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蓋烏斯。”

蓋烏斯和梅莉紗很快就被賽洛姆的聲音吸引了過去。在他們兩人的注視之下，賽洛姆慢悠悠地坐到了這桌剩下的空位上。

此時的賽洛姆已經不是之前那身純白的晚禮服了。

他換了一身低調的普通深色宮廷闊衣，還帶上了貓臉面具，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引起全場的騷動。

“晚上好，殿下。”蓋烏斯打著招呼，將早已經盛好酒的酒杯遞到了賽洛姆的面前。

梅莉紗見狀也是提裙行禮道：“晚上好。”

賽洛姆微微點頭，笑著說：“阿法利亞家的冰焰美人，今晚還是這么驚艷。”

“怎么今天連大皇子殿下都調侃我呢。”梅莉紗也是一笑。賽洛姆對她來說也是朋友，所以她并沒有擺出一貫冷漠神情。她就是這樣的女孩，對于在意的人，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顯得疏遠。

“呵呵，倒也不是調侃，只是這種驚訝會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賽洛姆說著，喝了一口酒。

“不不不，在我眼里，再多的贊美在梅莉紗小姐的美貌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蓋烏斯聽著，也是笑著起哄。

“你們兩個，今天晚上是串通好了是嗎？平時怎么不見你們這么多話呢？”面對蓋烏斯二人的調侃之語，梅莉紗只能無奈地回應。

說著，三人都默契地笑了起來。

“怎么樣，今晚的舞會玩的盡興嗎？”賽洛姆問。

“我剛到沒多久，還沒開始跳伴舞呢。”梅莉紗回答。

蓋烏斯沉默了一會，他其實是很想感謝一下賽洛姆的及時到場的。因為賽洛姆的到來，他和梅莉紗剛才有些古怪的氣氛已經被完全沖淡了。

“還好吧。不過殿下，我可是記得自己來到這里的目的的。”蓋烏斯回答。

賽洛姆淡淡一笑：“這個當然，我來這里就是來找你的。”

梅莉紗看了看賽洛姆瞇著雙眼的笑臉，又看了看蓋烏斯嚴峻的神色，沒有搞懂這兩人在說些什么東西。

“那么......”蓋烏斯沉吟道。

“那么你隨我來吧，蓋烏斯，這里人多眼雜，不適合談事情。”賽洛姆言簡意賅地說道。

蓋烏斯點點頭，回答：“好。”

“你們原來還真的在這之前串通過啊，我說怎么......”梅莉紗驚訝地說。

賽洛姆靜靜喝完手中的那杯酒，對梅莉紗說：“我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和他商量商量。梅莉紗，你就安心地享受舞會就好了。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涉及到我和他之間。”

梅莉紗聽后沉默不語。

“走吧，我已經準備好地方了。”賽洛姆說罷，起身離開了座位，向大廳外的方向走去。

“看來的確是很重要的事情。”蓋烏斯這句話既是對梅莉紗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他還沒來得及喝完手中那杯酒，就邁著輕快的步伐，跟上了賽洛姆。

+++++++

克拉默堡的三樓最頂端，這里是賽洛姆·泰蘭德鐘情的藏品間。

此時，他正坐在烏桐木打造而成的木椅上，把玩著手中的耀銀酒杯。

房間被大大小小的柜子包圍而成，這些柜子上擺放著各種古老的書籍，紙牌，烈酒甚至動物的標本。墻壁上，掛著一只類似于馬駒的動物，只是它獨目猙獰，全身包裹著藍紫色的閃電外衣。

“是卡波姆嗎？”蓋烏斯坐到了賽洛姆對面的木椅上，雙手像對方一樣搭在桌子上。

“是的，這幅畫是很久之前奧凱西的作品。對，就是三十年前死掉的那個奧凱西。”賽洛姆解釋道，他雙手交叉。

從帶蓋烏斯來到這個藏品間的時候開始，賽洛姆臉上的笑容就像消失了一般。他不再瞇著雙眼，而且神色嚴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莫名的威嚴之感。

瘋子畫家奧凱西，在他僅活著的三十四年里，用他那接近魔鬼的癲狂視角，畫出了許多這樣奇特，不同常理的事物。

卡波姆就是其中一種。這種東西在神話傳說里，吞雷飲火，每當天災發生的時候，總是會顯出神秘的身影。它也有另一個人為的別稱，災厄之獸。

“蓋烏斯，我看得出來，在你身上，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賽洛姆緩緩地說道。

蓋烏斯聽后一愣，感覺渾身發毛。他不知道對方這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從賽洛姆那雙明亮堅定的雙眼里，他居然并沒有看出一點懷疑的意思。

“殿下所說的，具體是指什么呢？”在經過幾秒鐘的思考后，他選擇主動出擊，問清賽洛姆說這話的意思。

他可不打算在這有明顯暗示意味的話語里，露出什么不得了的馬腳來。

“那天我看到了，在現場。”賽洛姆用直勾勾的眼神望向蓋烏斯。

蓋烏斯也順著賽洛姆的眼神看了過去，他已經調用了智靈的輔助模式，將自己的情緒和神態控制得十分完美。

四目對視，最后賽洛姆開口了：“那天你和桑弗的騎士決斗，真是精彩。”

蓋烏斯沉默不語。

“我很慶幸，在一個很好的位置，我看完了整場決斗。”賽洛姆的語氣還是淡淡的，面無表情，“別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我賽洛姆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和他的對決里，你是完勝的。即便是不用那最后的十字斬擊，換成是體力互磨，依舊是你贏。”

“只是你似乎不太滿意這種漫長的取勝方式，于是，施展了這區區騎士學徒根本不可能掌握的驚人十字斬。對嗎？”

蓋烏斯聽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回答道：“確實，如果我那天和桑弗單純的體力對決，也是能贏的。但是那一擊十字斬，并不是我想快點結束戰斗。而是我想試試自己那一招在實戰中的效果，畢竟之前是練習了很多次的。”

賽洛姆松開了緊緊交叉著的雙手，起身贊嘆道：“不錯，真有你的，蓋烏斯。我是該說真不愧是洛法家族的武魂。”

他挑眉，用古怪的語氣接著說:“還是該說，真不愧是從諾爾根山地的惡狼群里活下來的辛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