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原來還知道這件事啊。”蓋烏斯微笑道。在猜想賽洛姆是如何得知這個情報的同時，他還是在想對方的真正目的。

如今在他面前，賽洛姆已經完完全全地放棄了昔日里溫和的形象。現在的蓋烏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嚴酷威嚴的君主之氣息。

“辛存下來的感覺是什么呢？蓋烏斯。是重新喚起了你對力量的無限渴求嗎？是再度清醒之后的安心嗎？”賽洛姆接連發出了三個疑問。

“呼。”蓋烏斯重重地換了一口氣，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的神色也變得堅毅起來。

“總的來說，感覺還不錯。就像是做了一場讓我作嘔的噩夢。現在夢醒了。我又是那個熟悉的我了。”他回答。

賽洛姆微微點頭道：“我真高興，蓋烏斯。父親常說，一個明智的君主，要懂得挑選適合自己的盟友。從賽德里斯之初，洛法家就是泰蘭德家的盟友，而且歷代如此。”

他繼續說：“如今，作為你的盟友，我很高興看到你振作了起來。”

“感謝殿下的關切之情。”蓋烏斯回應道。

賽洛姆搖了搖有些僵硬的頭部，環視一眼四周說：“蓋烏斯，我想問問你。一個被人們圍觀看戲的傻子，究竟是一面鏡子還是帶著層層面具的騙子呢？”

蓋烏斯背靠在木椅之上，打量著賽洛姆。因為這句話，他忽然感覺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大皇子，更像一位四處游歷的智者，又有點像話劇演員。

“我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能否說得更直白一些。”他無奈地回答。

聽到蓋烏斯這樣的反應，賽洛姆并沒有因此而變得急切。他用極快的速度關上了這個藏品間里所有的窗戶，最后關上了門。

做完這些后，賽洛姆悠悠地坐到了蓋烏斯對面，雙手撲在桌子上，說：“今天要和你談論的事情，可能會讓你感到驚慌，甚至覺得我是個瘋子，但是不要懷疑，我以泰蘭德家世世代代的尊嚴發誓，我現在絕對不是和你開玩笑！蓋烏斯。”

蓋烏斯點點頭，回答：“好的，殿下。”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三個問題，我問一個，你回答一個，明白嗎？”賽洛姆又擺出了雙手交叉的姿勢，這讓他顯得嚴肅無比。

“明白。”

“咳咳。”賽洛姆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巫師這種存在嗎？”

“你所說的巫師，是我了解的那種巫師嗎？就是《伊蘇爾游紀》里的那種違背常理的怪人們？”蓋烏斯反問。

賽洛姆點頭：“對對對。我就是想和你確定，你是知道這種人的。”

“那我知道，下一題吧。”蓋烏斯斬釘截鐵。

“第二個問題，你對巫師的了解有多少？”

蓋烏斯聽后，假裝思考了半分鐘，才回答道：“我想并不多，至少，我不認為自己比殿下多。”他可不打算和任何人提起自己可是親手瓦解了一尊巫師召喚的魔像。

賽洛姆又點點頭，攤開雙手接著問：“蓋烏斯，請你用真誠的態度回答我的第三個問題好嗎？我希望你能夠說真心話。”

“沒問題，殿下。”蓋烏斯雙眼平視著大皇子，與他四目對視。

“能告訴我，你，對巫師感興趣嗎？或者說，你有想過成為一名巫師嗎？”賽洛姆用平緩的語氣問。

“我親愛的賽洛姆殿下，實不相瞞。我在很久之前就對巫師這樣奇異罕見的人群產生了興趣，于是，找了很多這些方面的書籍去查閱。只是，讓我失望的是，似乎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能夠指引我，走上這種存在的道路。看來諸神對我的眷顧，并不會讓我成為一名巫師。”

蓋烏斯在說這話的時候，很細致地觀察到賽洛姆細微的神態變化。

即便是這樣精明能干的大皇子，在智靈面前，也依舊逃不過復雜的神情對比。

在他表現出對巫師的濃厚興趣的時候，賽洛姆從一開始就隱藏著的一絲細小的顧慮，已經從眉宇之間消失了。

“很好，蓋烏斯。你的回答讓我很滿意。”賽洛姆說，“我本來以為說服你應該會比較麻煩，但現在這些擔憂都是多余的了。”

“殿下的意思是？”蓋烏斯問。從賽洛姆的這些問題里，蓋烏斯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對方是要請求自己辦一些事，而且是和巫師有關的事情。

“我還是要和你多談一些，因為現在我和你商量的真的不是一件小事，甚至會關系到整個賽德里斯的未來！”賽洛姆強烈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種交易和協議的味道。

“我聽著呢，殿下。”

如果說賽洛姆在蓋烏斯的記憶里，一直以來都是一副翩翩風度、溫和如玉的公子哥形象，那么今晚這種柔弱無力的形象已經完全被推翻了！現在的賽洛姆妥妥地一副心機深厚的軍主嘴臉。

“你有沒有覺得這段時間查爾頓比起平時要安靜的多啊。”

“這，我并沒有看出來。”

“前段時間秘銀公爵和吉諾將軍帶兵南下你是知道的吧？”賽洛姆說。

蓋烏斯點點頭，道：“這我倒是知道。”

“要是說南下清剿獸人進犯群落，根本就不需要你的父親萊茵蒂特的出場！”賽洛姆語氣一重，“而且何止是秘銀公爵，這次南下的征戰，鎮國四騎士都出動了！還有不少的老將軍都跟隨著他們秘密出行！”

“為什么？”即便是蓋烏斯這樣對軍情毫無理解的人，也不免發出這樣的疑惑。

“其實不光是他們，就連我的父皇，也在秘密之中潛入軍隊出征了。”賽洛姆用僅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清的語氣說。

“什么？不會吧？這簡簡單單的清剿，怎么會讓國君親自出馬呢？”蓋烏斯也壓低了聲音。

他實在是沒想過，就在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內，他所來到的這個賽德里斯王國就像一個棋盤里的棋子，開始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前行著，而且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不，從我得到這個驚人，而且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的信息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賽德里斯已經進入全面備戰期了。”賽洛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