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藍道大叔股市浮生記:一個小散戶的真實修煉經歷(南瓜屋故事)
- 藍道大叔
- 1935字
- 2021-04-29 13:38:58
一、股市的記憶
2019年元旦節。
這個節日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和往日一樣,霞一日既往地上下班,我也百無聊賴地對著電腦屏幕敲擊鍵盤,滑動鼠標。
最開心的也只有兒子,手捧著ipad嬉笑眉開,三天的小長假令十歲的他興奮不已,一本正經地直言元旦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他說一定要吃好,玩好,開心快樂地成長。
好像每一個節日他都是這一番說辭,小孩嘛,放在第一位的永遠是玩。
孩子放假在家,有這個磨人精是靜不下心來碼字的,屏幕上漫不經心地堆積著紅紅綠綠的股票走勢,如思緒般凌亂。好久沒看盤了,這行情的確也沒啥可看,越是職業的投資者越有更多的空閑時間。
如此明顯的熊市特征讓市場冷清如此刻的窗外的寒冬,當然,媒體上熱鬧依舊。那位大校正不要臉地拼命創造出類似嬰兒底,胎盤底,月球底的奇葩詞匯嘩眾取寵,引來吃瓜群眾罵聲陣陣喧鬧不已,也讓我不得不佩服中國詞匯的博大精深。
無意中跳轉的新聞頁面是2018年A股投資者人均虧八萬元,透過五彩的屏幕,我仿佛看見一張張粉紅的鈔票哭得梨花帶雨。
還好,我的那些能幸免于難。
我越來越佩服自己了,居然能空倉大半年目睹著市場的波動起伏而無動于衷。收發自如,是一個成功的投資者必備的素質。
該抄底了!我尋思著元旦后將資金再轉回賬戶,躲避風險那么久,又到了收獲的季節了。
“我算成功的投資者嗎?”捫心自問,至少此時的我應該算是了吧!
還記得有那么三四年的時間,我手機的鬧鐘固定在A股開盤前的九點十分。那時的我,終日著迷于股市的波動,并隨著股票的漲跌而悲喜交集,股票賬戶上的那些不斷變化的數字記載了一個散戶的跌宕浮沉。
我對股票的記憶可以追溯到有些斑駁的上世紀,彼時的我青蔥得像一根迎風生長的小脆竹,努力地飄動著高高的枝頭去窺探那些未知的世界。十八九歲,已經可以擠到大人堆里參與他們的聊天,并努力讓自己的言談更像個大人。
記憶中,我家那棟老舊的職工小樓下,那位叫鐘叔的街坊總愛咧著一口煙熏火燎的青黑色的牙,端著一口已經分辨不清本色的搪瓷茶缸,在落日的余暉中給圍坐身邊的工友們吹噓著他的股市見聞。那些聞所未聞的專業名詞從鐘叔的嘴里蹦出,引來三五工友驚羨感嘆。
廠子破產了,職工們自謀出路,彼時的職工遠沒有如今這般能解放思想自力更生,圍堵市政府和坐在樓下侃大山是他們最熱衷的活動。
對于他們來說,股票是個新生事物,值得他們圍觀長長見識。
“我在大廳里高喊,誰有長虹,我加兩元收!”鐘叔說話間,手舞足蹈地模仿著他在股票交易所時的運氣動作,就像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將軍。
我坐在距他不遠處的一張涼席上,津津有味地聽著鐘叔的吹噓和大人們的議論聲,求知的眼神出賣了我內心的渴望。
股票是什么,怎么買?能發大財嗎?圍坐一旁的我眼神里貼滿了好奇寶寶的標簽。
當然,也只是好奇而已,半大的孩子囊腫羞澀,對于錢的概念還停留在晚上去哪兒搞八塊錢買一盒紅塔山或者阿詩瑪,放在襯衫的上口袋里,在同齡人的羨慕中裝著混得很好的樣子。
鐘叔說的股票交易所我知道,就在市里的南門橋頭,我曾多次從門口路過,遠看著交易所里的人頭攢動卻不曾買入一步,那個年代,那個年紀,那里面的世界離我太遠。
鐘叔他們后面聊了些什么早就隨記憶消失在我的腦海,但鐘叔加兩元買長虹的這個片段卻成為我對股票的第一印象,后來那些年,每次和人聊起股票,這個片段就會再次閃現。
時光荏苒,十年過去了,半大的小子進入了社會,在這個越發繽紛的世界中,命運和我開起了很大的玩笑。那十年,年紀輕輕的我便誤入歧途,那些不堪回首的坎坷和磨難,讓我的人生就像一團漿糊。
再后來,我從家鄉漂到了北京,成為了一名扎根京城的北漂。
如今,似乎可以在北漂前面加個老字了,老北漂!
卷毛姓陳,他是北京人,比我大十歲,早年在南二環外的大康鞋城做皮鞋批發生意,因為一些利益關系我倆交情頗深,看過我的自傳的朋友應該都對他比較熟悉。
剛認識卷毛時,他最喜歡吹噓他的股票投資經,尤其是在酒后。
據其自己吹噓,他的炒股歷史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在我這個對股票依然一竅不通的小白眼里,他就是手眼通天的股神,股票被他玩的頭頭是道,或者說是吹的頭頭是道。
“哪天跟我去交易所看看,我去證券交易所吃飯都是免費的!”
“我買的三元牛奶送股了,十股送三股,我賺了!”
“小龍,你要想做股票的話我有內幕!”
如此近距離地和一位股票老手接觸,看著卷毛端著酒盅,醉眼朦朧地嘮叨著那些我聽不懂的炒股術語,股票在我心中的印記越發深刻。
在求知欲的促使下我也時常會問出一些近乎弱智的問題,卷毛則暴露出了他好為人師的本性,他似乎很陶醉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興奮之余,他碩大的鼻尖帶著油光漲得通紅發亮,就連頭上那彎卷而又稀疏的頭發也得意洋洋地左右搖擺起來。
酒桌上的我們絕對想象不到,待時光再前行十年后,我倆對于股票的討論交換了角色,我信手拈來侃侃而談,他恭良謙卑虛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