小海撓了撓頭,離開了。

“不是,你瞎說什么啊?”陳念念拍了一下吳瑜。

“我就開個玩笑嘻嘻。”

“呃。”焦安琪和王琦都傻了眼。

哈根達斯店里。

“我介紹一下,這是吳瑜,王琦,我的初中好友,這是焦安琪,我的好閨蜜。”

“我和吳瑜認識。”焦安琪笑道。

“對,我和安琪是小學一到三年級同學。”吳瑜附和道。

“哇,原來是這樣啊,那大家就都是朋友啦。”

“對了,念念,剛那個男生是誰啊,跟你是什么關系啊?”焦安琪吃著冰淇淋,聲音含糊不清,但陳念念還是能聽懂。

“他啊,小海,我們組副組長。”陳念念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他喜歡你?”焦安琪拋出疑問。

“你怎么知道。”念念詫異地說。

“啥?小海真的喜歡你?”吳瑜和王琦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了這句話。

“怪不得剛吳瑜說喜歡你,小海好像很失落。”王琦若有所思地說道。

“管他呢。”陳念念不以為然。

這個暑假,陳念念與王小海之間的距離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更遠了,念念忽然厭倦了和王小海之間有些親密的關系,后來的故事里,小海也沒有參與。

初三的時候,為了備戰中考,老師取消小組競爭制,也不再安排同桌,實行一人一桌,更可怕的是,按排名選座位,也就是排名越前,可選的座位就越多。

念念上學期期末考試考的并不好,淪落到班里中下游,輪到她的時候,中間那幾列沒幾個座位了,可她又不太想坐在邊邊,徑直跳過王小海的位置,因為那時候的他們也依然屬于無話可說的關系,她不想與之有太多的糾葛,于是便選擇了岳群前面的位置。

卻沒料到班主任冷不丁地說了句:“你倆又坐在一起是準備天天上課說話嗎?”

陳念念和岳群兩人無言。

岳群是班里有名的“婦女之友”,和誰都聊得來,初二兩人是前后桌,陳念念很快就和他成為了好朋友,經常上課轉過去逗他,而這一切自然都被班主任看在眼里。

中考完,念念才得知初三的時候,媽媽被班主任叫到學校去喝茶,班主任給媽媽說懷疑陳念念和岳群早戀,但陳念念的媽媽笑了說:“我家孩子我了解,她不會那樣做的。”對方啞口無言。

這件事引發了陳念念好多的思緒。

她想起每次英語考試如果是劉欣然得第一名班主任就是一頓猛夸,如果是自己,班主任總是輕描淡寫,甚至提都不提。班主任總是跟老師的孩子十分親近,自然對劉欣然關切備至,陳念念十分不滿意這一點,為什么老師不能對所有的孩子一視同仁呢,這種捧一踩一的做法不正是有損師德的表現嗎。更可笑的是班主任沒來由的懷疑念念早戀,卻放任班里真正的情侶,陳念念這般想道。

念念無奈,更是對初中那些充滿猜測、誤會的歲月沒有一絲絲留戀,只得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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