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曾冉動作一頓，低聲說道：“……為難？”

長戚的聲音冷了下來：“對，為難，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公西曾冉聽此，身子驟然一僵，長戚不忍心看，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從他臂彎中掙脫出來，卻還是道：“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何處，但是……請你以后別來找我了，下次見面，我們還是敵人。”

“也別再手下留情了。”

長戚的話簡直就是拿刀子往他心上割，公西曾冉低聲道：“你就這么討厭我？”

長戚道：“我只能說，我們之間無關風月，你和我的緣分，大概只能說是孽緣罷了。”

公西曾冉：“……”

不，不是這樣的。

公西曾冉壓下心中的酸澀，微微垂眸，又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但是小長戚，你得答應我，離開齊馮虛，這算是我求你了……”

長戚猛然回頭，卻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這么突然。

為什么這么多人都讓她提防著齊馮虛。

或許別人認為這有些什么，但長戚卻始終忘不了前幾年她還比較年幼的時候，是齊馮虛鼓勵她拋開對靈族身份的芥蒂。

存在過的事實也是……長戚跟著齊馮虛長大，她對齊馮虛的感覺就是亦兄亦父，她忘不了齊馮虛深夜為他掖的被角，也忘不了齊馮虛為了她喜歡的糕點，而舉止可笑地想親自做給她吃。

這些……他們都不懂。

——

長夜臺。

后來長戚假意同意了公西曾冉的請求，卻在戰場上故地重逢，意外的，公西家族主動撤兵十里。

回到長夜臺后，舉勢歡慶，齊馮虛為鼓舞士氣，大肆辦理酒席，一時間酒宴上觥籌交錯，舉杯人滿面春光。

扶蘇意不善飲酒，因此溫吞吞地推辭道：“師兄……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齊馮虛卻道：“一點小酒都喝不了，小扶你不行啊。”

扶蘇意臉色一紅，低聲道：“師兄，我不太喜歡喝這個……”

齊馮虛自討沒趣，便轉了個人，微笑道：“來來來，長戚，小扶那個不知趣兒的，真沒意思，今天，你就把這杯給干了，師兄給你個驚喜！”

長戚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聞言一愣，卻道：“我也不想喝。”

齊馮虛道：“哎呀，長戚啊，不行，你小扶師兄都不喝了，你怎么不能讓師兄這杯酒無人陪呢？快點快點，平日里的酒量都去哪兒了？今兒個你要是不喝，你讓師兄的臉面往哪兒擱？”

說完，還真有幾個人應和起來，要她喝酒。

“……”

長戚微微皺了皺眉。

扶蘇意卻加重了語氣道：“……師兄。”

齊馮虛也笑道：“啊？怎么了？小扶。”

扶蘇意眼眸沉了沉，突然低聲道：“還是我來吧。”

齊馮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道：“小扶這是什么意思？”

這話頗有挑釁人的意味，但他語氣稀松，乍一聽上去只是調侃之意，但細細聽了，又覺得他瞬間眼睫垂下來打下的光有些黑的發沉。

像是暗中，惡魔滋生的惡意。

長戚這么揣測，只覺得手臂又一燙，竟是那黑色咒文又浮現出來，只不過因為長戚為了掩飾，穿了寬衫大袖，手臂微垂，正好遮去了所有風貌，只露出幾根瑩白如玉的手指頭。

不僅如此。

甚至，長戚感覺這咒文竟沿著她的手臂一直向上蔓延，不過數十天光景，一旦發作的時候，她的整個胳膊，都迅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