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的瞬間，死在李元道劍下的將士就不計其數，他就如同一個屠夫，無情的收割著將士的生命，出手果決，沒有絲毫的手軟。

而另外的戰場依舊觸目驚心，匈奴鐵騎驍勇善戰，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將士能夠抵擋的，帝國將士死傷慘重，處處落于下風，情況不容樂觀，如此下去，不用多久，就會全軍覆沒，攻破長安城近在眼前。

“李元道，你濫殺無辜，視生命如草芥，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一個將士開口說道，臉上帶著恐懼，眼中掛著淚水。

李元道毫無動容，手中劍一揮，斬下了他的頭顱，戰場中又多了一縷亡靈。

“李元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又一個將士開口說道，換來的依舊是李元道手中無情的劍刃。

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只有無情，沒有憐憫，想用言語阻止李元道，萬萬不能，李元道鐵了心要滅了帝國，他就不會有絲毫的手軟，除非他倒下。

可是，他不會倒下，也沒有人能夠讓他倒下，戰斗依舊繼續，殺戮也在繼續。

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對中原兒女來說，這是一場永遠無法磨滅的夢魘。

“李元道，你竟然如此狠心。”帝國皇帝開口說道，眼中近欲噴火，看著場中的戰斗，心在滴血。

他知道，帝國的將士已經抵擋不住李元道與匈奴鐵騎的步伐，長安城淪陷在望，帝國滅亡已經不遠了。

“狠心？這個時候你竟然說我狠心，你在說笑嗎？三十多年前，你在玄武門殺害他們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會有這么一天，他們的身體里可是流著與你相同的血液。”李元道對著皇帝開口咆哮道。樣子有些猙獰，發出陣陣冷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這確實有些好笑，戰爭從來都只有勝負，哪有什么狠心不狠心之說，勝利的代價總是伴隨著無數人的死亡，一將成，萬骨枯。

說起狠心，難道皇帝就不狠心嗎？或許比起李元道有過之而不及，如今說起這話，也預示著帝國已經窮途末路，沒有希望。

皇帝無話可說，泄了氣一般癱軟在龍椅上，臉上帶著無盡的悲傷，眼神變得空洞無比，陷入呆滯。

天空灰蒙蒙的，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戰場上，甚至已經滲透進長安城內，長安城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鬧，空蕩蕩的，留下的只有一地的狼藉與污穢。

匈奴鐵騎，兵臨城下，城中百姓人人可危，都躲進了房中，不敢在街道上逗留。

長安城雖然依舊是屹立著的最后一道屏障，卻安撫不了他們慌亂的內心，他們心里十分清楚，戰爭來臨，如同末日一般，心中有的只有恐懼。

他們已經不相信帝國的將士能夠擊退匈奴，兵臨城下，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眺望著遠處的戰場，他們熱淚盈眶，恨不得提起戰刃，加入到戰斗中去，可是，他們只是平凡的百姓，帝國將傾，每個人心中不屈的民族精神都會熊熊燃燒，可惜的是心有余力不足。

“陛下，還請快快回宮，以免傷了龍體。”皇帝身旁的一個將士小心翼翼的對皇帝說道。

已經看不到一點希望，滅亡只是遲早的問題，皇帝成了唯一的一塊遮羞布，如果皇帝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李元道生擒，那才是真正的恥辱。

“不用了，我與帝國共存亡。”皇帝開口說道，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如今的帝國風雨飄搖，在哪里都是一樣，是否恥辱已經不重要了，與其逃避，還不如與那些依舊在堅守的將士一起共存亡，那樣至少還能有一點骨氣與顏面。

斜陽幾度，河山今日，紅殷遍染。

對于每個人來說，這是一個沉痛的日子，對于皇帝來說，這一切從沒有想過，戰爭來的這么迅疾，也敗得這么迅疾。

他也從沒有想過李元道會真的造反，那夜長安城，李元道與天機老人還齊力保護皇帝對付李通，說著那信誓旦旦的話語，那一刻，他以為，李元道會永遠的站在他的這一邊，真是人心難測。

雖然玄武門前，他做過最無情，最殘忍的事情，可是，這么多年，他奮發圖強，勵精圖治，國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應該稱得上是一代明君。

這一刻，他無比痛心，為即將滅亡的帝國，也為那些死在戰爭中的將士，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衛著這個帝國，即便帝國滅亡了，他們依舊是最值得歌頌的英雄。

他們死得其所，卻也死的冤屈，付出了生命，依舊不能守衛住這一片土地。

“為什么要有戰爭，和平相處，安居樂業不好嗎？”一人發出吶喊。

“為什么要這般殘忍，死去了這么多人，難道還不能止息嗎？”另一人說道。

“夠了，已經夠了，不能再打了，該結束了。”再一人說道。

這一刻，每個人都濕了眼眶，雖然戰爭從開始到現在，只經歷了短短的半月不到，可是，已經死去了太多的人，尸體堆積起來比山還高，獻血流淌，比那大河還要洶涌。

曾經這片可愛的土地，早已被獻血染紅，成了一片紅色的土地，那鮮紅的血液侵染，那橫呈的尸體堆積，說不出的悲涼。

面對李元道的屠殺，面對匈奴鐵騎的進攻，無數人已經絕望，放下了手中的戰刃，跪了下去。他們不是投降，只是不愿意見到再有生命逝去，他們已經麻木，心靈早已千瘡百孔。

縱有不屈的民族精神，縱有不甘的戰意，他們再無心戰斗，心中承載了太多的憋屈，他們只有選擇放棄，不想再看到戰爭繼續。

因為，戰爭再持續哪怕一分一秒，都有無數人死去，那是流淌著同樣血液的同胞，那時曾經無話不說的兄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心中的疼痛無法述說。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有人死去了。”無數人隨著跪了下去。

“縱有千般不是，他應該算是一個明君，在他的帶領下，我們過的都是安居樂業的生活。”又有無數人跪了下去。

“他是一個難得的皇帝，不該反他的。”一聲聲的祈求聲在長安城內想起，更多的人出現在街道上，對著李元道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們不是臣服李元道，他們也不是投降，他們是在祈求，祈求戰爭結束，祈求不要再有人死去，祈求能夠保存住這一片可愛的家園。

這是壯觀悲涼的畫面，無數人為之動容，哪怕心中還存在一絲良知，他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戰刃。

不管是匈奴鐵騎，不管是帝國的將士，他們都紅了眼，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夠了，結束吧，你要做皇帝，給你就是了，只希望你能善待這些百姓。”帝國皇帝看著那些跪下去的將士百姓，早已濕了眼眶，心中滿是愧疚。

不能保住帝國，也不能保住他們的家園，這是他的責任，如今他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盡快結束這一切，讓殺戮不再，讓悲痛不再。

比起他們，他的皇位十分渺小，為了他們，舍棄皇位又如何，只要止息戰爭，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許這也是一種妥協，為了沒有戰爭，為了沒有死亡。

他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明君，從來沒有皇帝能做到這一步，可是，他卻做了，沒有絲毫猶豫，那么堅決。

他的做法再次讓無數人動容。

“皇上英明。”無數人齊呼。

這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場面，數十萬人齊齊跪在地上，放棄了尊嚴，只為祈求能夠止息戰爭，他們不是逼迫皇帝，只是祈求李元道。

皇帝卻做出這樣的舉動，出乎他們意料，卻也讓他們的心更加的溫暖，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無數人落淚。

可是，這是戰爭，李元道發動的戰爭，他的心沒有人能夠猜透，也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思想。

這樣的局面下，他如何選擇，也沒有人能夠知道。

換成任何一個有一絲良知的人都會感動，可李元道是這樣戰爭的罪魁禍首，他的目的是得到天下，如果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他還會不會發動戰爭，沒有人能夠知道。

不管如何，這一刻李元道還是被感染了，他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他收起了手中劍刃，他的神色變得無比復雜，甚至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每個人都以為他放棄了，心中感到竊喜的時候，令人窒息的事情又發生了。

“不夠，還不夠。”李元道喃喃自語，臉龐變得十分猙獰，突然舉起手中的劍，對著一個跪倒在地上的將士的頭顱劈去，將士的頭顱滑落，獻血沖天而起。

殺戮又繼續開始，他手中的劍沒有絲毫的憐憫，朝著那一個個已經放棄抵抗的將士劈去，一具具鮮活的生命在不甘中倒下。

有了李元道開頭，那些靜止的匈奴鐵騎再次行動起來，手中的戰刃再次對準了將士。

新一輪的戰斗再次開始，確切的說，是新一輪的屠殺已經開始，沒有反抗，眼睜睜的看著利刃刺穿自己的胸膛。

沒有掙扎，有的只有不甘，有的只有凄涼。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李元道的心竟然如此無情，如此殘忍，面對放棄抵抗的將士，還能下得了手。

咒罵聲，哀怨聲，凄厲的響徹了整個長安城。

李元道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他們不知道，很想刨開看看，他們做不到。

“不，不要啊，李元道，你的心竟然如此鐵石心腸，我已經把我的皇位讓給你了，為何你還要繼續殺戮，你難道要將這些人趕盡殺絕嗎？”皇帝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說道，帶著悲痛，帶著絕望。

皇帝在悲鳴，風也在悲鳴，鮮血染紅了天邊的云彩，格外的凄艷，帝國已經到了遲暮之時，即將落幕。

“不夠，不夠，還要殺……”李元道沒有理會皇帝，更沒有理會那些悲鳴的人們，他開口說道，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在殺戮。

沒有人能聽懂他話語的意思，也沒有人能夠明白他的心。

帶著猙獰，帶著瘋狂，無休止的殺戮，恐怕真的要將這些人殺完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