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教授一點半匆匆忙忙趕到門診，林殊阿簡單跟他說了一下他媽媽的情況，有些壞心眼地問他：“你午飯吃了嗎？”

也是知道這個人回來這么晚，是不可能現在補吃午飯了，所以故意氣他。

老章捧著醫院發的玻璃杯灌了好幾口熱茶，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就很檸檬，“我哪有你這么好的運氣，每天午飯不僅按時吃，還吃得很豐盛。”

林殊假惺惺地惋惜道：“可惜我今天中午買的魚香肉絲蓋飯啊，某人吃不到了。”

老章不僅對別人吝嗇，對自己也是摳得要死，還特別開心：“不可惜不可惜，留著我晚上吃，正好省一頓飯錢。”

“我們今天快點進行吧?！苯型晏枺质獍⒘晳T性地去查看病號的歷史就診記錄，防止病號問診時遺漏其它病史。

老章餓得沒有精神，下巴拄在杯蓋上發呆，聞言有氣無力地問她：“為什么啊？”

“親愛的章老師，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敬愛的母親還在急診留觀？”

老章直起身子，拉開抽屜找處方單和簽字筆，漫不經心道：“你剛剛不是說過，楊主任說沒大問題，那我等晚上下班再過去好了。”

林殊阿：“……”

假笑：“不可以哦，急診有個靜脈曲張的病號等你去會診。”

老章拒絕：“叫他們推輪椅送上來。”

林殊阿：“車禍，人現在不能挪動。我已經答應了，大概四點鐘過去?！?

這人幽怨的小眼神一直盯著她。

林殊阿無視掉，十分確定這人就是因為懶才不愿意去急診！

給病號寫完病歷，老章帶人去查體，林殊阿不打算跟著他，決定今天下午只寫病歷和醫囑，然后安排章老師自己給病號查體。

自打升上副主任以來的章大夫，每天找他看病的病號人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上升。

剛開始林殊阿跟著他上門診就很清閑，還有空余時間被老章逼著看各種書，現在隔三差五就有醫院的醫務人員托各種關系讓老章給插號，把老章逼得差點叫她爸爸。

最過分的是有一天上午，半個小時來了四批關系，加上一開始叫進來的病號一共五個人，林殊阿和章老師根本就應付不來。人家掛號來看的患者和家屬一看這種情況就急了，不管導診臺護士的勸阻執意要進來，一間十幾平的小診室擠滿了人，一人一句話那就是一群烏鴉在唧喳。

林殊阿剛剛數了一下列表里的人數，很好：）限號三十個，系統自作主張又加了三個：）

心累累地送走一個又一個，林殊阿鎖上診室的門，去檢查室拿了兩副手套，推著懶洋洋不愛動彈的章教授下樓。

樓梯過道里也全是人。

所以一開始林殊阿就沒打算坐電梯，沒半小時根本等不到(?￣???￣??)。

“你看看，都是你找的麻煩事。”樓下有家屬扶著一位體積龐大的病號往樓上走，病號身上還有多處創傷和淤青，大家都盡量避著讓他們先過，這就導致大家一起堵在樓梯上挪動不了。

老章呼吸著并不新鮮的空氣吐槽：“還是太年輕，你早聽你師兄的話我們也不至于在這兒堵著啊，跟堵車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班之前趕到。唉，好累啊(￣^￣)ゞ?！?

“總共四層樓啊師兄！”這人也太小題大做了。

磨磨唧唧晃到了急診，老章輕車熟路地先去會診病房找128床，渠川眼尖早就看到林殊阿，就和她一起跟在老章后面。

“你們終于來了?！鼻ㄒ姷綇膩頉]出過會診的章主任十分激動，簡直。

林殊阿自豪的笑，覺得自己牛掰壞了。

老章摘下一次性手套，詢問：“誰負責這床？”

渠川趕緊上前，禮貌地自我介紹：“章主任你好，128床是我負責的，我叫渠川?！?

老章點點頭，也不太在意這些問題，“這人車禍創傷情況怎么樣了？能不能轉科室？”

“差不多穩定了，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老章轉身從林殊阿的上衣口袋里抽了一根簽字筆開始寫會診記錄，這個人從來不自己帶筆的。

林殊阿在旁邊很認真地看著他寫的內容。

渠川的眼神微微變得有些奇怪。

寫下“謝邀”倆字，老章在最后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筆放進自己的口袋，會診單還給渠川，“那你聯系一下病人的家屬，盡快轉到我們血管外吧。師妹你跟他交接一下，我去隔壁?！?

林殊阿點頭，倆人現在配合得已經很完美了。

他走之后，渠川問她：“你們科章主任，一直都這么——隨意？”

林殊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渠川有點覺得她和章主任之間關系有點太密，但看林殊阿自己本人可能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又不好明著問出來，只能笑笑，沒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