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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蘇區呼叫黨中央

1927年,中共中央“八七”會議之后,全國各地不斷暴發武裝起義,革命根據地和紅軍不斷擴大,工農政權相繼建立,革命形勢有了新的發展。此時,依靠原有的地下交通線進行聯系的辦法,已經遠遠不能適應革命形勢發展的需要。聯絡點遍布全國各地,路途遙遠。從上海黨中央到江西蘇區,陸路水路并用,來回要2個月,耗時費力,且處處充滿危險,有不少同志英勇地獻出了寶貴生命。鑒于此,中共中央迫切需要建立便捷的現代化的地下無線電通信聯絡,以密切同各地黨組織和各革命根據地的聯系,加強對整個革命運動的領導和指揮。于是,在中共中央軍事部部長周恩來的倡議和領導下,交由中共中央特科第四科(通信科)科長李強負責組建無線電通信工作。自此之后,中共中央的無線電通信聯絡工作陸續展開。

早在1928年6月6日,在莫斯科籌備中共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周恩來,在同聯共(布)中央軍委代表討論中國革命中的軍事問題時,提出了代培無線電技術干部的申請,很快獲得聯共(布)中央和共產國際執委會的批準。周恩來在同中共中央出席共產國際“六大”代表團主要領導商議后,從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生黨員中挑選了毛齊華、方仲如、陳昌浩、宋侃夫、李元杰、程祖怡等6人到國際無線電訓練班秘密學習無線電技術。1928年10月,中共駐莫斯科代表團又挑選涂作潮、宋濂、譚顯猷、劉喜吾4人到列寧格勒(今圣彼得堡)伏龍芝軍事通信聯絡學校秘密學習無線電通信技術。1930年3月和10月,毛齊華、方仲如、宋侃夫、李元杰、程祖怡、涂作潮、宋濂等先后回到上海,加入中共中央特科第四科的工作。

周恩來下達任務后,李強這位學土木工程的大學畢業生就將主要精力投入到鉆研無線電技術、組裝電臺的事情上來。他利用在上海購買、籌備無線電器材方便的有利條件,于1928年春末組裝成第一臺功率為50瓦的發報機,緊接著100瓦、200瓦發報機也相繼組裝成功。三燈收報機也出自他手。繼而進入選派人員、培訓骨干階段。在一些社會機構和人士巧妙的掩護下,打著“上海無線電學校”的名號,采用師傅帶徒弟的方法,培養了張沈川、曾三、伍云甫、俞杰生、王子綱、宋侃夫、翁瑛、王有才、邱德、曾華倫、劉光慧、趙蔭祥、蒲秋潮、張華、劉進、胡白天等一大批通信人員,并于1929年秋在上海建立起中共第一座地下無線電臺。之后便由通信人員攜電臺派往全國各地及各根據地,從事黨的秘密通信聯絡工作。

溝通中央蘇區與上海黨中央的無線電聯絡,既是蘇區中央局和紅一方面軍總部的一項急迫任務,也是革命根據地發展的迫切需要,但也經歷了頗多周折。其間蘇區中央局曾幾次向中央報告,并派蘇區中央局秘書長歐陽欽親赴上海當面匯報無線電電臺裝備和人員配備情況。周恩來這才知道中央蘇區有了無線電臺,于是,便開始采用新的聯絡辦法了。

自蘇區中央局決定與上海黨中央地下電臺聯絡的任務下達后,劉寅他們便嚴陣以待,夜以繼日,期望早日完成這一特殊任務。初期用15瓦電臺聯絡,連續守聽呼叫了幾個月,都沒有結果。毛澤東總政委、朱德總司令幾次問及此事,劉寅他們深深地感到肩負的責任之重大,個個心急如焚,人人壓力山大。自1931年5月16日繳獲了100瓦電臺以后,條件有所改善。于是,王諍和伍云甫、劉寅和曾三分為兩組,改用100瓦電臺繼續日夜守聽,按照伍云甫、曾三、涂作潮從上海帶來的呼號、頻率進行呼叫。由于兩地相距遙遠,加之受到地形、山勢、氣候影響,從艷陽高照到雷電交加,從滿天繁星到月黑風高,雖然他們在種種不同條件下堅持守候,但聯絡卻一直未見成效。

為了提高守聽效果,就把發射天線架到山頂上,而電臺則放置在山崖下。于是便展開了兩個層次的防空準備。為了防止國民黨軍飛機轟炸,天線必須天天變換山頭,搬來搬去;山下電臺四周掩蓋得嚴絲合縫,避免漏光暴露目標,同時也防止蚊蟲叮咬。在里邊守候時間一長,哪怕是赤膊上陣,汗流浹背也是不可避免的。

最為惱火的是,電臺的充電機工作起來“突突”直響,尤其在夜深人靜時分,更顯得驚天動地,給電臺人員招來了不少麻煩。一天晚上,充電機剛剛開動不久,中央局代書記項英氣沖沖地來到報房,硬說電臺是在有意暴露目標,提出要給曾三處分。雖經曾三反復解釋,依然無濟于事。直到王稼祥等領導人聞訊趕來,一同替電臺的同志們解釋,才把這場風波平息下來。

時至9月26日晚,輪到報務主任劉寅值班。他一上崗,即戴上耳機,聚精會神,苦苦守候,直到深夜。小山村里十分寂靜,只剩下隨風飄來的陣陣草叢蟀唱、荷塘蛙鳴。在守聽的波段范圍內,很少聽到信號出現,常常聽到的只是收音機里的振蕩電流聲。劉寅用毛巾擦了擦臉上、手臂上的汗水,繼續守聽。工夫不負有心人。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他透過許多雜亂的信號和沙沙的噪聲,終于聽到了上海黨中央電臺傳來的微弱而清晰的呼叫聲。劉寅頓時興奮起來,喜悅之情,像一股電流一樣,頓時傳遍了他的全身。他馬上把對方的呼號一字一碼地抄寫下來,同規定的呼號一一對照,發現絲毫不差。他迅即一次次地呼應,并要求通報,然而對方卻始終不予理睬。這時,劉寅靈機一動,一邊應答,一邊馬上讓通信員叫醒曾三。曾三很快趕來,二人作短暫交談。后經曾三證實,此臺的確是黨中央在上海的電臺。曾三立即上機,戴上另一副耳機,聽著聽著,他的臉上禁不住現出了微笑,他接過手鍵,與對方在機上作了相互應對,并給對方發了一份密碼電報,請示即將召開的全國工農兵代表大會的人事安排。很快便收到對方發來的一份簡短電報。

日后得知,上海方面經手、譯電的是周恩來、鄧穎超,中央蘇區方面經手、譯電的是任弼時,因“豪密”是周恩來親自編寫、由任弼時從上海帶到中央蘇區來的。

這盼望已久的紅區與白區、紅區和上海黨中央的無線電通信聯絡終于溝通了!二人的興奮勁兒溢于言表,幾乎蹦了起來。幾個月的堅守,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全臺人員都沉浸在無比的歡樂之中,大家相互祝賀,忘記了疲勞。

這是中央蘇區同上海黨中央的第一次互通電報。從此中共中央和中央蘇區之間便架起了一座空中電波橋梁。這次互通電報,也為年底召開的中共蘇區代表大會和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奠定了基礎。

在事后交談中,劉寅曾問曾三:“我一次次地呼應,對方總不回答,怎么你一呼應,對方就回應了呢?”曾三不無自豪地告訴劉寅:“嗨嗨!對方上機的是我的那一口子何世英,因她不熟悉你的指法,所以遲遲未予回應。”劉寅這才明白過來,笑盈盈地說:“怪不得呢,原來對方是你的妻子呀!”從這一天起,劉寅使用過的這部機器就成為中共蘇區中央局的專用電臺,在紅軍的編制序列上稱作無線電第一分隊。

對于無線電通信溝通上海黨中央與革命根據地的聯絡所發揮的重要作用,聶榮臻曾在其回憶錄中寫道:“指導和支持各革命根據地的軍事斗爭,是軍委工作的主要內容。”“向中央根據地和其他根據地提供情報,也是軍委的重要任務之一。我們通過各種途徑,搜集國民黨的軍事情報。國民黨打算在什么時候、用多少兵力,向我們什么地方進攻,一般說,我們都能及時了解,通報給各革命根據地。開始中央根據地沒有電臺,給前方的情報都是用密寫方式派交通員送去的。第二次反‘圍剿’之后,我們繳獲了電臺,溝通了江西與上海的無線電聯系,各種情報就可以及時地源源不斷地提供給前方。我們提供的情報,對前方的軍事斗爭,起了配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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