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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柔風十里不如你Chapter132

“你還好嗎?”莫顏沒有上前,只輕輕的問。

“還好。”

再看向莫顏時,納蘭宇風像變了一個人,溫柔的拉起她的手,他的聲音像冬日里的暖陽:“這兒離望月殿最近,我就去你那里換一下衣服吧。”

莫顏點頭,兩人緩緩轉身,夕陽照在他們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恭敬的看著兩人消失在梅園盡頭,有丫鬟在慧淑儀耳邊小聲地說:“淑儀,王上走了。”

她緩緩抬起頭來,只感覺額角全是冷汗,欠欠身子想要站起來卻險些摔倒。丫鬟驚呼著扶住她,攙她坐在石椅上。

慧淑怡顫抖著手扶著鬢邊,她知道,盡管王上什么也沒說,可是剛剛那一瞬,她真的無限接近死亡。

司馬琴夢則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久久沒有說話。剛才的情形她看的真切,就算莫顏沒能躲開,納蘭宇風也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替她擋下來的。

輕輕嘆了口氣,司馬琴夢摩挲著手指上殘留的銀耳羹,只覺得心中一片冰冷。

時光荏苒,納蘭宇風也許早就忘了,但她從未忘記,那時她還小,父親只是朝中籍籍無名的一個小官,她隨父親入宮赴宴,不小心貪玩,差點滑下沁茗湖,是他一把抓住了她。不同于其他王子,他沒有絲毫的傲慢和嘲笑,而是一臉認真的對她說:“別怕,我拉你上來。”

自那一眼開始,她就知道自己以后都不會再忘記他了。那天以后,她便日日期待能入宮再見他一面,可是沒等到她入宮,便得知他要質押昭陵的消息。

他離開南岳的那一天,她偷跑出府跟著馬車追了好遠好遠。她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到他了,可是沒想到他回來了,作為南岳的王重新又回到這里,所以當父親告訴她要送她進宮的時候,她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答應的沒有半分猶豫,父親只以為她懂事,欣慰又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但其實不是,她不是為父而來,更不是為權,為利,她是一心一意為他來的。

可今日的事,是她大意了,說到底,那莫顏和王上同甘共苦,經歷了那么多風雨才來到南岳,她在王上心中的分量是舉足輕重的。

她自小就被父親教育要知進退、懂分寸,所以一旦有風吹草動,她很快就會醒悟過來,而今日的這次試探,已經夠了。

“柳悅,準備香燭和經文,明日開始,本宮每日去佛堂抄錄經書,為王上祈福。”

“是。”

梅花在清冷的陽光中旋舞,司馬琴夢的指尖顫了顫,手指漸漸握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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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丫鬟們幫著,納蘭宇風很快就換好了衣服,莫顏輕輕的將腰帶系好,正欲抽手,他卻轉身緊緊環住了她的腰,青曳掩嘴一笑,識趣的帶著小丫鬟們退了下去。

“顏兒……”納蘭宇風站在窗邊,晚霞透過玻璃,將他籠罩在美麗的霞光中,“我納琴夢為妃,你生氣嗎?”

莫顏抬頭,淡淡的說:“我生氣什么?你是王上,納妃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這么說便是在生氣了?”納蘭宇風言詞間多了一絲隱隱的喜悅。

莫顏平靜的回答:“我沒有。”

“婆娘,我向你保證,我納司馬琴夢為妃只是為了朝堂社稷。自從登基以來,朝中那些老狐貍都變著法兒的要往這宮里塞人,后宮的品階尊卑又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收了她們也只是想拉攏一些朝臣的支持。我向你保證,我對她們沒有任何想法,而且在和你正式大婚之前,我也絕對不會碰她們。”

莫顏抬頭,依然是很平靜的語氣:“宇風,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真的沒有生氣。”

“......”

納蘭宇風專注的看著她,卻在她純凈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遲疑片刻之后,他緩緩的低聲道,“我本來以為你會生氣,沖我發脾氣......又或者,你會吃醋,會難過......”

他是帶著歉意來找她的,他甚至提前在腦中編排了好久要如何與她解釋,如何道歉如何哄她開心,可是現在看她一臉的平靜,他卻寧愿看到她難過生氣,甚至發脾氣,怎么都好,而不是這樣冷靜,冷靜的好像這件事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我不吃醋。”莫顏擠出一個笑容,抽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試圖寬慰他,“宇風,你是王上,自然想納誰便納誰,不用跟我報備。”

納蘭宇風一愣,只覺得心底恍如被針狠狠扎過,刺痛但是滾燙。

他抿緊嘴唇,聲音里有種緊繃的沙啞:“沒想到,你這么大度。”

“跟大度沒關系......”莫顏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很快又消失不見,轉為如常的平淡:“只是......我吃醋,你就能不納妃嗎?”

納蘭宇風沉默的望著她,眼中突然升騰起一股怒火,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喝問道:“如果是他呢?如果是魏東樓,你也能這樣,一點兒都不難過嗎?”

莫顏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魏東樓,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回答。她以為這些日子已經將他忘記的一干二凈,可是一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底仿佛迎面撲來一股巨浪,待她再抬頭時,納蘭宇風的腳步聲已漸漸遠去,屋里又恢復了平靜。

又過了幾天,一年一度的上元節至,清晨的時候下了一場清雪,不過雪花還沒落地就融化了,倒是樹掛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遠遠望去,遠處的山巔白茫茫一片。

這些日子,納蘭宇風沒有來找她,她也沒有踏出望月樓一步。

深夜的時候,莫顏突然被一陣痛哭聲吵醒,摸索著爬下床,披上一件棉白的外袍,輕喚青曳的名字。

青曳就住在外間,此刻顯然也沒睡,幾步跑了進來,回道:“把姑娘醒了,沒事,是慧淑儀的丫鬟在外面,奴婢已經打發人趕她走了。”

莫顏有些奇怪,“出了什么事?”

“說是有一位太醫在姑娘的藥渣里發現了一位藥材,雖然無毒,但是特別傷眼,若是再這樣喝下去,只怕再有月余,姑娘的眼睛興許就保不住了,王上大怒,正在派人連夜審慧淑儀呢。”

“那太醫是怎么發現的。”莫顏疑惑的問。

“聽聞是琴妃娘娘的婢女起夜不小心看到慧淑儀的貼身丫鬟和司藥監的小太監來往,便稟報了琴妃娘娘,琴妃娘娘派人留心了一下,這才查出真相。”

“還有這么巧的事?”

“嗯,人贓俱獲。”青曳點了點頭,正色道:“可那慧淑儀卻死活不肯承認,非說是咱們記仇,設計誣陷于她,可我們犯得著傷自己的眼睛來誣陷她嗎?”

“那王上審出什么結果了嗎?”

“暫時還沒有。”青曳搖頭,叮囑道:“姑娘,這事兒您可別管,王上圣明,定會還姑娘一個公道的。”

“好,”莫顏緩緩皺起眉來,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曳退下之后,莫顏再無一點睡意。

躺在榻上她思來想后更加覺得心驚,看來自己已經陷入后宮爭寵的旋渦之中,不管是不是慧淑儀下毒,又或者慧淑儀也是被人陷害,光是這些時日太醫院那么多太醫都沒有發覺,想想都令人后怕,可怎么這么巧是琴妃的婢女發現了其中的蹊蹺呢?

莫顏越想越覺得頭痛,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也如眼一樣模糊起來,不知道那個叫琴夢的女子究竟是善還是惡。

那日之后,太醫們修改了藥方,莫顏的眼睛也一點一點的好起來。

又過了幾日,天氣更暖和了些,望月樓里的草場也已建好,閣樓的臨窗下架起一座活水的高池,幾尾金魚在這個重金搭建的高池里暢游。

傍晚時分,莫顏正靠坐在閣樓的窗邊給金魚投食,忽聽外面有丫鬟在小聲說話。這些時日莫顏的耳力很是了得,辯的出是秋月和另外一名叫紫香的丫鬟。

秋月說道:“這個魏東樓也太厲害了,冀大人可是南岳的戰神,真不敢相信竟然就這么被他打敗了?!”

紫香嘆了口氣,“對啊,我有一個表弟在蒙湛將軍麾下,我聽他說不久之前他們還曾在離侯山下的一個山洞里圍攻過魏東樓,當時兩千多名精兵衛隊都沒能把他一個人拿下,真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天哪,”秋月輕呼一聲,不敢相信的問:“那就讓他這么毫發無損的回去了嗎?”

“也不是,我表弟說他是受了重傷的,就連蒙湛將軍都以為他會退兵回昭陵休養,可不知怎么他竟出其不意的聯絡了南錦的岳王,兩兵夾擊之下才把我們的冀嘯堂冀大人給打敗了。”

“啊?這樣的話,王上還會繼續和昭陵開戰嗎?”

“不知道,不過前陣子王上不是查了很多朝臣嗎?聽說吏部尚書史大人意圖謀反,全家70多口全部斬首了……還有兵部的趙侯爺,因為貪腐也被斬了……冀大人重傷之中還在療養,朝中如今又這么亂,應該不會再出兵了吧……”

“誒,可千萬不要打仗才好。”秋月輕輕嘆了口氣,“看來還是我們后宮安穩些……”

“后宮安穩?”紫香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你不知道嗎,慧淑儀昨日被王上下令削去鼻梁幽禁冷宮,羞憤之下投湖自盡了!”

“啊——”秋月一聲驚呼,急忙掩住了口。

莫顏則生生一頓,手中的魚食悉數灑落池中。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在高池邊坐著是那般的冷,連帶著吹過的風也是冰寒的,直凍的她渾身冰涼,她迅速起身回到屋里,不想再多聽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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