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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詩會續(xù)事

  • 一笑千金定傾城
  • 曉笑笙
  • 4079字
  • 2019-07-05 16:27:12

怡心找尋著竹竿,盡量動作輕緩。自己房中倒是有,只是還要點蠟燭,怪麻煩的。

算了,掛燈要緊,拿起燈籠,輕放腳邊。

撥開門栓,這次小心了些,頂著房門,側(cè)開著,又撿起放在地上的燈籠,懷抱著,跟只貓似的鉆出去。

房間的燈光頓時暗了許多。

從房中,還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外面的風向,想象到花枝被風吹斜的姿態(tài)。

毒娘該回來了吧?她不在的時候,空落落的,跟隨自己這幾天,難為她了。

反復(fù)把弄手中荷包,這個金絲兒的,應(yīng)該親自動手給娘做一個,不然就要再次離開了……

她們母女一場,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罷了,自己……本就不該貪圖溫情。

想不到她這雙手,除了把捏人命,還能有幸編織姑娘家的玩意兒。

“噠噠噠噠噠”腳步聲,

來了人,應(yīng)該是怡心了,這個小丫頭,不愧是娘親派過來的,勤快能干。

能看清楚被光放大了的影子,勾著燈籠,費力懸掛。

“這討打的風。”門外是少女生氣的低聲斥罵。

生著悶氣,怎么就弄不上……

“哎呀!”“呀,怡心姐姐,跑的急,撞壞了沒?”

怡心拍著胸脯,瞪大眼睛,“你怎么沒一點動靜,嚇死人了——噓,別驚著郡主。”

“讓毒娘來,她會武。”屋內(nèi)傳來月憐霜的聲音。

毒娘、怡心同時吐舌,

“喏,”努著嘴,

“簡單簡單,怡心姐,你退后。”毒娘一個輕跳,燈籠穩(wěn)穩(wěn)掛住了,長廊里亮堂許多。

“點燈籠驅(qū)邪,趕毒物兒滴啊?”

“去,”點了毒娘小鼻子,開玩笑,“驅(qū)你的。”

“嘻嘻,主子才舍不得哪,我進去看看。”就要推門進去。

“你輕點,少說話,郡主淺眠。”怡心不放心交代。

“曉得了,你去吧,怡心姐,這里就交給我,保證沒事兒。”打了個響指,迫不及待竄進去。

怡心看著蹦蹦跳跳的鉆進門的毒娘,努力抬起眉頭,又無奈了。

這丫頭是郡主帶回來的,自己是派過來的,主子卻沒有疏遠自己,仍然一視同仁,相處和睦,可以見得郡主的內(nèi)心了。

幾天王妃心煩,也就沒去報知郡主的生活狀況,明日吧。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月憐霜眼見一團黑滾進來,毛毛躁躁,好似大毛球。

“呦——哪冒出來的妖怪,找打。”一見到這張圓圓的包子臉,心情都好多了,卻故意抬手要打的姿勢。

“……主子就別拿我打趣了。”

這句話,把毒娘想撒嬌打滾的話都給打亂了,想起來在主子面前要賣可憐,于是撲上前去,

“外面潮,凍手手。”

見伸出來的兩只小嫩爪,霜撇了一眼,“干嘛?”

“捂手。”毒娘使勁眨眼賣萌。

“不捂。”向被子里縮了縮身子,給挪出一小部分空地,

“主子真好。”知道主子潔癖,毒娘見好就收,拂拂身上灰塵,坐上床邊。

“主子您讓查的有了著落。”毒娘注意著霜的面部表情,可惜什么表情都沒捕捉到。唉,主子就是主子,不服氣都不行。

“火國那杜將軍,的確是火國那小子的師父。對外,旁人也知道他僅有這一個師父。”

“當真?”黃色的精神之火,怎么可能是一個凡人所教,既然是對外,當然存在著隱情,這著不重要,先放下。

那小子?這個稱呼……他要是知道自己手下這么一個小嘍啰如此稱呼,只怕又要跳腳。

見毒娘欲言又止,知道有所停頓。

“說。”

“其實,他少時并不全在白川身邊,五年前才認祖歸宗的,而且他好像很厭棄白川,特意改了姓名。至于以前的名字,他從未對外提及過。”

毒娘在知道焰晨經(jīng)歷后,引起一些共鳴。不過她是一個樂天積極的人,更是拜在了一個好師門,師父師姑都很疼她,沒有太多的傷痛。

霜想起那雙青筋暴出、隱忍的手,那無法形容的落寞神色,難怪看他嬉笑的性格下隱約籠罩愁情。

腦海劃過一絲光亮,轉(zhuǎn)瞬即逝,月憐霜懊惱揉著前額。

“另外跟蹤您的那群人中,是棠芽幫的弟子,其實,追蹤主子你的不只一批,而是——很多批。不過最后剩下的,是他們。”

毒娘想著看到的卷宗,“那棠芽幫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幫,這幾年專門干贏食的勾當,有所發(fā)展。”

“魔冰紫簫而已,沒見識的幫派才起爭奪的心思。”

可以腦補出各路小幫派為簫廝殺的慘狀。

月憐霜扶額表示有些心累,這就是人心,不可揣度。

“毒娘先退下了,主子您好好休息,別睡得太晚。”毒娘見霜有怠色,主動告退。

揮手,掐著眉心,側(cè)身向帳內(nèi)躺下。

兩位護法紫簫、紫同最近進了凌刻閣,要閉關(guān)一段時間了。

門中宮中事先安排妥當,雖能遣出多余人手,可是自己用著多不順心,也信不過。

來了毒娘,正解燃眉之急,解決不少的麻煩。

看來,身邊沒有會武功的人,還是不行的。

只是困倦,沒幾秒,竟是睡得深沉。

床頭鋪蓋下掩蓋好的魔冰紫簫驀地閃過縷紫光,憑空消失。而那迸發(fā)出的紫色細碎光點,懸浮飛上房梁,透過瓦片,飛去層霄。

夢中,

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怒放無盡金蓮;遠處那凌云之上,青天懸河,縈繞著縹緲紫煙,瀑布飛落千尺,激流層層浪……

點點紫色星火飄飛,旋轉(zhuǎn),上浮……

這是到了哪?霜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著,淺淺淡淡的金色華服,閃著鱗光,一身的公主服飾。

赤腳踩在清澈的海水上,稀稀軟軟,真好玩。

咦?自己明明與妹妹在玩水晶冰凌,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小妹哪去了?這里,怎么沒有一個人呢?

“喂——喂——有——有——人——人——嗎——嗎——”四處回聲,哈哈,這里比水洞還要好玩,可惜看不到一個人啊。

一定是小妹跟自己藏貓貓呢。心下小激動,貓著腰,躡手躡腳,這小破孩兒,等我抓到你!

現(xiàn)實中,睡得香甜的月憐霜,眼角流下一滴淚,緊接著不停地流淌,浸入柔軟的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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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黑漆漆的街道上,馬蹄不停的踢踏踢踏聲戛然而止,透過兩邊窗紙透過的光亮,暗暗映照,拉出歪斜的、長長的陰影。

暗夜不清,風氣涼瑟。

籠罩著一身的焦灼,來人翻身下馬,急促敲擊著房門,

“誰啊?本店打烊了,不招待客人。”

房門依舊嘣嘣響,地面都顫動起來,聲音在夜中格外空蕩。

“店家,上門的生意也不做么?”里面幾位長凳上短裝伙計相互對了眼色,機警摸向袖口里的暗芒。

“您還是去到別處吧,店客都歇息了。小的就是個看店的,只管奉命行事,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門外拳頭緊緊收縮,額頭上的青筋起伏,緊閉下眼睛,強壓下怒氣。

“那——這樣,我有位故人,聽說投宿在此處,不若通融一下,讓他出來見我。”

“這……”

聽到門中人語氣猶豫,來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揮落不定。

“既然爺您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小的這就去叫人,您找誰?”

里面是紙章翻開的窸窣聲音。

“我這位故人,叫陌竹。”

里面翻著冊子的停下動作,諱莫如深對長凳的幾人點點頭,幾人會意,悄悄上了樓。

“這住店的來來往往,這客人多的是,一時半會兒也翻不著,不如爺說說這位故人的相貌、穿著,小的想想,不也好找,是不是?”

里面翻紙的聲音更快了一些,

殷暮雪的著裝是他親身準備的,當然記得,那丹青雖是為人陰詐,在安置上倒是妥當。

對于暗算取血的不悅也掃去了些,呼吸漸平穩(wěn)。

眾所周知陌竹相貌自然是一頂一,天下無人匹敵的。要是他說這些,定還要費力周折解釋。

“那你可要仔細想想,我這位故人,可不是能輕易忘得了的。沁雪三尺梅的云繡,靈犀皓月軒的靈簪,還有淺紋花絮的緞面靴,對還是不對?”

里面木板撤下,“哎呦,我這記性,您說的是陌竹公子呀,小人聽錯成了墨朱,爺您別怪罪,”緊接著,門吱呀打開了,

“小的給您賠罪,您看是這個簪子不?小的怕人糊弄,小心著哪,您進來坐坐喝碗茶水。”小二把簪子遞給許靖,笑呵呵的。

一臉挑剔不出毛病的招牌笑容迎出來,交出簪子后卻猛地嚇摔在地上,笑容也變成了驚恐,手腳并用向里爬著。

顯然看到了來人身后一眾陰沉沉的拔劍暗衛(wèi)。

“退后。”再一看,身后人已經(jīng)退后了十米,動作卻沒變,連如何動作的都不曾看清。

踏進門檻,看著幾個小二扶著一個垂頭病人顫巍巍站在在樓梯口,也知道被扶的是誰了。

雖然呢,他許傾含心胸是有些小,只不過還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他也是一宮之主不是?

一是沒必要,二是不想臟了手。

“這是干嘛?你們受托盡心照顧,我感激還不夠。”從腰間錢袋掏出一根金條,扔在柜臺上。

飛過近身,扛起殷暮雪,又飛到門前,快速變臉,話聲陰寒,

“若是見著那丹青,替我轉(zhuǎn)告,此次作罷,若是再有下一次——”

“老子廢了他!”一想那個什么事都擺出淺淡神色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子的兄弟,你也敢動!真當老子是慫貓呢?

光影勾勒出棱角分明的堅毅線條,霸氣側(cè)漏。

幾人齊齊跪下,就差哭爹喊娘。

“給老子備轎!”看著身上扛著這個,虛是虛點兒,沒有性命之憂,可是怕是受不住顛簸,明日的宮宴,還要及時進行。

“這大晚上,小的上哪去給您找馬夫去耶——”急得要哭,

“小的好不容易在這兒找到個活兒,哪想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啊——小的上雖然沒有八十歲老母,下也沒七歲孩童,可是小的還沒娶媳婦兒呦~”看門伙計一把鼻涕一把淚,差點把自己都給感動。

“得了,”許靖一個頭兩個大,

“只管拿轎子,誰讓你找馬夫了!”

門外蒙面的暗夜們耳力自然不差,聽得清清楚楚,嘴角抽搐。

看宮主著急的樣子,一路奔波,沒有休息,像得了失心瘋。他們本認為是哪個明艷動人、勾人心魄的大美人,竟能讓宮主開了竅,卻,想不到是個男……的……

是男的也就算了,仔細看那精致的輪廓,竟然是宮中的陌竹副座。

副座來無影,去無蹤的,幾次令宮主抓狂,現(xiàn)在看來,他們宮主是可憐人啊——

嘖嘖,喜歡就喜歡嘛,還偷偷摸摸的,非要人家有了難才找人家,連著他們都不得消停。

不過慶幸副座有著好容顏,讓他們免遭了魔爪。

好在許靖不會讀心之術(shù),否則真的要一口老血噴出來了,他這叫什么,費力還被人誤會。之后還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殷暮雪一來宮中,周邊親信端茶倒水,看自己的眼神透漏曖昧。

許靖此時想把這個店小二劈兩半,牙癢癢,要是有個大刀,他就真這么做了。蠢貨,沒出息!

可是他還是有原則的,想象是想象,現(xiàn)實是另一碼事。

不是,這天下第一門暗中不是殺手閣么?難道真的是黑白兩道兒各不相知的?現(xiàn)在看來,就是這樣了。

一個多大的塊頭,跟那暗中的門徒差別這么大呢?也許這就是普通人與精英的區(qū)別吧?

“從前面左轉(zhuǎn)的胡同里面進去,那兒剛好停著一頂青布小轎兒,您要是不嫌棄……”

門崩地關(guān)上,許靖真的懶得看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

“走!”

暗衛(wèi)飛馳進黑暗,再次出來轎子穩(wěn)穩(wěn)擺在地上,只聽一聲馬的嘶鳴,連馬都套好了,牽著引繩。

馬蹄聲再起,隱沒夜色中……

房內(nèi)看門伙計丟下袖子中的姜汁,頂上木板,對著后面幾個人眨眨眼,成了!

其實,這整個閣樓,除了他們,并無一人!

為了更好完成月憐霜這個接應(yīng)人的交代。他們早就把客人們都安置到后面天字號的閣樓廂房中,這等美事兒,豈有人不愿意的。

他們這么賣勞賣力地表演,改明兒跟掌柜的說說,讓主子給漲漲工錢,刀尖舔血的日子,多做準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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