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去的人
- 有情劍客
- 該信
- 3209字
- 2019-08-17 10:19:01
這是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絕望,一直持有的高傲,原來在別人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高傲早已在現(xiàn)實面前被擊得支離破碎,當醒悟時那頹廢的樣子,和狗一樣。
段嘯林一時間感覺到了一種無力,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管怎么努力,與他人的差距依舊是那么明顯,比不上木通,比不上獨孤,更比不上如今出現(xiàn)的神秘人。
在他們的面前,他只能像一個螻蟻一般生存,永遠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甚至他連抬起頭來看他們的勇氣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羞愧與恥辱。
這是作為劍客的恥辱。
這不是他的錯,只能怪他們太強,強到連追趕的勇氣都生不出來。
“哪怕是高山,我也能夠跨越,只要給我時間,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木通說道,那么堅定,也是那么自信,沒有因為神秘人漏出強大的實力而感到沮喪,反而鼓起他的斗志。
這就是差距,段嘯林與木通的差距,這種差距注定段嘯林永遠只能是一個陪襯。
“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神秘人開口說道,沒有再次動手,而是,轉(zhuǎn)身消失在竹林之中,來得突然,走得也迅疾,不給三人反應的機會。
寂寥的南山總是那么寂寥,悲傷總是那么悲傷,彌漫在整個南山之上,清風吹拂,灑落下陣陣的花雨,竹林沙沙作響,就像演奏著一首凄涼的悲歌。
段嘯林沒有理會他們,獨自坐到石凳上,拿出竹笛,悠悠的吹響著安魂曲,祭奠著自己悲傷的一聲。
這是一首悲涼的曲子,悲涼的南山,悲涼的人兒,一切都好像那么相得益彰,沒有絲毫的沖突。
“段大哥,接下來我們該去哪里?是回到沙城去嗎?”等段嘯林放下竹笛,徐青青這才開口問道。
“不行,他還不能回去,他還有事情要做。”不等段嘯林開口,木通已經(jīng)接下了話茬。
“對,他還不能回去。”竹林中又傳出一道聲音。
一聽到這道聲音,段嘯林飛快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眼中帶著震驚,這道聲音對他來說十分熟悉,不止段嘯林感到熟悉,就連木通也感到熟悉,飛快的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來人的方向。
沒錯,這道聲音正是天機老人的,只見天機老人從幽幽的竹林中施施然走了出來,誰能想到,一個死去的人如今竟然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這里,如同白日見鬼那般詭異。
可是,天機老人并不是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心跳,而且現(xiàn)在的天機老人看上去竟然年輕了許多,不再是那蒼老的樣子,有點返老歸童的意味。
但,段嘯林不會看錯,也十分肯定,這人就是天機老人,就是那個傳他內(nèi)力的天機老人。
“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段嘯林開口說道。感覺像做夢一般,一個死在自己面前的人,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十分詭異,感覺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是死了,卻又活了。”天機老人開口解釋道,說得十分輕松,仿佛就是一件無比平凡的事情。
可是對于在場的段嘯林三人來說,沒有什么能比這個還要震驚的事情了,死而復生,活出第二條命來,恐怕只有傳說中那些神話故事里的人物才能夠做到。現(xiàn)實生活中怎么可能存在這樣的事情。
“怎么可能?死后怎么能夠復生?”木通開口說道,顯然不相信天機老人的話,畢竟死而復生這種事情太過于扯淡,不會有人相信。
“不會的,當時他確實死在了我的眼前,而且還是我親手埋葬的。”段嘯林說道。
“是的,我確實死了,但又活了過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我確實活了過來,而且我感覺我消失的生機也在復蘇,我想這一切恐怕與李元道有關吧。”天機老人說道。
當初,李元道是被段嘯林埋葬的,而李通與木通都知道李元道沒有死,而天機老人也是被段嘯林埋葬,如今也活了過來,段嘯林只感覺到背后發(fā)涼,是不是被段嘯林埋葬的人都沒有死。
那么不止李元道與天機老人活著,就連花洛雨也活著,她們?nèi)硕际撬蓝鴱蜕瑥墓阻阎刑顺鰜怼_@究竟是什么原因?沒有人能夠知道。
四人埋葬在一起,唯獨李通沒有復活,這讓人奇怪,難道真的如天機老人所說,他們的復活都和李元道有關,這是在不可思議。
當初李元道是被李通所殺,所以李元道不復活李通也情有可原,雖然這一切都是猜想,卻也能說得通。
但是,李元道究竟是怎么復活他們的,這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人死了,心臟已經(jīng)停止跳動,還能被復活,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如今卻真實的發(fā)生了,只能說明李元道身上存在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李元道去了哪里?他究竟醞釀著怎樣的陰謀?”木通開口問道,這是埋葬在每個人心里的疑問。
“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醞釀著什么樣的陰謀,我也不可能知道的,我感覺我只是他的一顆棋子,從被復活的那一刻起,就進入了他的圈套。”天機老人說道。
“你接下來打算這么做?”木通繼續(xù)問道,既然天機老人只是一顆棋子,那么他接下來的動作至關重要,如果也想找到李元道破除他的陰謀,那么他們又會增加一個有力的幫手。
不說他的武功,就算他的智謀,還有那神秘莫測的推演能力,也是天下一絕,只要有他的幫助,尋找李元道會變得簡單許多。
“這不是我的時代了,我已經(jīng)成為一個廢人,曾經(jīng)的一切都成為云煙,我本應死去,上天卻給我了第二條生命,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那些江湖恩怨都與我無關了。”天機老人說道,帶著落寞,帶著悲傷。
曾經(jīng)叱咤一個時代的天機老人,終究淪為了一個廢人,把一身的修為都傳給了段嘯林,即便復活,也已經(jīng)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遲暮老人了,再讓他去應對那些江湖恩怨,無異于自尋死路。
天機老人不再是當初的天機老人,已經(jīng)被淘在時間里,任時間輪轉(zhuǎn),那些被淘汰的人終究還是永遠的淘汰了。
這對于一個叱咤風云的人來說,是一件無比殘忍的事情,那一張依舊蒼老的面龐上,浮現(xiàn)的只有深深的痛苦與不甘。
換做是誰都不會甘心。
“既然如此,那就祝愿前輩有一個好的晚年。”段嘯林說道,他不會強求,既然天機老人只想過平靜的生活,那就只能遂了他的心愿,這是內(nèi)心深處最真摯的祝福。
“你打算去哪里?”木通突然開口問道。
沒有人能夠猜透木通的心,沒有人知道木通究竟在想什么,也沒有人知道木通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
天機老人既然已經(jīng)打算退隱江湖,他要去哪里,這好像與木通沒有任何關系,可是,木通依舊問了,猝不及防。
別人不懂,天機老人卻似乎能夠懂得木通的意思,他悠悠的開口說道:“九州遼闊,奇山異水多妙,這么多年了,我還沒有好好看看,或許,該去走一走,看一看。”
天機老人說得那么認真,眼中的凄涼也是那么濃郁,那落寞的樣子讓人悲痛。
“那祝前輩一路順風。”木通說道,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他總是這般讓人捉摸不透,更不知道他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
其實他對死而復生這件事還是存在疑惑,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夠做到真正的死而復生,雖然天機老人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他的心依舊存在顧慮,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陰謀,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瞞過所有人的陰謀。
他內(nèi)心猜測,雖然天機老人把一切的緣由都推給了李元道,可是,這一切更像李元道與天機老人兩人聯(lián)合起來醞釀的陰謀。
兩個曾經(jīng)的強者共同醞釀的陰謀,這十分恐怖,不得不防,雖然只是猜測,也該多一點防備的。
畢竟人在江湖,多一個心眼會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也是木通的生存規(guī)則。
“你不用對我持有戒備,我一個廢人對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威脅了。”天機老人說道,以他的智慧,是能夠看穿一些木通的心思。
“前輩說笑了,木通對前輩只有瞻仰,那會有什么戒備之意。”木通訕訕一笑,說道,卻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明眼人都能看出木通這是表里不一。
“是嗎?請不要介意,是我多疑了。”天機老人說道,臉上掛著慈祥,還有一絲親切,前后神色的轉(zhuǎn)換自如,不愧是老謀深算的謀略家。
不過,兩人都是城府很深的人,兩人之間的博弈更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外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較量也只有他們自己懂得。
“晚輩哪敢介意,前輩是德高望重的人。”木通說道。
“前輩,你說我還不能回去,還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這個時候,段嘯林突然開口說道。
他沒有心機,也聽不懂兩人之間話語的意思,不過,他對天機老人還是有一些防備,因為天機老人曾經(jīng)算計過他。
雖然早已過去很長時間,他依舊記得,他不想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他的心中有些排斥,與他們打交道,他永遠處在下風。
他更想的還是與徐青青一起回到沙城,再也不出來,江湖中的是非恩怨他都不想再去插手,只想平平靜靜的過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