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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大師馬連良

生、旦、凈、丑這京劇的四個主要行當,每一個都包括許多不同的角色。例如生行有老生(也稱須生)、小生、武生等,旦行有青衣、花旦、武旦、老旦等,凈行有銅錘、架子花臉等,丑行有文丑、武丑等。它們還有更精細的分工,以后會陸續談到。現在先從最主要的老生談起。

我說老生最主要,是因為以前的戲班子,都以老生演員為首席,他的名字不論在戲院門外、在演出時派給觀眾的戲單上或在報紙上的廣告中,都是最大的,而且不是居于正中,就是居于上首(即右面),一般稱為“掛頭牌”,而排名居次的旦角則在下首(即左面)。直到梅蘭芳脫穎而出后,才開了旦角掛頭牌的先河。自從1927年經選舉產生了四大名旦之后,旦角的地位又進一步,掛頭牌的愈來愈多,幾乎壓倒了老生。不過,以老生為主角的傳統劇目比較多,因此老生在京劇中仍舊居于主要地位卻是不容抹殺的事實。

提到老生,我小時候見到的老長輩們提起譚鑫培(1847—1917)就肅然起敬,我的父執輩當然認為余叔巖(1890—1943)最了不起,可惜生活在現代的人只能從有限的錄音中略窺他們唱的藝術。譚鑫培是譚派鼻祖,他的唱片不多,據說還有假的,即使真是他唱的,也有故意唱得和臺上不同,以免讓別人偷學的。他曾經拍攝一段無聲電影,記錄了他的拿手杰作《定軍山》中極短的片段,但是只有極少人看到。余叔巖是學譚鑫培的,是否全學到了,還是青出于藍,我們無從得知。他有不少唱片,學老生的人看待這些錄音比基督教徒看待《圣經》還神圣,有人把余叔巖的藝術形容得深不可測,說許多著名的演員學了幾十年也未必學到他的神韻。他藝術生命的黃金時代只有十年左右,由于沒有錄像,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沒有看過他演出的人只能從文字記載中去揣摩了。關于這位余派宗師,容后再談。

近代老生演員中,馬連良(1901—1966)、譚富英(1905—1977)、楊寶森(1909—1958)和奚嘯伯(1910—1977)被稱為“四大須生”,其中以馬連良的名氣最大。他早年是譚派須生,由于嗓音甜潤,加之身段邊式、基本功扎實而聲名鵲起;1927年開始組織自己的劇團,掛頭牌,在唱和念方面創造了新的風格,做功尤其細膩,武戲也拿得起,形成了馬派。據他自己說,他通過觀摩學習余叔巖《打棍出箱》中的身段,雖只學到了六成,但是在觀眾的眼中已經精彩絕倫。20世紀30年代馬連良曾多次到上海,先父必然帶我去捧場,因此我不但看到他后來不再演出的戲碼如《九更天》(又名《馬義救主》,最后一場要赤膊滾釘板)、《奇冤報》等,還親眼看到他在扮相和服裝方面愈來愈講究,例如髯口(即老生戴的胡須)漸漸薄了,服裝的料子開始用絲絨,也目睹了他在舞臺方面的改進,例如把處于舞臺右側的胡琴和鑼鼓等樂器的演奏者們(行話叫場面或文武場)以紗幕遮掩等。至于他婉轉動聽的唱腔、抑揚頓挫的念白、瀟灑的臺步、精湛的做功等更是使我迄今難忘。20世紀40年代中我在上海,又適逢他南來演出,我那時已經比較懂戲,于是排夕往觀,深為他的藝術所折服。1949年后他在香港每周演出一次,票價十八元,對我這個月薪一百五十元的小職員來說是一個頗大的負擔,但我還是每場必到,后來20世紀60年代初他又曾來香港演出《趙氏孤兒》等,其表演之爐火純青有目共睹。至于馬派藝術究竟好在哪里,就要慢慢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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