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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呀5

  • 孟婆湯之緣起
  • 劉云曦
  • 10516字
  • 2022-08-03 11:05:00

娘是婉香姑娘的徒弟,我今日準備去拜訪一下,自然就……有些激動。”

劉舒曳聽著露出一個笑容,“一個小小的舞姬倒值得你費這么多心思。”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舞姬,我敢說她的舞姿絕不在婉香曲樺之下,兄長若是見著了定會欣賞有加。”

“聽你這么說,那改日一定要去見一見,”劉舒曳笑道:“行了,兄長也不耽誤你的時間,母妃那里兄長還要去拜見。”

劉景陽聽著自然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倒是劉舒曳的面色實在不好,直到進了曦和宮的門才堪堪緩過來。

“兒臣給母妃請安。”

“免禮,快過來坐,這么早想必早膳也沒用吧,正好母妃做了些桃花糕,快些嘗嘗。”

劉舒曳坐到高辛雨身旁,慢慢品起了那看著就甜膩無比的桃花糕。

“倒是趕得不巧,景陽方才來過。”

“兒臣在路上碰見了,瞧景陽的神色喜悅,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呵,哪里是什么喜事,”高辛雨臉色瞬間差了幾分,“說是遇到了一個舞姬,不過是個青樓女子,他好歹是個皇子,怎么能常去那種風月之地……”

“景陽年紀小,貪玩是正常的,母妃也不必太過嚴苛。”

“他都十六了還小呢?若是他父皇……常樂啊,你是兄長,下次若是見到景陽一定要替母妃和你父皇好好管教管教他,這孩子是越發不像話……”

“兒臣明白。”

從宮中出來,劉舒曳就馬不停蹄的回了府中,今日沐休,也正好省的他再跑一趟兵部。

“殿下您回來了。”

“黑市那邊的事情有進展嗎?”

徐良彥有些為難,“倒是有些進展,但屬下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說。”

“人,屬下是引到戲月樓附近殺了,也確實看到了瑞王和三殿下的人,只是奇怪得很,那消息的源頭居然是從京都外傳來的,到這里就再也查不出什么了。”

“這些就夠了,看樣子,戲月樓這回有大動作,”劉舒曳摩挲著手指,“今晚本王要去一趟戲月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府里的人。”

“屬下明白。”

“本王進宮前你說那件事有眉目了?查到什么了?”

“殿下猜的沒錯,自您回京的消息傳開,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大多莫名其妙的死了,只剩下一個老嬤嬤,前些年她受恩賞得以回鄉,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

“越快越好,決不能讓那幫人先得手。”

“是。”

(戲月樓)

“婉香姑娘,九皇子來了。”

“劉景陽?他來做什么?”

琪萍也是皺著眉頭,“來拜訪霜兒姑娘,需要奴去攔嗎?”

婉香思索了片刻道:“不必了,讓他見吧,記住別讓他待的太久。”

“是。”

得到婉香的首肯,帶路的丫鬟也就將人帶去了映月湖,“殿下您這邊請。”

劉景陽笑的開心,步子也歡快,若不是不認路,估計早就跑起來了,看的身后的郭毅簡直不忍直視。

“勞煩殿下您再次稍等片刻,霜兒姑娘一會就來。”

將人帶到映月湖旁,丫鬟便下去了,只留劉景陽與郭毅兩人站在湖旁。

“我聽師叔說有個皇子想見我,是你嗎?”

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劉景陽回頭便看見了一身紅衣的白為霜款款走來,“是,是我……”

“九殿下?”

郭毅看著白為霜無禮的舉止,十分不慣,到底是青樓女子,即便是婉香的徒弟也還是這般輕浮,“見到殿下應當跪拜,沒人教過你嗎?”

“郭毅!你干什么呢?”

“呵,”白為霜輕笑一聲,走到那石頭上坐下,“我戲月樓的人向來只跪天地,師尊與帝王,這才是我從小學的道理,說到底是九皇子想要見我,不是我想要見殿下,為何要我跪?”

“霜兒姑娘莫要生氣,我自小長在皇宮,身邊的人都習慣了那些繁文禮節,我與姑娘都是同輩人,沒必要行宮里那套。”

“想不到九殿下居然是這般開明之人。”白為霜笑道:“其實您是我正兒八經見過的第一個皇族子弟,從小到大除了弟子禮我什么禮節都沒學過,也希望殿下不要嫌棄霜兒舉止粗俗。”

“不會不會!”劉景陽立馬應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將這從天而降的神仙妹妹給氣跑了,邊應著邊給了郭毅一拳。

白為霜將這小皇子的動作看在眼里,偷偷笑了笑,不過心里還是奇怪的很,師父不是一向反對我見這些皇族人士么?為何今日讓我來見這個九殿下?

“景陽已經去了戲月樓?”

何其見劉舒曳問,就搭了一句,“是啊,聽說婉香姑娘高高興興的讓那個霜兒去見九殿下了,搞不懂,那個婉香不是最疼她這個徒弟么?”

“是啊,”劉舒曳喃喃道:“這個婉香到底在干什么……”

白為霜倒是沒想到居然能遇上像劉景陽這般興趣相投之人,開始白為霜還試探著,后來從舞蹈歌曲,聊到美食風景,再到日常瑣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午膳的時間了。

“殿下,既已到了這個時辰,不如就留在樓中用膳吧,我戲月樓的膳食還是不錯的。”

劉景陽自是樂享其成,美滋滋的跟著白為霜到廂房內用膳。

酒過三巡,兩人就都紅著臉,互相扯著胡話,郭毅則十分清晰,冷眼看著兩個醉鬼稱兄道弟。

“哎,九殿下……”

“叫、什么九、九殿下……多生分,就叫我劉景陽吧……”

白為霜笑瞇瞇的拍了拍劉景陽的肩,“也是,我聽著也別扭,嘿嘿……”

再過一會兒,兩個不勝酒力的小家伙就醉倒了,郭毅招呼丫鬟進來處理,自己背著自家殿下回府去了。

剛剛走出戲水樓的大門,郭毅背上的人突然醒了,就這么撐著郭毅的身子朝戲水樓里喊著,“霜兒——我下次還來找你哦,你可……唔唔唔!”

郭毅嚇得夠嗆,無視四周人那好奇的目光,捂著劉景陽的嘴直接將人拖進了馬車。

“趕快走!”

幾日后。

“哎你們聽說了嗎?九皇子和戲月樓里的姑娘私定終身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在瑞王宴席上從天而降的姑娘,叫霜兒,說是婉香姑娘的徒弟呢!”

“是啊,聽說九殿下在宴席上對這位霜兒姑娘一見鐘情,沒過兩天就來戲月樓找那姑娘互訴衷情。”

“我當時就在戲水樓門前,親耳聽見九殿下對那姑娘喊的話。”

“是嗎?那快與我等細說。”

“就是當時……”

噬心之蠱

“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樺怒氣沖沖的闖進婉香的房間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護著她?”

“傳開了?”

聽著婉香這風淡云輕的口氣,曲樺頓時明白了,“是你?”

“是,又如何?”

“呵,”曲樺冷哼一聲,“我還當這些年你真的放下了,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安排的倒是很好,看不出一絲破綻。”

“曲樺,你有沒有想過,照如今的局面,我真的保得住她嗎?”婉香說著,突然悶哼一聲,捂住胸口,唇角溢出絲絲血跡,曲樺見狀立刻上前封住了她的穴位。

“怎么回事?前幾日不是才去見了樓主嗎?”

“呵,”婉香緩和半晌,拭去嘴角的鮮血,話語都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我根本就沒見到樓主,估計他已經離開京都一月有余。”

曲樺驚道:“什么?”

“也怪我太過自負,風落、風悔、風語根本就沒有死。”

“風落……你的意思是樓主……”

婉香攥緊了手,努力平復著氣血,眼中恨意滔天,“不過沒關系,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曲樺身子有些發涼,這么多年,他在樓中居然還能有這么大的勢力。

戲月樓里的每一個諜衛都是歷任樓主親自挑選、賜字、教導,樓主為了控制手中所有的諜衛,每個人都會服下一種噬心蠱的蠱毒,以彰顯對樓主的忠誠,只有樓主擁有解藥的配方。

若是沒有解藥此蠱日日都會發作,發作時心口絞痛,氣血翻涌,七日之后便再無生機。每年樓中例會,都會配發半年至一年抑制蠱蟲的解藥,日日服下便性命無憂。

婉香已有五日沒有服下解藥,早已心力交瘁,“樓主最遲后日回京,既然他不想我好過,也就不用重新活過來了。”

“可是……霜兒那邊……”

“我們保不住她,她只有走出這個地方,才有可能活下去。”

曲樺看著面色蒼白的婉香,張了張口,還是沒將心中那話說出來,“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攬月軒)

“哎,殿下您聽沒聽說……”

“聽說了,”看著何其興奮的跑進來,劉舒曳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你的消息能有徐良彥的精通?”

“不不不,”何其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聽得早反而沒什么意思,殿下您肯定不知道,現在都傳成什么樣子了。”

何其興致勃勃的湊到劉舒曳身邊說道:“剛開始呢只是說這九殿下欣賞霜兒姑娘的舞姿,再后來便是一見鐘情,現在都已經傳出兩人各種各樣的愛情故事,還說什么兩人早已私定終身,估計再過幾天這謠言都沒法聽了。”

聽著何其喋喋不休的說著,劉舒曳的臉色卻越發的不好,冷聲問道:“他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

“害,其實也沒什么,”何其笑了笑,“九殿下和那個霜兒見了一面,吃了頓飯就喝醉了,年輕人么,喝醉了就愛稱兄道弟,九殿下就是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下次再約的話,可這兩個人都是什么身份?一個名動京城第一舞姬唯一的徒弟,一個寵冠一身的皇子,自然就有人會多想,每個人都添油加醋的說上一回,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了。”

何其說完,一邊的徐良彥也接上了話,“可是殿下,您不覺得這個謠言傳的有些太過刻意了嗎?不過四天,就傳的滿京城人人皆知,倒像是……”

“倒像是有人故意把這兩人湊到一起是的,”劉舒曳笑了笑,“看樣子本王回京打亂了不少人的棋局呢,明日便是十五了,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么?”

“自然,”何其揚了揚下巴,自信滿滿,“我辦事您還不放心?”

“就是你,本王才不放心。”

此時得知謠言的白為霜。

“什么情況?什么一見鐘情?還私定終身?這些人是閑著沒事干么?”

白為霜這兩天去了幾趟戲水樓,總感覺身邊的人老是看著自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就找人打聽了一下,知道后那是一個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本姑娘都還未及笄呢!就整出這么些個破事兒,那個劉景陽我早該知道,看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秋羅站在角落小聲說道:“姑娘前些日子可不是這么說的。”

“那天是那天,現在是現在,當時我是受那個衣冠禽獸的蒙騙!”

“姑娘您小聲點,這事兒也不能怪到九殿下身上啊……”

白為霜將自己那兩排后槽牙磨得直響,“不怪他?不怪他怪誰啊?要不是他非要見我,還拉著我喝酒,現在會有這么多事兒么?不能喝就別喝!喝完酒還撒酒瘋在戲水樓門口瞎叫喚!他那個侍衛也是!自家主子都看不好,讓他做出這么丟人的事兒來!簡直就是一廢物!”

看著那日白為霜喝多了去戲水樓掀別人姑娘裙子的秋羅:“姑娘,您撒起酒瘋來,可比九殿下嚇人的多……”

其實那些戲水樓的人嘀嘀咕咕是怕你去再去掀她們的衣裳。

“我至少沒干那么丟人現眼的事!”

秋羅:……

“完了完了這回肯定完了……”劉景陽在知道謠言已經傳的人盡皆知的時候,記得滿屋子打轉,“霜兒姑娘肯定生氣了……”

“您還有功夫擔心霜兒?到時候傳的再嚴重些,陛下和曦妃娘娘知道了,就算是您和那姑娘沒什么,陛下也會覺得您身為皇子卻如此不知禮節……”

“本殿和霜兒姑娘明明就是清白的!什么叫就算?”劉景陽朝郭毅撒著氣,“本殿喝成那樣,你當時怎么就不知道攔著些?”

郭毅:“我也沒想到殿下您會突然在戲水樓門前喊上那么一句。”

“哎呀,”劉景陽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明明不會喝酒還拉著霜兒姑娘一起喝,這回倒好,還鬧出這么個事,母妃肯定又要訓斥自己了,劉景陽哼哼唧唧的蹲在地上,愁的不行。

“郭毅,你得給本殿想想辦法啊……再這么下去,本殿以后還怎么去找霜兒姑娘啊……”

郭毅無語的按了按太陽穴,攤上這么個主子也是沒有辦法,“屬下就是一個粗人,這種事情屬下哪有什么辦法,要不,您去問問六公主?”

劉景陽猛地蹦起來,“對啊!六皇姐那么聰明一定有辦法!走走走咱們現在就進宮!”

白為霜這邊倒是沒再想什么辦法,只是一個勁的發牢騷。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劉景陽!本姑娘以后再也不要見他了!”

秋羅看著白為霜在那里生氣,就隨著她鬧,要是不讓她罵個夠,估計得氣好幾天,可過了一會秋羅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心口突然絞痛,這個感覺是……

“秋羅,你說是不是?”沒聽到回應,白為霜轉身看了一眼,“秋羅?”

秋羅面色蒼白,大喘著氣,已經站不住了,白為霜看著頓時慌了,立刻跑了過去,“秋羅?秋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將秋羅摟在懷里,白為霜發現她熱的有些不正常,可面色卻又白的嚇人,喘著粗氣,雙手死命的按住胸口,急的白為霜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怎么了,你說話啊?秋羅?來人啊!快來人!”

“秋羅……你別嚇我……你……”

秋羅騰出一只手攥住白為霜的衣袖,沖她搖了搖頭,“別叫人……”

怎么會這樣,明明今早已經服過藥了,為什么會發作?蠱毒發作又整整一個時辰,可現在再服藥也無濟于事了。

白為霜從小就被秋羅照顧著,她的話向來都是聽的,這會兒秋羅不讓自己叫人,自然有她自己的緣由,白為霜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將人抱到自己床上,小心問道:“水有用嗎?需要水嗎?”

“嗯……”

“冷水嗎?”

看著秋羅費力的點了點頭,白為霜立刻跑出去招呼丫鬟打水,接過丫鬟遞來的水盆,白為霜便將人擋在了門外,褪去秋羅身上的衣物便用冷水替她擦拭著身體。

白為霜看著秋羅一會兒暈過去一會兒又疼醒過來,害怕的全身發抖,“秋羅……你別嚇我……你到底怎么了……”

在白為霜準備換了第四次水的時候,這漫長的一個時辰終于過去了,床上的人虛弱的朝白為霜笑了笑,“好了,姑娘,我沒事了。”

摸著秋羅的身子終于不再發熱,白為霜馬上扯過被子將人蓋嚴實,然后趴在床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愈演愈烈

秋羅緩了好一陣才將手從被子里拿了出來,輕輕拍了拍白為霜的腦袋說道:“辛苦姑娘了,秋羅沒事了。”

白為霜抬起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說著話還打著哭嗝,“你,到底,怎么了……我還以為……還不讓我叫人……”

“噗,”秋羅瞧著白為霜的模樣笑出了聲,“哭成這樣,我的姑娘都不漂亮了。”

“還說呢,都是你……”

(皇宮)

“喲,今天怎么想著來看我了?”劉清栩攤在美人榻上,看著疾步走進來的劉景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劉景陽哭喪著臉坐到一邊,“好了皇姐,您就別調侃我了,都愁死了。”

“因為那個謠言?”

“嗯……”

“多大點事兒,至于么?還特意跑到宮里跟我分享。”

“還不大?”劉景陽急道:“這都傳成什么樣了?我都不敢出府了……劉皇姐你平時鬼點子最多了,你快想想,有什么解決的法子?”

劉清栩嚼著果干,略略想了一會兒,“你這個事兒吧,有點棘手。”

“怎么說?”

“五天不到傳的整個京城人盡皆知,顯然沒這么簡單,”說著看向殿中的宮女太監,“你們都下去吧,本殿這里不需要伺候了。”

“是。”

看著宮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劉清栩才繼續道:“你呢,一個受寵且整天就知道偷閑享樂的草包皇子……”

“我哪有那么差勁……”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劉清栩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霜兒,京都第一舞姬唯一的徒弟,你們兩人有些交際最多就是你再多些個風流韻事,老百姓多點談資罷了,這種無聊的事情都能鬧得沸沸揚揚顯然是有人在背后煽風點火,

“可是呢,你一個草包皇子,上頭除了有兩個風頭正盛的親王,還有兩個天資聰穎的皇兄,自然不會有人閑著沒事對付你,所以啊,這件事顯然是沖著這個霜兒來的。”

“霜兒姑娘?”劉景陽不解,“她不過是一個舞女罷了,就算現在知道她是婉香的徒弟,可她尚未在戲月樓掛牌,見過她的人寥寥無幾,怎會有人去針對她?”

“說你草包你還不承認!”劉清栩恨鐵不成鋼的提點道:“對,這個霜兒只空有瑞王宴上那從天兒降的名聲,真正見過她的確實沒幾個人,可是她師父有名啊,名動京城,甚至說名動天下,再者,戲月樓是個什么地方?盡曉天下事的諜衛閣,這矛頭明擺著沖著戲月樓去的,你擔心個什么勁?”

“可,可是……”

劉清栩瞧著劉景陽那擔心懊悔又有些羞澀的神情,嘿嘿一笑,“哦,看樣子我的九弟是在擔心霜兒姑娘啊——”

“我,我不是……不對,我是……”劉景陽鬧了個大紅臉,“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覺得有愧于霜兒姑娘,但心……也是正常的……”

“正常正常,那你還不趕緊去和人家道歉,還呆在這兒不走?”

“皇姐您別趕我啊,我現在哪還敢去戲月樓,這要是被看見,指不定又會傳出些什么……”

“那我可沒辦法,我一個沒名沒分的公主,最多呢,就是幫九弟你排憂解難,動動嘴皮子,你要是想把這謠言壓下去,還不如去找五哥,他那個親王可不是白封的。”

“兄長……”劉景陽聽著立馬站了起來,“對啊,兄長一定有辦法……不過,他會幫我嗎?”

“你兩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這么點事為什么不幫?”

“那好,我待會就去兄長府上。”

劉清栩笑了笑,“走吧,別打擾我看話本了,”看著劉景陽離開的動作,劉清栩瞇了瞇眼,將人叫住,“景陽,”

“嗯?”

“說到現在,皇姐我倒是好奇的很,你和那個霜兒真的沒什么嗎?”

劉景陽立馬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本殿和她能有什么……就是萍水相逢罷了……不打擾皇姐了。”

看著劉景陽落荒而逃的樣子,劉清栩斂了笑容,“來人。”

“在。”

“去丞相府中帶話,說本殿在宮中甚是煩悶,想起許久未見月兒表妹,邀她一敘。”

“是。”

劉景陽出了宮就徑直去了靖王府,有些扭捏的跟劉舒曳提起謠言的事,“兄長,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過失,現在弄成這樣實在對不住霜兒姑娘,您有沒有什么辦法將這謠言止住?”

劉舒曳笑了笑,“我哪有這本事管住整個京都老百姓的嘴?”

劉景陽一聽不禁有些灰心,“就,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老百姓平時茶余飯后聊些逸聞趣事罷了,什么新鮮,什么離奇就愛聊什么,既然如此就找點新奇的事給他們聊唄。”

劉景陽瞬間茅塞頓開,“我明白了!多些兄長!”

說著便風風火火的出府了。

翌日。

“哎,你們聽說沒,昨夜九殿下夜闖戲月樓被戲月樓的護衛攔下了,險些被當做成了賊人。”

“聽說九殿下昨夜去了戲月樓被當做賊人趕了出來。”

“九殿下昨夜夜闖戲月樓去見霜兒姑娘了!”

“九殿下昨夜去見霜兒姑娘被攔下來了!”

“九殿下昨夜去見霜兒姑娘,不知怎的惹了霜兒姑娘姑娘不開心,被趕出來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皇子!”

“注意措辭,人家好歹是皇子,怎么能說‘趕’呢?那是‘請’”

“什么啊,我聽說是婉香姑娘不想讓自己徒弟和皇家的人惹上關系,棒打鴛鴦呢!”

“九殿下與霜兒姑娘夜中相會,被婉香姑娘發現,將九殿下請出了戲月樓!”

此時戲月樓中。

“劉、景、陽——”白為霜揚天長嘯:“老娘一定要宰了你——”

(攬月軒)

“劉景陽到底在干些什么?”劉舒曳氣的將手中的書扔的老遠,“本王讓他去弄些奇聞異事,他倒好,自己親自上陣!”

何其沒心沒肺的笑道:“其實,九殿下也挺直爽,這不是去戲月樓找人家姑娘商量么。”

“他跟一個舞女有什么好商量的?簡直蠢得沒邊了!”劉舒曳快要被他這個同胞弟弟給氣暈過去,“本來確實沒什么,現在好了,本王估計全京城的人都相信這兩人有點關系!”

“那何止有點關系,都夜中私會了,親密無間啊。”

劉舒曳瞪了何其一眼,“給本王閉嘴!”

“殿下,九殿下來了。”

聽著下人來報,劉舒曳無力的扶了扶額頭,“請進來吧。”

“兄長……現在可怎么辦啊……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劉景陽一進來就哭喪著臉對劉舒曳說道:

“我就是想去戲月樓和霜兒姑娘商量商量,還特意偽裝了一番偷偷去的,一路上都沒人瞧見,可剛剛走到戲水樓后面的花園里,就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就把我送出去了,然后今早一起床就成這樣了……”

樓中密談(1)

劉舒曳聽著突然皺起了眉,“等等,你說你突然跑出來的人,那些不是戲月樓的護衛么?”

劉景陽委屈急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確實穿著戲月樓護衛的樣子,可是明顯和平時那些看起來不一樣,剛進去也沒看到那里有人,突然就鉆出來,架起我和郭毅直接就這么拖了出去……簡直,丟死人了……”

看樣子,這件事確實沒那么簡單,劉舒曳對劉景陽安撫道:“你先別著急,先回府上帶著,這幾日也不要露面了,兄長替你解決,不用擔心。”

“多些兄長,兄長費心了,景陽便不打擾了,母妃那邊在催,我還是先進宮解釋一下吧。”

“去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瑞王府的角門里駕出,直奔東街而去。

亥時。

白為霜的作息向來規律,雖然這兩天一直很糟心,但一到這個時辰還是困的不行,正想會見周公,突然“吱呀”一聲窗戶被人打開了,緊接著就是人落地的聲音。

該死,那個劉景陽不會又來了吧?想著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慢慢走了過去。

劉舒曳剛剛關好窗戶,一回頭就看見白為霜披頭散發的站在身后,舉著簪子抵在自己頸處。

“是我,是我。”

“原來是你,我就說劉景陽那個慫包蠢蛋也沒這個膽子再來,這么無恥的事情就你能干出來,說,是不是又來偷東西的?”

劉舒曳舉起雙手,“這回還真不是,剛剛差點被發現了,沒辦法就只好上你這里躲一躲。”

“來我這里躲?”白為霜嗤笑一聲,“你是吃飽了撐的嗎?我憑什么要袒護你,小賊!進本姑娘的房間居然這么輕車熟路,你是不是經常趁我睡著的時候來躲上一躲啊?!”

“你小點聲!”

“你憑什么讓我小點聲?這是本姑娘的地盤,你橫什么橫?我告訴本姑娘這兩天火氣旺得很,少惹我!”

劉舒曳輕笑一聲,“因為你和九殿下那些風流韻事?”

“常樂!”白為霜咬牙切齒,“你找死!”

“還真是啊。”

“我……”

“哎哎哎,”看著白為霜要動手,劉舒曳立刻制止道:“白為霜,你是不是忘了你打不過我?”

“那又如何,我可以喊人!”

“你別逼我把你毒啞了!”

“你個小賊!”

“霜兒!怎么還沒睡啊?在干嘛呢?”婉夢的聲音突然傳來,嚇得兩人渾身一顫。

“沒,沒呢,”白為霜一邊說,一邊拽著劉舒曳往床那邊走,“我起來喝口水,這就睡了。”

“是嗎?”

白為霜迅速躺到床上,劉舒曳見狀順勢往上爬,“是,我已經躺好了,師叔你有什么事么?”

白為霜一邊說著,一邊給了劉舒曳一腳,你個流氓,想干嘛啊?

劉舒曳:躲躲啊,不然你師叔進來了怎么辦?

白為霜:你還想躲到本姑娘床上來?!

劉舒曳:什么時候了還計較這些?

兩人眼神快速交流著,劉舒曳掀開被子就往床里爬,白為霜剛想將人踹下去,婉夢直接推門進來了。

“我怎么聽著有別的聲音啊?”

白為霜見狀迅速將被子蓋好,半個身子都壓在劉舒曳身上,“師叔進來做什么,”白為霜假裝困極了揉了揉眼睛,“霜兒真要睡了,明天還有早課呢。”

婉夢也沒有掌燈,站在珠簾那里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好,你休息吧,師叔還有些事,不打擾你了。”

等婉夢關好了門,腳步聲也漸漸走遠,白為霜猛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把床上的男人踹下去,沒想到劉舒曳也爬了起來,就這么兩人拽著同一條被子,臉貼著臉看著對方。

白為霜已然準備入睡,身上不過穿了一套里衣,剛才這么一鬧,腰帶也松了,衣服也從肩頭落了下來,兩人紛紛向下看去。

半晌無語。

白為霜頓時覺得自己全身都燒起來了,沒想著拉衣服,張嘴閉眼就要喊,劉舒曳立刻捂住了白為霜的嘴,這么一動作,衣服又散了一些。

白為霜驚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看著劉舒曳那一雙美眸里滿是震驚羞憤,瞧著男人還敢往自己身上瞟,白為霜果斷出手,直戳劉舒曳雙眼。

一會后,劉舒曳背朝著白為霜坐在地上,床上的人兒則是緊緊的裹著被子怒火四溢。

“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流氓。”

“當時情況那么緊急……”

“無恥。”

“我也是沒有辦法……”

“下流。”

“……”

“民女見過瑞王殿下。”

萍姨將劉舒言廖峰和他另一位暗衛曾浩帶上了七層,婉香見劉舒言進門,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行禮。

曾浩:“見到瑞王殿下,為何不拜?”

婉香笑了笑,自顧自的坐下,“我婉香,向來只拜天地師尊與帝王,想讓我屈膝,那也得看看殿下您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哈哈哈,”劉舒言笑道:“婉香姑娘莫怪,手下有些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殿下不必客氣,婉香這次既然邀請了殿下,自然不是想駁殿下您的面子,請坐。”

“對對對,剛才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其實黑燈瞎火的我也沒看見什么,你打也打了,消消氣行不?”劉舒曳好聲好氣的說著,生怕這小祖宗又弄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今天到底來干嘛?”

聽白為霜的語氣終于正常了些,劉舒曳這才轉過身來,“瑞王不是來見你師父了嗎?我家殿下讓我來聽墻角。”

“你聽墻角不去六層七層,你跑我房間來干什么?”

“我不是說了嗎?差點被發現就來你這躲躲。”

白為霜也被煩的沒了脾氣,說來也是困極了,“我勸你最好別去,你武功確實不錯,但要是碰上我那幾個師叔完全沒什么勝算,我師父但凡見客,身邊至少有四五個高手圍著,你還是早些回家吧。”

劉舒曳想了想也是,“哎,你就不想知道你師父平時都干些什么嗎?瑞王來找她指定沒什么好事,你就一點也不好奇?”

“我師父見的達官顯貴多了去了,要是次次都這么好奇,我還不得忙死?”白為霜給了劉舒曳一個白眼,“你是想從我這兒尋個方便是吧?真是異想天開,我憑什么幫著你一個賊去聽我師父的墻角?我可警告你啊,看在咱們相識一場,我剛剛沒有揭穿你已經夠仁慈了,趕緊滾,別死在戲月樓讓我煩心。”

“你這小丫頭,還真禁不起逗,行了,這就走,不打擾您睡覺!”

“趕快滾!”

“吱呀——”

“你他娘的走門啊?”白為霜看著劉舒曳開門的動作險些沒從床上滾下來,“給我回來!你腦袋被驢踢了嗎?”

“哎呀,這個時候跳窗跟容易被發現。”說著便關上門跑了出去。

“丫的……”

“靖王殿下。”

劉舒曳剛躍到五樓,一落地就看見一個面容冷艷的女子,左眼至鼻梁處還有一條很顯眼的疤,“你是誰?”

“吾乃戲月樓四衛長之一,婉桃,”說著婉桃做了個請的動作,“首座有請。”

劉舒曳笑了笑,“那姑娘帶路吧。”

說著婉桃就將人帶上了七層左邊的那個房間,進門后婉桃便在右邊那堵墻上打開了一道暗門,頓時兩道清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瑞王殿下這是何意?”

“一點小心意,希望婉香姑娘不要拒絕,畢竟本王今日也是來和戲月樓談合作的。”

“這是?”看著劉舒曳的模樣,婉桃立刻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兩人便繼續聽著。

婉香似笑非笑的看著的他,“那我若是不收呢?”

“本王今日是來向婉香姑娘表示誠意的的,禮物若是姑娘不喜歡,本王收回去便是,本王想要的不過是姑娘的一句回復。”

婉香把弄著劉舒言放在一邊箱子里的金銀珠寶,“這些東西……婉香確實不喜歡,那就勞煩瑞王殿下再捎回去了。”

“姑娘這是……”

“殿下既然是來談合作的,您要拿出的可就不能只是這些俗物了,我戲月樓要的,可是些實實在在的好處。”

“姑娘既如此說,條件您隨便提,但凡本王能夠做到就決不食言。”

“咱們既是合作,口頭承諾這種東西能有什么分量?”婉香隨手將捏在手里的鐲子扔進箱子,“我要的是能看到的好處,若是殿下說什么榮登大寶之后的事,那您和戲月樓也沒什么好聊的了。”

“那不知戲月樓想要什么呢?”

“那殿下能給出什么呢?”

“本王能信任姑娘么?”

婉香笑道:“當然。”

劉舒言朝廖峰伸出手,廖峰便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這是本王在京中和地方地方所有的人脈,還有部分官員的秘密與把柄。”

婉香接過并不急著看,只是放在了一邊。

“安插進戲月樓的人,昨日本王已經撤出了,不知婉香姑娘您可滿意?”

“看來瑞王殿下確實是誠意滿滿啊,那婉香這邊也交個底……戲月樓如今一盤散沙,實力早不復從前,各人向著各人的主,瑞王殿下可想好,我若開了口,您就沒有回頭路了。”

劉舒言輕笑,“本王身居親王之位,若不拿到那個位子,將來的京都哪里有本王的立足之地?”

“那好,”婉香將瑞王遞來的紙張展開置于桌上,徐徐道來:“戲月樓現在的諜衛一部分主張退出京都,安心發展諜衛閣,另一派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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