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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默俟的秘密
  • 東邊樸火
  • 6044字
  • 2019-07-12 10:28:08

“這話我今天是第一次聽,也只能是最后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身為女子本來就已經較男子不足。素媛她沒有嫁給我之前這草原上她哪處跑不得?可是現在也不得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只麻雀都不能打,跑馬場上跑兩圈都是極難得的消遣。明明什么都沒做,卻偏有人就因為這什么都沒做來挑她的毛病。真要想做什么,就說上次不過就是提議了籌款建個善堂,明明是件大好事卻好像戳了這郾城上上下下的心肺一樣,鬧騰了整個正月。歸根結底,無非是這個世上對于女子約束苛刻。那些蠢話你以后不必在我面前再說,也絕不可在素媛面前胡說八道!記住了嗎?我教了你多少遍不長記性,不可跟這郾城的邪氣學,女子男子有何不同?我倒看素媛好得很,若她能披掛上陣,你這大統領的位置還真不知道夠不夠得著呢?傻笑什么,你以為現在你功夫高了在這郾城沒有對手了,就很厲害了嗎?給我多動動腦子,傻笑什么?下次再有人敢說這個,你讓他直接來找我,我倒要看看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操心到我的頭上。還是就只有你皮癢該挨揍了?”

少將軍一張少有表情的臉上倒是難得的因為這個話題生動了一點,哪怕這個一點都是被忌之給氣出來的,可到底活泛的像個要喘氣操心的正常人而不只是那個要威風八面不動如鐘成為幾萬人靠山的少將軍。這個想法突然迫不及待的冒了出來在忌之的腦海中刻下了痕跡,要趕快把大統領這個位置坐穩當了。因為正如少將軍所說,只有自己坐穩了這個位置才能成為少將軍的助力。而如果自己這個助力足夠強大到能為少將軍撐起一座城的時候,這個人是不是就能稍稍放松,像個正常人一樣想笑的時候笑呢?

“發什么呆呢?”少將軍毫不客氣的一腳想踹在了看著自己不知道發什么呆的像個大型犬一樣傻乎乎的忌之的屁股上,不過這個家伙的反射神經哪怕是發呆也不是閑著的,鞋底馬上就要挨著的那一刻整個人蹭的一下憑借良好的彈跳力就竄起來了。扎實的基本功讓人連晃兒都不打的就站穩了。

“滾吧!還有不到一旬的時間我就要出發了,你也回去忙吧!”該說的說完了,少將軍攆起人來干脆利落。

“那行!您護衛隊那幫小子這些天沒有我盯著不知道有沒有偷懶!我這次又從邊衛換防哪里挑了十六個人,都是好手兒,機靈著呢!而且都是這邊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都在,跑不了!一起編進去您把人全都帶著進京,要不我們不放心。這些人我都挑明了,不管到什么時候,他們沒躺下的時候絕不能讓別人碰您一根汗毛,這次進京,有這些人在,就算皇帝老兒真想動什么懷心思,他們也能幫您擋一擋!我這就去再跟子丑寅卯交代一下。”明知道自己這螳臂是擋不住少將句的車了,忌之也只能把過多的精力轉移到能用得上的地方。這么一想需要提前辦的事兒還真不少,忌之打了個口哨,哪邊馬兒也機靈的跑了過來。

可上了馬,眼看著少將軍輕撫的火燒云馬頭的朝向怎么也不像是回郾城的方向,忌之心里也便有了數。可問還是得問的。“那您?”

“嗯!你先回吧!今天天氣不錯,我走之前去看看師傅!晚上旬宴上見吧!駕!”

忌之等在原地,直到少將軍的背影逐漸淹沒在遠處延綿的草原深處,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天,才催動了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胯下馬兒往郾城的方向飛奔而回。

而與忌之分別的少將軍這邊,火燒云撒起歡兒來四個蹄子上下翻飛,鬃毛都飄起來遠處望去仿佛真的成了云朵,繞過這草原上大大小小的起伏,熟門熟路也不用少將軍指揮的跑了半刻鐘就緩緩在一處水草格外茂盛的山坡停了下來。幾里外是目力可及的邊衛,巨石壘成的哨所前佇立著兩個高高的瞭望塔,上面的值巡的衛兵遠遠看到了少將軍,不,應該說在這草原上火燒云要比少將軍醒目得多,見到火燒云這一身似火的紅毛就知道少將軍人到了!這是大衎王朝最前哨的邊衛,越過了瞭望塔上軍旗標注的界限,就是游族的地盤了。

少將軍沖遠處的衛所揮了揮手,有職責在身的衛兵倒沒有騷動,從模糊的人影來看倒是朝少將軍這邊行了軍禮,倒并未打破這草原上的寧靜!

火燒云自不會去管人類的事兒,只偏著大腦袋在少將軍手底下不安分的抻著去夠被昨天雨水滋潤后分外翠綠的樹葉子,少將軍親手栽種的長在半山坡的雙株桃樹奇異的在草原上存活了下來,倒像是一對兒夫妻互相依偎著守候和陪伴這最邊境的衛所。與其說是想吃樹葉子,火燒云倒更像是和微風中飄動的樹葉子玩耍,被樹葉劃過了鼻尖而響亮的噴鼻倒像是在撒嬌了!被照顧的光亮飄逸的鬃毛隨著火燒云大腦袋動來動去帶來的癢癢的感覺,讓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的少將軍有些哭笑不得。

草原上樹木很難存活,就是這兩株由少將軍親手栽下又常年得衛所照顧的桃樹也不過長得半人多高,在體型高壯的火燒云旁邊越發顯得可愛。

“調皮!”少將軍倒也知道火燒云最知道分寸,看似蹭來蹭去,其實連個葉子沒有碰掉,不過還是孩子氣罷了。

拍拍這個大高個兒的屁股,少將軍翻身下來,一人一馬一樹在廣袤的草原上倒像是一副遺世獨立的水墨畫,被微風吹拂起來的發梢輕輕纏繞了伸出來的枝梢,倒好像是這樹下埋葬的英魂在撫慰少將軍肩負著整個郾城看不見的重擔的肩膀。這副甚至沒有年下的忌之寬廣的肩膀承擔的卻是誰也無法替代的責任,而這永遠挺直的肩膀也只有在這里才能稍稍有一刻放松。

喃喃輕語的少將軍輕輕的把拉著桃樹并不茂盛的枝葉,比帥府里的園丁還要盡職的檢查是否有蟲病,還要不時的推開旁邊兒盡職搗亂的大腦袋,明明簡單的事兒倒是拖延了幾分。這種難得的輕松時光對于心頭背負秘密的少將軍來說珍惜的只有這里可以。

“師傅,師娘,我……”有些話放在心里的時間太久,仿佛長成了被肉包住的石頭,存在著說與不說都是痛苦,到了此時,哪怕是說給兩棵不會也不能有傳言的樹聽,都要思慮再三。這樣的日子普通人只怕一天也過不下去,但是對于少將軍來說,這不過是必經的萬千苦難中的一部分罷了!與其說已經習慣了,不如說是為了活而不得不做的沒有選擇的選擇。

“我……怕是要違背了和您二位的約定,這京都是非去不可的了。可見這世上總是應了師娘那句話,人心是最易變的,哪怕是我,這出爾反爾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倒也實在是沒臉在這里跟您兩位解釋。可這諾大的郾城,除了這里,我又到何處能說幾句真心話呢?師傅,師娘,我這趟只怕是真兇多吉少。我的秘密如若被人發現,只怕不光是我,整個郾城都會……”

此時如果有第二個人在場聽到少將軍的話只怕整個郾城都會被震動,作為郾城備受關注的支柱的少將軍竟然身懷秘密,而且是能影響到整個郾城的秘密。只可惜,這草原上只有不會說話的火燒云,桃樹和小草。若非如此,少將軍又怎么敢吐露自己的心聲。可一個人背負著沉重的秘密獨活,在理智

下只能緊緊閉上的嘴就算咬出了血也只能咽進自己的肚子里去,哪怕是從語尾的顫動暴露了內心。

盡管聽不懂人話,可火燒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緒,平日里別人碰都不能碰的大腦袋此刻倒是一個勁兒的往少將軍的后背蹭,若不是少將軍常年練武下盤穩得很,只怕都要被他拱的一個趔趄。有這么個搗蛋鬼在,少將軍也實在無法長久陷落在低潮中。

“想吃桃子呀?等著摘這個樹上的可早著呢!去年那是關內賞過來的,我自己都沒聞著味,都給你了!好吃不?”回手輕輕撫了撫火燒云的眉間,總算讓調皮鬼安靜了下來。“聽說桃子這種水果在江南遍地都是呢,不但有桃子,還有我都沒吃過的荔枝,香蕉,到時候我們一路過去也給你開開胃口!離開你從小長大的大草原,也讓你見識見識只在書里講到的峻山,湍流,大江,奇峰。也不知道書上說的海,是不是比咱們這大草原還要寬廣,讓你撒歡兒跑出去一天一夜是不是能跑到邊際呢?算了,別說還沒見過的海了,就是這草原的深處到底有什么,我又何嘗見識過呢!”

斜倚靠著身后高壯穩當的火燒云,少將軍微微瞇起眼睛,沉默半晌,倒好像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等待誰的回答。可這藍天白云下會喘氣的只有火燒云,連它都只能安靜的站著支撐少將軍,還有誰能回答呢!

“師傅,師娘,這草原上的風越來越大,郾城的水是越來越渾,而我,也越來越猜不透父帥的心思了。”本不應該被說出口的話,終于還是說出來了。

“五年前的事……害了你們,害了郾城這么多子弟的人,我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可這些年郾城也實在不是鐵桶一塊,更何況,若說我這些年在郾城越發是束手束腳,這么荒唐的話……只怕說出來要被師娘笑話我怎么越長越不爭氣。可我這少將軍……算了,這些抱怨的話說了也沒什么意思,連忌之這孩子都看得清楚,您兩位如果還在的話……師娘,我二十歲成婚之前,您就跟我說過我選的這條路會很難很難,我以為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是五年前,五年前我失去了你們,失去了太多,可,我總算是挺下來了。但是,師父師娘,我多希望你們現在仍然在,能告訴我,我該怎么做!如果說這些年我多少還有點兒長進的,只怕就是這裝腔作勢的本事了!在忌之,雁卿他們面前說的一派氣勢,可事實上……師傅,師娘,那是你們長大的地方,也是攆了你們再也不能回去的地方,但我知道,哪里也是你們牽掛的地方。同樣,也是我跟師娘發誓過絕不會去的地方,可師娘,這次若我不去,不為自己爭取一下,五年前的事情只怕會永遠石沉大海,你們和那么多死去的人的冤屈就再也沒有昭雪的一天。而且,師傅您跟我說的,既然我已經選了這條路,不為了我,為了跟著我的這些人,若我退一步,這些人就可能連命都被填出去。郾城就這么大,父帥之下無論公私,我都不能妄動。但這次,若我進京能撬動皇帝松口,允了父帥的計劃,哪怕這功勞不表,但至少郾城在未來二十年能有安全的休養生息空間。就為了這兩件事,哪怕應了我違背的誓言,我也是必須去的。可是,師娘,為何……您要我連師傅都不許告訴,卻一定要我發誓永生不可進京呢?”

這個問題雖然是第一次問出來,但是放在少將軍心底發酵已經許久。只可惜,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注定被埋在了這桃樹根底下,除非有一天死去的師娘可以返生。

“是我魔障了……師傅,師娘,分別在即,前路未知。就允我把師傅傳給我的麈焱劍再演練一遍權當送別吧!徒兒此去,便是刀山火海,也給他劈出一條路來,又不是沒干過!”

少將軍從不離身的麈焱劍,樸素暗淡的劍鞘見過的人多,但是內里鋒芒畢露的劍身見過的活人并不多,死人倒是可以繞帥府一周。這把傳到少將軍手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的麈焱劍,劍身長三尺,寬四寸,扁薄鋒銳,古樸嗜血,烏黑的劍身由稀有的玄石鍛造而成,從上而下鑿刻的神秘圖騰只有在鮮血浸潤劍身的時候才會浮現。此刻被少將軍拉出來,多日未曾飲血的麈焱劍倒看似與普通的佩劍并無什么不同。

少將軍的左手拇指熟練的輕輕擦過劍柄下方隱秘的圖騰紋路缺口,而鋒銳的劍身也毫不留情的割開皮膚讓滾燙的血液涌進了被設計好的圖騰中,黝黑的劍身像是被突然喚醒了一樣,一聲低沉的輕吟仿佛是麈焱劍對于自己主人召喚的回應,本來暗淡的劍身此刻卻清晰的映射出少將軍那雙閉著的線條圓潤流暢的杏眼!相書上會說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溫柔而情深,但相書上沒說全的是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還可以冷冽而果決,正正是能治得住嗜殺的麈焱劍的好苗子!

草原上的風似乎也被出竅的麈焱劍給震懾,少將軍身邊三尺之內連草都不敢點頭一下,一切都仿佛被凝固在少將軍和麈焱劍融為一體而形成的凝重氣場間,直到,流動的光從少將軍終于睜開的眼睛中淌出來,所謂靜若處子動如脫兔,麈焱劍所指之處亦是少將軍意之所在。

整個天地間,唯遺世獨立一人!

麈焱劍的劍法剔除了任何花哨浪費的動作,只保留了最基本的刺劈撩掛點,抹架掃截扎這十式。若由沒有窺到武學門道的人使來,只怕會落得看熱鬧的外行人都不如的評價來。可是,這麈焱劍到了少將軍的手上,明明這十式是哪怕剛學劍的孩童都說得出的,但這威力又怎可同日而語!每一招每一式,麈焱劍隨著少將軍的劍意游走,不差分毫,分毫不差!這麈焱劍就和他的主人一樣,哪怕面對千軍萬馬,戰意只怕更盛!

麈焱劍仿佛正在斬殺眼前看不見的敵人,劍式基礎樸實,但路徑詭秘,出招的時機和角度讓人防不勝防,專攻的正是人身上眼喉心腹膊這些關鍵,只要被麈焱劍沾上,輕者見血重者送命!所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少將軍從幾歲開始就每日習練的麈焱劍,在飲過自己也飲過敵人的鮮血后,終于窺得了其中幾分真意!

只是,教劍的人卻無法看到了!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沒說出口的話也隨著一趟麈焱劍盡付諸于這草原上的風,桃樹和草。最后一招,麈焱劍劃過一個完美的圓弧,盡管劍身微微跳動了一下似乎不滿與如此之短的放風時間,可最終也只能收于少將軍之手,歸于劍鞘。少將軍于劍如此,于人也一般無二。輕輕一個飛身便上了等在旁邊的火燒云,頭也不回的就踏上了歸程!

遠遠的,只余這兩株半大的桃樹無相依偎著似乎在送古人離去,也不知何日能再見,又是否有再見的那一天呢?

帥府自然是位于整個郾城的中心位置,梁帥又在郾城積威甚嚴,這邊塞的尋常百姓路過帥府格外高深的正門和正門前那兩只怒目而視的石獅子時都不免要呼吸急促上幾分,就是跪地磕頭求保佑的也不在少數,門口這兩班身姿挺拔的府兵也見怪不怪了。火燒云伴著已經爬上正當空的太陽遠遠的就引人注目,待少將軍人到了近前,早有準備好的府兵上前恭候,接過火燒云的韁繩牽去馬廄,少將軍這邊剛準備抬腳進門,倒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不由得回身一望。

果然,帥府門前通往集市的小巷子邊停了輛門簾半掀的小轎子,坐在里面露出臉來的人正是少將軍認識的。此刻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倒是驚醒了不知道正在想什么而發愣的人。

可,少將軍不知道的是,看著他的人可不止這一個,就在不遠處那個小二樓的茶堂里,靠窗的座位上坐著的一人剛好把窗戶掩上。

“令峴,多日不見!上次沒完的棋局今日倒是可以再討教一下,我思索了好幾日終于找到了破解之法,就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讓你頭疼幾天啦。”

此刻下轎走過來的書生倒實在長了一副好皮囊。身量頎長,風骨極佳,一副尋常的五品書吏官服穿的卻挺拔飄逸,俊眉朗目之外,微微上翹的嘴角看上去格外可親,硬是中和了深刻五官帶來的壓迫感。一把略微低沉的嗓子更是把該有的尊敬和親近表達的剛剛好,似乎之前少將軍看到的坐在轎中盯著自己走神兒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舅兄!”腿長的人這幾步路走的飛快,聲跟人倒是同時到了眼前。“多日不見!今日回府可能住上幾日?兵營管制甚嚴,舅兄又事務繁重,令峴倒是盼著能再跟舅兄過上幾招呢!上次您品過說好的梅餅,這次老家人正好捎了些過來,獨此一份絕無二家,倒是可以做個彩頭!”

此人正是少將軍的妹夫,也是六年前才學驚艷了整個大衎王朝的頭名狀元,本來好好的在翰林院供職,可不知因何得罪了人,被發配到這郾城,卻正好成了一段姻緣。少將軍畢竟從武,不敢說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可自小在師娘的調教下倒也頗通些文理,因而倒是格外青眼自己這位才學驚艷的妹夫。且其人雖然經歷曲折,但為人卻不驕不躁,來了郾城之后著實辦了幾件事兒,把文書和行政事務管理這塊兒捋順了很多。

此刻正是午飯時間,內院梁夫人院子門外探頭張望的侍女看到月季花墻后繞過來的少將軍臉色明顯一喜就想沖過去,可邁出去的腳在看到緊隨其后的顧令峴就頓在了哪。一副進退不得的姿態被走進來的兩個人都看在了眼里。

“舅兄,那我……”顧令峴倒是很有眼色的想提出自己先進去,可話被少將軍攔在了嘴邊。這下子,就連臉色一喜要說話的侍女也看出來了少將軍的意思,在積威甚重的少將軍面前哪怕嘴角被咬的生疼可確實不敢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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