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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水

媚初從來不叫方致澤爸爸,更沒有叫過程素媽媽,但她從第一天住進這個房子起就叫著方凌筠哥哥。方凌筠除了那只叫土豆的狗之外又多了一個小跟屁蟲。每天他去上學媚初就和土豆站在外面送他,他放學媚初就歡歡喜喜的跑到他身邊讓他抱。

“哥哥身體不好不要他抱,爸爸抱你好嗎?”方致澤剛一抬腳,媚初就抱起土豆塞給他。

“我要我哥哥抱我,你抱土豆吧!”說著就轉過頭笑瞇瞇的問方凌筠“哥哥,今天身體好了一點兒沒?早上我吃的草莓給媽媽留了一顆給你留了一顆。我媽媽說多吃水果才能長大,你一定是吃的太少了!”

方凌筠抹摸摸媚初圓圓的笑臉“好,咱們一起吃,一起長大。”

“我不要長大,長大了你就抱不動我了。”媚初拉起方凌筠的手,小小的手緊緊握著,仿佛拉著的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是她在這個大房子里唯一的依靠。

程素看著窗外的兩個孩子,心里止不住的心酸。上天讓她遇見方致澤難道就用光了她所有的運氣嗎?當初自己與前夫離了婚獨自一人開著一家花店維持和兒子的生計,凌筠是早產的孩子一出生就很多器官還沒有發育好,在保溫箱了躺了一個月才算撿回了一條命。

程素的前夫原本有家小公司,一家人過的算得上幸福。但是好景不長前夫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越玩越大越輸越多,更是無心經營公司。最后公司倒了家產沒了最后竟然想起要賣自己的孩子。程素拼了命才從前夫手里把兒子搶回來,留下離婚協議獨自帶著兒子遠走。也正是因為這樣原本就孱弱的凌筠沒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和修養,就在醫院里進進出出的長大。

程素遇到方致澤是在她開的花店里,方致澤說買花送給女朋友,結果包好的花卻送到了程素的手上。面對這么一個多金帥氣又愛自己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動心?程素原本想著哪怕只是談個戀愛也就知足了,沒想到方致澤竟然和女朋友分了手向她求了婚。

三年后,程素因為卵巢癌切除了子宮,方致澤想要一個自己孩子的夢破碎了,他雖然對方凌筠視如己出,但終究不是他親生的孩子多少還是有些遺憾。這時候兩人知道了當年殷歡錦竟然懷了方致澤的孩子并將孩子生了下來,程素去找殷歡錦,但被拒絕程素是做母親的自然能夠體諒殷歡錦。但是方致澤卻沒能那么想,他想要回自己的女兒,沒想到最終卻害死了殷歡錦。

程素在知道殷歡錦和方致澤的事之后就一直覺得自己虧欠著她,如今更是一腔愧疚全部轉化成愛給了方媚初,但她知道自己始終沒能走進媚初的心,就算她不知道殷歡錦已經死了,在她的心中讓她們骨肉分離的人就是程素。

即便媚初不認她,她也不會放棄。就算用盡這一生也要彌補自己對殷歡錦的愧疚,她會用自己的命去保護媚初,讓她幸福的過一生。

“小姐!少爺!”忽然間的騷亂把程素的思緒從過去拉回了現實。

她疾走幾步上了電梯。殷歡錦死后他們搬家到了這里,這是一棟半山別墅,地下二層地上三層。為了方便方凌筠上下樓安裝了兩部電梯,但是方凌筠覺得用電梯很丟臉從來都是拉著媚初的小手一起走樓梯。

聲音是從戶外傳來的,程素跑出院子卻什么都沒看到。

“什么事兒?”程素大聲問。

“太太,小姐不小心掉進泳池了!”一個傭人回答。

程素的腦子嗡的一聲,腿都軟了掉頭往回跑的時候直接摔倒在地上。傭人過去扶她大喊“扶我干什么去救小姐!”

無數次的午夜夢回,殷歡錦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問她要女兒,程素從夢中驚醒之后都會再一次的提醒自己,這個女兒是她搶來的,她欠了殷歡錦也欠了媚初。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做什么都還不起。但也會竭盡所能。

媚初只是想跟上哥哥的腳步,可是哥哥很高邁出一步她的小短腿需要跑幾步才能跟的上。

“你能追到哥哥嗎?追到今天就讓土豆在你房間里睡覺。”

“土豆?我不要土豆,把土豆換成哥哥行嗎?再給我講那個鬼故事!”

媚初吃力的追著哥哥,可是腳下不知道被什么絆了一下,她看到自己向著游泳池撲過去,水看起來那么可怕,她記憶里有一副畫面:血紅色的一池水不知道什么掉了進去,濺起的水花落進眼睛里,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紅色的。

“媚初!”凌筠的手只差一點點就抓住她了,他甚至都碰到她了,可還是錯過了她。

水真冷,她掙扎著想讓自己浮起來,卻嗆了一大口水胸前一陣劇痛。

凌筠抓住媚初的時候,她小小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反應。凌筠拉著她往池邊游,很多人撲通撲通的跳下來,他們被拉了上去。

“媚初!媚初!”程素叫著媚初的名字撥開人群,當她看到那個小身體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整個人都僵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心口是一陣一陣的疼,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她不敢靠近不敢去看那個小小的尸體。

凌筠撥開人群“都走開!”他單膝跪地一把抱起媚初,將她的腹部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力拍打媚初的后背,有一些水被媚初吐了出來,可是她還是沒有意識。凌筠沒有猶豫開始做心肺復蘇。

“媚初!媚初!哥哥很累了,你為什么還不醒?”凌筠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少爺!我來吧!”保安上前想要把凌筠拉開。

“走開!”凌筠將保安吼開,咬著牙堅持。

“媚初,那個故事你還沒聽完呢…”剛說到這兒媚初一口水吐了出來,哇的一聲就哭了。

媚初哭著坐起來撲進凌筠的懷里“那讓土豆去花壇里睡,你給我講故事。”

凌筠也緊緊抱住媚初“是哥哥不好,哥哥以后都走在你身邊,再也不會讓你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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