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遲文雅和妹妹是一個房間一張床的，洗漱完躺在床上。妹妹遲文悅問遲文雅，“姐，你決定上大學了，不再復讀了是不是？”

“是的呀，不想再復讀一年了，你家姐姐我比較懶，不想再經歷一年高考了。”

“那你要上什么學校呀？”

“到時候再說吧。好了，趕緊睡覺，明天起來和我一起去跑步。”

“好吧ヽ(′?д?｀)?”

遲文雅本來以為發生這么多事情，自己要很晚才能睡著的，結果躺下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遲文雅就醒來了，看到妹妹還沒醒，就先出衣服出去洗漱。

“媽，今天怎么起來這么早？”

“剛才你爺爺來了，說他要去集上買點東西，你三嬸今天去娘家走親戚，讓我一會去老院，看著點你奶奶。”

遲家老院在村南頭，遲爺爺兄弟四個，排行老三，村里老一輩的都叫遲爺爺叫作三軍，遲爺爺當年是進過京市的村代表，年輕時能在京市的護城河里游個來回。遲文雅最喜歡的就是聽爺爺講他年輕時候的故事。遲爺爺還寫的一手好毛筆字，上輩子遲文雅就和爺爺學過一段時間，雖然后面沒有能堅持住。

遲爺爺和遲奶奶只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遲文雅的爸爸排行老二，遲家的老院現在是三叔和遲爺爺他們生活在一起。

遲奶奶是典型的老一輩的農村婦女，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對孫女還是不錯的，也不算是惡婆婆。

在遲文雅的記憶力遲奶奶的印象已經淡化了，唯一記住的就是大四那年，家里打電話說遲奶奶快不行了，遲文雅連夜回家看到的瘦骨嶙峋的樣子。

從上高中起，遲奶奶的記憶就開始退化，經常會忘記一些事情。大學的時候越發嚴重，到后面已經完全不認識人了，不記得她最喜歡的小孫子，不記得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伴，后面大小便失禁，連吃飯都不會了……

想到這里，遲文雅就難受，當初回家，連遲奶奶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媽，等吃完飯，我去老院就行，你就在家吧”

“行，你去也行”

“那我先刷牙洗臉，一會和悅悅一起去跑步，吃完飯就去”

洗漱好后叫上老妹去堤上跑了一圈，大堤上還是石子路，路邊的柳樹從記事起就在路邊，最粗的要雙臂才能環住，夏日里在這乘涼是再好不過的了。

跑完一圈，回家簡單的吃了早飯，就去老院。

遲家老院在村南頭，大伯家在老院旁邊的宅基地上另起的屋子，從外面把院子的大門打開。其實農村一般是不會關大門的，只不過上一次，遲奶奶從家出去，然后忘記了回家的路，還是家里人發現遲奶奶不見了，才在村西頭，祠堂那找到人，從那以后，就養成了回家就關大門的習慣，怕遲奶奶什么時候出去，再走丟了。

老院里，遲爺爺在院子的石灰地上，用毛筆蘸著水練字，遲爺爺最喜歡的就是“家和萬事興”這幾個字。遲爺爺今年六十歲，在農村屬于比較年輕的老頭，瘦高個，腰桿筆直，是個生活比較自律的一個人。

旁邊遲奶奶在旁邊的椅子上木木的坐著。

“爺，我媽叫我過來陪我奶奶”

“文雅來啦，行，一會我去集上換個鋤頭，然后再去醫院給你奶奶的藥拿過來。”放下手中的筆，遲爺爺洗了把手，“你跟你奶奶說會話吧，我一會就回來了。”

看著爺爺騎著自行車走了。

遲文雅一遍轉身去屋里一邊給吃奶奶說話“奶，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你不說我還沒有發覺，確實有點渴了。”其實有時候奶奶還是很正常的，老年癡呆是個慢性病，發病后人的記憶力會慢慢的衰退。遲奶奶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很嚴重，就是家里東西丟三落四的，有時候就忘記自己要干嘛的，會突然感覺世界一片空白，不會思考了。

回到屋里，拿起茶缸，從空間引出空間水，接了滿滿一杯，準備給遲奶奶喝，昨天遲文雅已經試過了，喝完空間水不會有什么劇烈的反應。這個暑期，遲文雅決定每天要來老院里，一方面可以和遲爺爺學習毛筆字，另一方面可以每天給遲奶奶喝空間樹，希望空間水能夠治好奶奶的病。

走出屋子把水給遲奶奶喝了，然后和遲奶奶在院子里聊天。遲文雅突然對遲爺爺和遲奶奶的婚姻很好奇。當年自從遲奶奶生病開始，遲爺爺就在家照顧著，后面遲奶奶病情越發嚴重，遲爺爺在身邊喂飯，擦身體，把屎把尿遲爺爺都是親力親為，俗話常說，養兒為防老，可是還有一句，千金難買老來伴，人這一輩子，忙忙碌碌的，身邊有人陪著是莫大的幸福。

遲奶奶去世后，遲爺爺好像被抽了脊梁骨，人一下子老了很多，耳朵聾了，背也駝了。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奶，你和爺爺是怎么認識的呀？”

“怎么認識的？媒人介紹的唄，我們那時候結婚啊，可不像現在一樣，那時候結婚前能夠見上一面就算不錯的了。”

“你爺爺脾氣不好，還傻撅，臭毛病一大堆。。。”遲奶奶抱怨著，“不過你爺爺長的精神，為人踏實肯干，有責任心，對你爸那大伯他們都好，不知不覺的大半輩子都過去咯！”

“其實我這病啊，沒什么希望能治好，我就想著能清醒一天就清醒一天，后面的就聽天由命吧~”遲奶奶今年才五十多歲，雖然臉上皺紋比較多，但是頭發還是一片烏黑。一邊說著，遲奶奶的臉上一片平靜。

“不會的，奶奶，你想想現在的醫療水平多高呀，這次高考志愿我就決定要報醫學院校，一定會有辦法的，奶奶，我們不要放棄，你想想沒有你陪著，爺爺該多孤獨呀！”“所以，咱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后面我還等奶奶給我帶孩子呢。”

“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還沒有對象就想著孩子了，羞不羞~”

“奶奶，真是的，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

奶奶，這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