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又不是我弄死的,你若為她報仇,你應該殺他啊!”
感受到威脅,瀾依變得口無遮攔,她將矛頭指向了對他忠心耿耿的蕭夙。
“你說什么?紅綃她死了?”蕭夙在一旁反問道,眼中沒有任何情感。
“她竟這么脆弱。”
白汐怒瞪了蕭夙一眼。
“若不是你控制了他,他會殺了紅綃?!”白汐的壓迫感襲來。
瀾依慌忙中抬起手腕想要再次控制蕭夙來替她擋擋。
白汐卻歪打正著抬起空置的左手輕輕一施法就將她手腕的珠串折斷了。
珠串在瀾依睜大的雙眼中,朝著地上滾落碎裂開來。
那一刻,蕭夙突然大喘了一氣,這幾天的記憶像回放一樣涌入他的腦海。
他都做了些什么?!
“你竟然控制我做了這么多傷害她的事,你真該死!”蕭夙質問瀾依。
瀾依卻大笑起來。
“你難道就不該死嗎?如果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又怎么會再一次被我控制呢?你不過也是在利用她罷了!”
蕭夙呆愣在原地,他突然明白,以前舍不得紅綃離開,離開后會找她回來,不過是因為她的血。
他無論受多重的傷,只要有她,他就萬事無憂。
他傷害了她,傷害了一個甘心為他付出的人……
花靈和夜辭等人沒想到白汐瘋魔的原因是因為紅綃死了,那一刻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蕭夙派不上用場了,瀾依又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她兩個師弟身上。
“救我,我可是你們師姐!”
白汐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瀾依一個勁的掙扎著,突然感覺自己周身的靈力正在往外溜走。
“快救我,她在吸收……我的靈力。”瀾依痛苦的說著。
夜辭望去白汐果然在吸收著瀾依的靈力,他顧不得其他,立馬上前阻止。
他的靈力與白汐魔力抗衡著。
“汐兒,停下!”夜辭一邊施法一邊進行著勸說。
“你這樣會墮入魔道的!”
他心疼她失去了最親的人,卻又不想看她變成魔頭。
令他想不到的是面前的白汐看著他卻冷笑連連。
“君王殿下,如果我告訴你我本來就是魔呢?”
夜辭聞言怔住了,可從她與他對視的眼神中看得出她此時并沒有開玩笑。
那這是什么意思?
“我乃魔靈一體,其實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你們,你們喜歡的不過是我身為靈物的魔樣罷了,就像鬼靈的靈姬身份一樣。”說到這兒白汐為了證明,她隱去了自己的瞳色變作了之前的樣子。
“魔靈一體,怎么會這樣。?”夜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君王殿下,我是真的想過和你永遠待在極寒之地的。因為你曾說過就算我是魔你也喜歡,可是她們不肯放過我,你忘掉我吧,忘掉白汐。”
“是她殺了紅綃,紅綃的仇我不能不給她報。”白汐瞳色又換回了紅色,她怒視著被吊于半空的瀾依,加大了自己的靈力。
“白汐,你不要……”花靈頓感體內(nèi)的魔靈石又起了反應,云亦天的靈力壓制到限了。
云亦天將她扶到了一旁。
“你在這兒待著,我去幫夜辭師弟。”
看著云亦天也加入了抗衡,白汐根本沒將兩人放在眼里。
“你們根本阻止不了我,因為這世間唯一能制止我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她說的一點沒錯,兩人很快被她的力量給打了出去,兩人紛紛吐出一口鮮血。
失了神的蕭夙突然朝著白汐那邊跑了過去。
一把劍刺入了瀾依的身體,劍的那頭正是沖過來的蕭夙。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這一切,白汐也放開她來,蕭夙的這一刺直逼她心臟,瀾依必死無疑。
瀾依瞪大了雙眼惡狠狠的看著蕭夙,在眾人的目光中重重的倒了下去。
一顆紅色的精元自她體內(nèi)飛了出來,白汐一伸手,那精元就飛到了她手里,她悲傷的嘆息一聲。
“她還能活嗎?”蕭夙驀然開口,語氣溫和。
白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他,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你親自刺的,能不能活你不知道?”
“我是說紅綃。”蕭夙抬眼,臉上流著熱淚。“她……還能活嗎?”
“曾經(jīng)有人復活過我,那人藏了我消逝時的殘魂。你……有嗎?有她的殘魂嗎?”
她的話字字珠璣,他怎么會有,他連紅綃消逝都不知道,也許是在他拿著精元走出去時,也許是過了一會兒,他都不在,他怎么會有呢?
蕭夙徹底絕望,流下悔恨的淚水。
“丫頭,我才真的該死啊!”
“你最好不要尋死,那就太便宜你了,我喜歡看你這幅后悔的樣子,我想她應當也是喜歡的。”白汐再次朝著他傷口撒了一把鹽。
她沒有看其他任何人一眼,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夜辭的聲音在一邊響起。
她尋聲與他對立而望。
“我去何處和君王有什么……”
“有!”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夜辭打斷。
“你是我妻子,我自然要一起。”
聽了夜辭的話,白汐內(nèi)心有所觸動卻仍強裝鎮(zhèn)定。
“君王還是不要同魔物待一起了,我隨時可能都想殺人!”
她叫他君王,明顯是想與他劃清界限,這讓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不論你是什么都是我的妻子,我夜辭娶了你定會對你負責,你要殺就殺,我絕不會反抗。”
他的目光飽含深情,白汐恐再說下去她會不忍,于是轉移了目光。
“君王若是要跟,那隨便吧。我管不著的。”
她一離開,夜辭也隨著她離開了。
“終于,一切歸于平靜了嗎?”花靈感覺魔靈石聽話了許多,順了順心。
蕭夙也已經(jīng)離開了。
這里僅剩下花靈三人。
“亦天,你快回天界主持大局,你不在這些天可能人心惶惶。”花靈催促著。
“是啊,天上可不能沒有天帝,你放心,我會護送花靈回花界的。”戚硯符合道。
云亦天看了看兩人,為今之計也只能先如此了。
“那麻煩了。”他對著戚硯說道,戚硯朝他點點頭。
白汐一路往北飛,來到一處仙山,身后夜辭緊緊跟隨。
山門處有一小道士早早看見了她,她走過來時對著她行了個禮,又對著身旁的夜辭行了個禮。
“玄界天師說的沒錯,果然能等到你。”
“玄界天師?”夜辭跟在她身后自然聽見了,他這才仔細端詳起這座山來,與他記憶中的仙門無二。
“玄界天師是我?guī)熥妫阍趺凑J識?”
白汐淡然的看了一眼沒有回答,徑直略過小道士朝里走去。
小道士和夜辭一路跟著白汐來到一處蓮池,蓮池旁光禿禿的。
那里不是有一株桃花樹嗎,怎么沒有了?
白汐突然想到花界的那株桃花樹,轉而明白了花靈的身份。
“天師仙逝前算出有一天雙生蓮中的白蓮會再次回來這里,于是自那時候起都會有道士在山門外等候,到我已是第1760代,可算等到你了。”小道士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說著。
白汐一臉平靜的看著蓮池,小心翼翼從懷中拿出紅綃的精元。
“我?guī)慊丶伊耍t綃。”
精元被她投入蓮池中,那一剎那蓮池迸發(fā)出一陣紅光,蓮池中所有的靈氣都朝著那里積聚。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看見她哭,夜辭走近抬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淚,她卻突然別開了臉自己用手擦了干凈。
她真的想與他劃清界限,連碰都不讓碰一下了嗎?
“你自己先靜一會兒,我們在外面等你。”夜辭收回自己的手,也收回眷戀的目光。
留下她獨自一人在這蓮池靜靜的發(fā)呆。
“她與玄界師祖是怎么回事?”夜辭小聲的問小道士。
“這雙生蓮原本就是生長在這蓮池之中的,只是后來不知為何天師將她們送給了他的徒弟。”
“原來是這樣。”夜辭遠遠的看著白汐,他還以為她們是自己師父不知道哪找來的靈物,原來竟是師祖養(yǎng)的。
白汐在蓮池待了許久才終于走出來,夜辭見她出來后,立即緊隨其后,隨時關注著她的神態(tài)。
好在現(xiàn)在的她除了看起來冷冷的其他都還好。
小道士上前恭恭敬敬的對白汐說道。
“天師仙逝前算到紅綃會有此劫特命我將這個交給你。”
小道士的手一攤,一串琥珀樣的吊墜在他手心展現(xiàn)出來。
白汐輕瞥了一眼,沒有理會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這個可是可以復活紅綃的寶物啊,確定你不看看嗎?”小道士在她背后大喊到,也確實將她喊住了。
她聞言轉身,仍然一副不可信的樣子。
“你不信可以問問天書。”
“那這個要怎么用?”夜辭在一旁替白汐問了出來。
“它名為嗜血琥珀,顧名思義。若要救紅綃,得用你的心頭血滴入它內(nèi)里養(yǎng)足七七四十九日,再將紅綃的精元放進去便可等待成花。”
如此簡單?
白汐想也沒有想變出一把刀來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汐兒!”
夜辭驚呼一聲,心疼的望著她,看著她將心頭血滴進了琥珀中。
“我來給你療傷。”
“不用勞煩君王了。”
白汐別開了身子,拒絕了夜辭,目光也只是看著眼前的小道士。
“有勞了。”
說完這句話,白汐再次轉身瀟灑離開。
夜辭來不及傷感追了上去。
小道士看著手中的琥珀,又看了看早已走遠的兩人,眼神變得諱莫如深,轉身朝著蓮池走去。
他立即取出了蓮池里的精元放進了那顆裝有白汐心頭血的琥珀中……
七七四十九日不假,只是復活的不會是紅綃而是對付白汐的破魔劍。
夜辭一路跟著白汐,這次白汐又回到了靈姽山,她又變成了最初的模樣,不再是紅眼。
她走進深處,越往深處她越感覺周圍靈氣的排斥,莫非原因是她如今魔氣更勝靈氣?
突然一股靈力沖著她撲面而來,她側身一躲便躲開了,還回眼看了看身后的夜辭,看到他也躲開后就立即收回了目光。
“是誰?”
伴隨著話音剛落,翩翩就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白汐姐?!”
翩翩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白汐,她興奮的朝著白汐跑過去。
離得近時,她越感覺自己使不上力,差點暈倒在地。
白汐連忙上前扶住她,關切的詢問。
“你怎么了?”
翩翩掙扎著站起來,她的目光只狐疑了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
“白汐姐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
白汐明了,放開扶住她的手,又站的離她遠了一點。
“這樣呢,好些了嗎?”
翩翩點點頭,白汐確信了,她的魔氣與這山林間生靈的靈氣是相悖的,她們的靈氣根本不能承受她的魔氣。
看來,她是不能再在這里待了。
“翩翩,謝謝你們。”白汐對著她說完又朝著周圍生靈道了句感謝。
曾經(jīng)的她在這里過得很好,與這里的生靈們休戚與共。
看著白汐轉身要走,翩翩欲言又止看著她的背影還是想著說了一句。
“白汐姐,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這靈姽山永遠會是你的家,我們都在等著你和狐七哥哥一起回來。”
翩翩說完這句話已經(jīng)潸然淚下,白汐也沒比她好哪去,她深知自己再也不能回到這兒了,這一次只會是永別。
走出了靈姽山,她又回身不舍的看了一眼靈姽山,夜辭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既然不舍,為何不多留些日子。”夜辭語氣溫柔。
“這世間就沒有不能舍的事。”白汐終是回了他一句這話,夜辭頓時就怔住了,這是在說她也舍得他嗎?
可惜,他雖然一直看著她,但她的目光卻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
“接下來又去哪?”
“君王,還要跟……”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他拉著往前拽去。
“那這次便由我?guī)е惆伞!币罐o根本不顧她的意愿硬拉著她就走。
白汐沒想到夜辭將她帶到了古潼鎮(zhèn),再次回到這個鎮(zhèn)上,她有點恍然若失。
夜辭將她帶到一處府邸,只見府邸門匾上寫著夜府二字,她詫異的看了眼夜辭。
夜辭在她的疑惑中變出房契和地契遞到白汐手里。
白汐看到上面寫的夜辭二字,在看到日期時她再次抬起目光看向夜辭。
“原來那時你就買了這府邸。”
夜辭買的這府邸離楚家不過一條街的距離。
“為何?”她有些明知故問了,但她不認為她配夜辭這樣做,他可是地界君王啊。
“你忘了當時可是有人撮合夜公子和楚小姐的。”夜辭笑著說著。
“夜公子若真要娶楚家小姐定要與之門當戶對才行啊。”
白汐看著他,自己紅了眼卻不自知。
“小姐?……”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