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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功淋漓盡致 武功干凈利落

譚富英是須生演員中非常突出的一位,他的拿手杰作當然不止上文提及的《定軍山·陽平關》《打棍出箱》《四郎探母》等,而是幾乎無所不能,以唱功為重的《奇冤報》(又名《烏盆記》)為例,在主角劉世昌發現自己被趙大毒害時唱的西皮導板及散板,意境悲愴而聲如裂帛;后來他在劉的鬼魂向張別古訴說冤情時的反二黃中唱到“劈頭蓋臉灑下來,奇臭難聞口難開”時的響遏行云,又有何人能及?還有《失街亭·空城計·斬馬謖》《洪洋洞》《李陵碑》《捉放曹》《桑園寄子》等,在他當紅的年代,戲院總是場場客滿,觀眾如醉如癡。另一位名須生楊寶森也擅演這些劇目,我曾無數次觀看和比較二人的演出,可謂各有千秋,如果說楊寶森是唱念講究、表情有內涵的話,那么譚富英是淋漓盡致、讓人過足戲癮!

至于靠把戲,除了《定軍山·陽平關》之外,其他如《戰太平》《南陽關》等也極為膾炙人口。前者是譚鑫培和余叔巖的名劇,唱做都非常吃重,唱的方面,不但要嗓子沖(第一句二黃導板就要翻高腔),后面的西皮快板更要有排山倒海之勢,且全劇要表達出主角華云的盡忠報國、死而無懼的精神。在武功方面,華云被敵方擒住時,為了表示他跌下馬來,譚富英以翻虎跳來表演(華云身穿大靠,背上有四面靠旗,頭上還有很重的頭盔,所以難度頗高),這已經成為譚派須生表演的規范。我最后一次看他這出戲是1949年,那時他已四十三歲,這個虎跳翻得非常漂亮,帶我去看的一位長輩對我說:“真難為小譚了,都四十出頭的人了,還是那么干凈利落!”(《戰太平》的華云在被擒時應翻一個武生和武凈用的“撥浪鼓子”,它類似“搶背”,摔下時四面靠旗在空中一卷,以背脊落地,據我所知,北方僅貫大元能如此,余叔巖是不是這樣翻,我不知道。余的弟子李少春是武生出身,所以他就表演這個難度較高的動作;譚富英的兒子譚元壽也是武生出身,但他按照父親的路子做翻虎跳。)

《南陽關》也是唱、做、念、打并重的戲,余叔巖當年到上海演出就以此戲“打泡”(即登臺第一晚的演出,通常是演員最拿手的劇目)。這出戲演來非常吃力,所以唱的人越來越少,但在20世紀50—60年代馬連良、譚富英、裘盛戎、張君秋在同一劇團以四大頭牌為號召時,譚富英還曾演出《南陽關》,屆時即使馬連良也要讓位,由師弟唱大軸(最后一出),而他和裘、張等的戲碼則排在前面。

在四大頭牌時期,譚富英因為有張君秋、裘盛戎合作,因此生、旦、凈并重的《大保國·探皇陵·二進宮》(簡稱《大探二》)每次演出都十分轟動。這出戲以唱功為主,對演員的要求是“鐵嗓鋼喉”,早一輩和同輩的老生雖然有擅長此劇的,但嗓子大都不及譚富英(他的父親譚小培也有副好嗓子,唱此劇也極佳,但是自從兒子成名后就極少登臺了);旦角中以此劇享譽的,當然以尚小云為第一,此外無人能望其項背;裘盛戎的父親名凈裘桂仙也以此劇著名,并且韻味十足,但是金少山的名氣比他大,嗓音更是曠古絕今。不過,老一代的聲容不再,譚富英、張君秋、裘盛戎這個陣容不但在當時確實無出其右,在今天也還沒有人能夠超逾他們!

譚小培《李陵碑》

馬連良成名之后,曾受到很多惡意批評,卻無損于他的藝術成就;譚富英也有同樣遭遇,不但被某些行家認為念白不清楚,還有人說他是靠了祖父的名氣,但是距乃祖遠甚。其實憑良心說,他如果沒有真材實料,焉能享譽數十年而不衰?馬連良和譚富英都出身著名的富連成科班,這所戲校在他們之后雖然人才輩出,但是其后的老生演員卻沒有一個及得上這兩位前輩的成就,今天壯年及青年的后學者們是否能使老生藝術再度發出像馬、譚那樣的光輝,且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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