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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洋館門口的大排檔

自從住到交大東路以后,我每天早上6點半起床,洗漱完畢7點鐘出門,花15分鐘時間走到西直門地鐵站,然后再坐10分鐘的地鐵,從復興門出來,步行10分鐘來到位于金融街的工地。8月的BJ進入了雨季,最近總是下雨,工地也經常因為下雨而停工。甲方和監理都比較討厭下雨,因為又要延誤了工期,而我雖然在領導面前也抱怨這雨下得真煩人,在他們面前聊天時也說“要不是這雨,這個活我們估計也干得差不多了”。但我心里還是很感謝下雨的,因為下了雨停了工,我就有時間看書復習了。雨下得大了我又可以不用往工地跑,可以在家復習了。施工行業就是這樣,沒有節假日,天氣好的時候一周七天都是要施工的,就連法定節假日也是要施工的,唯獨下雨下雪等惡劣天氣的日子才可以休息一下。

雨后轉晴,天氣好的時候,工地上就是熱火朝天地施工。為了把下雨耽誤的工期盡量給趕回來,有時候也需要夜間施工。按理說,現場夜間施工的時候工地上是需要有管理人員值班的,我就和工地上的同事商量,盡可能別給我排晚班,因為我夜里要看書。我復習考試的事情工地上的同事都知道了,他們也不會管我太多,工作上盡可能會照顧一些,想想也是很感激的。晚上不安排夜班,白天自然是要忙一些。我就盡可能的利用白天時間把要做的事情都提前做好。下午現場基本上施工到6點左右,這時工地上的食堂也做好了晚飯,我一般是先去食堂看看今天做的什么菜,如果碰上愛吃的菜就在食堂吃完了再走,如果碰上不好吃的,就直接回去了。

一天,下班以后,我沒有在工地上吃飯,一如往常坐上了7路公交車。正在看著書,忽然手機的短信響了,我打開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短消息。我點開了,看到了一個久違的名字,讓我心中一陣悸動,隨后就用短信和她聊了起來。

“是周如意嗎?我是李陌,聽說你現在也在BJ是嗎?”

“呀,是你啊?好久不見啊。你現在也在BJ???”

“是啊,我在BJ交通大學讀研究生。你在BJ哪兒?。俊?

“我在金融街這兒上班。你考上BJ交大了?厲害??!”

“不是考的,是保送的,畢業后就來上了,開學就研二了?!?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她的“保送”二字對我來說就如同刀絞一般,我的內心在滴著血。好在這只是短信,她并不能看到我的內心泛起的波瀾,我還是強裝鎮靜。

“保送???那更厲害了,真牛,你總是這么優秀?!?

“哪里,只是運氣比較好而已。你不是學的建筑嗎?怎么去金融街上班了?”

“我只是在金融街這兒的一個工地上上班。你們學校是不是在交大東路那兒啊?”

“對,就在西直門往北,北下關這一片,交大東路就在我們學校東門那兒?!?

“這么巧?。课椰F在就住在交大東路那兒,簡直不能太近了?!?

“是嗎?原來離的這么近,都不知道。你有空來我們學校玩吧?好久沒見過了。我是今年暑假的時候和高中同學見面才聽說你也在BJ的?!?

“好啊,好啊,你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去你們學校找你?!?

“好的,我回頭給你短信。”

“好的,我等你消息,好激動:)”

我合上了我的摩托羅拉小翻蓋手機,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手中的書再也看不下去了。我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能夠接到李陌的信息,因為在這之前我也在一直打探她的消息,只是我工作以來也沒有回家和同學聚會,手機也是參加工作以后才買的,我的手機號也并沒有太多的同學知道。今天忽然接到李陌的消息我還是異常興奮,但同時內心的深處也有一絲絲的惆悵,興奮的是和李陌又聯系上了,惆悵的是她現在是研究生,而且還是保送的,而我只是工地上的一個整天灰頭土臉的施工員。帶著這種復雜的心情坐著7路車回到了出租屋,往事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李陌是我高中時的同學,也是我大學的校友,高中三年和她同學兩年,大學四年和她在同一個校區兩年半。高一的時候和她并不在一個班,高二文理分班之后才和她分到一個班,才開始認識。她高中時代在我們班的學習成績一直保持前三,我那時的成績只能算是中上游。我在高一的時候一個班大概80個人,在班里也就前十名,考好了能進前五,碰上考題比較符合自己口味了可以進前三。就是高一期末的那次文理分班考試,也許是那次考試的考題出的比較偏,也許是別的學習好的同學那次都沒有發揮好,也許是那次考題剛好我會做吧,那次分班考試我考了個總分年級第二,理科分年級第一。說實話,那次考試結果都出乎我的意料。分班以后,班主任換了,班主任劉老師對于我的第一印象來自于我的這次分班考試成績,我也因為這次成績被老師和同學們誤認為我學習很好,也因此被班主任封了一個學習委員。當時我們班有兩個學習委員,男女生各一個,男生是我,女生就是李陌。

李陌當時在班上是公認的乖乖女,高挑的個子,眼睛很大,短發,一笑起來就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虎牙。平時也不是太愛說話,但和同學之間都非常友好。有一次課堂上生物老師講完課之后突發奇想,用一支粉筆頭往講桌上的名單上丟,停在誰的名字那里誰就上去表演個節目。丟到李陌那兒了,我們本以為她會很靦腆而不會上臺,結果她落落大方地上去唱了一首《祝你平安》,獲得了同學們熱烈的掌聲。我剛入班的時候坐在第一排,她在第四排。我們那時候排座位并不像有些高中非常簡單粗暴地按照分數排,成績好的排在前面,成績差的排在后面,我們學校是全市的重點高中,排座位的依據基本上還是參照身高。后來,有一天早上,班主任心血來潮,突然來了一個座位大調整,我因為愛和同桌經常說笑,被調到了第三排,坐在了李陌的前面。我也就因為這次換座位,和李陌也就逐漸地熟悉起來。

李陌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但她是那種平時總是說別人學習成績好,說自己好多都不會,但每次考試成績總是比別人高的那種人。每次小測試結束了,課間我都會和她對一下題,問問她怎么做的。如果做的一樣,大家都會很高興,覺得應該是做對了。碰上不一樣的,會探討一下,有時候沒有結果,她總是說“你做對了,這次你肯定比我考得高”。她每次說這句話,我就信了,但每次發下來卷子,基本上都是她做對了,而我做錯了。

高中的時候經??荚?,每次考試的前夕,她會問我:

“你都復習到哪兒了?”

“你的復習資料都做完了吧?”

她有時會問我書上的幾個問題,每次和她聊完之后,她總是說:

“啊,周如意,你復習得這么好,你這次肯定又要考第一了,我還都沒有復習完呢,這次估計又要考砸了。”

我又一次信了她說的話,考試以后,她又一次比我成績高。發下來卷子以后,我看了看自己的分數,又看了看她的分數,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就開玩笑跟她說道:

“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每次考試前都說別人復習得好而自己都沒復習,你這是故意讓別人掉以輕心,然后自己再好好復習超過別人,太壞了啊,哈哈……”

“我哪有那么有心機啊,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好多都不會?!?

還有一次是語文課,老師把上次寫的作文發下來,寫的作文名字叫《朋友》,老師做了批注,寫得好的地方老師會用紅色的波浪線標注。我那次偶爾獲得了一次波浪線,李陌坐在我后排,看到了,非要看我寫的作文。我提出交換著看,我覺得她寫的也是非常好的。她就拿著我的作文,看過之后,就一直問我。

“周如意,你作文怎么能寫這么好啊?你看你這一連幾個成語用的多好,你怎么就知道這么多的成語,還用的這么恰當?!?

“你寫的也挺好啊。我也就當時寫得時候剛好想到這幾個成語而已?!?

“不行,和你的比差遠了。我覺得你平時積累的成語比較多。”

“我也就偶爾這么一次被老師畫個波浪線好不好?!?

“你啊,就別謙虛了,你一直都寫得挺好的?!?

其實我后來和她接觸多了,也明白了,她確實沒有心機,簡單的要命。她其實看別人只看到了優點,看到了長處,看自己的時候只會注意自己的短處,會把自己的不足放大。正是因為她在學業上進心太強,眼界高,知識面寬,思考問題有深度,才會覺得自己有好多未知的知識點。而像我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學生,只把課堂上老師講的問題聽明白了,就自以為什么都學會了,別人一夸還真以為自己什么都會了,其實就是坐井觀天而已。

高中的時候,我家離學校比較遠,早上騎自行車要半個多小時才到。我為了不遲到,總是起得很早,結果到學校反而是最早的。于是我拿了我們教室的鑰匙,每天差不多都是第一個到教室。如果輪到前一天我們那組掃地的話,我總是讓他們去掃然后把垃圾堆在講臺那兒,我第二天早上到教室再去拿搓斗倒掉。我通常到了教室先倒垃圾,然后會拿雞毛撣子擦桌子上昨天晚上值日掃地落下的灰塵。教室里只有一個雞毛撣子,早上同學們都比較集中進教室的時候,雞毛撣子就得等一個人用完了再傳給下一個人。傳的時候不是用手遞過去,通常是一個人扔一個人接,于是那個雞毛撣子就在教室里面飛來飛去,擦不過來的時候就得站那等一會。

我每次到教室時還沒有人,掃桌子上的灰塵的時候通常會把我前桌、我同桌以及我后面的桌子共六個人一起給擦了。她們來了之后,看到桌子挺干凈能直接坐下,我也就很欣慰。李陌來了用手摸一下桌子,然后總是會說:

“呦,周如意又幫我們擦桌子了,真好!”

李陌說完之后,坐下放書包。我通常是頭也不轉過去,只是坐直了身體,靠在后面的桌子上說一句“徒手之勞嘛”,然后大家就開始早讀了。

高中的生活其實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高考。高考考完以后,我們都是自己估自己的分數然后填報志愿。我當時考的分數并不太理想,但也算是盡力了,根據我的分數我報了鄭州大學的計算機專業,那時的我對計算機非常感興趣,高一的微機課都沒有多少人聽,但我那時學的是最好的,已經學會了用basic語言做簡單的編程,我之所以沒有報更好的學校就是因為當時老師說過更好地學校或許能錄取但不會有好的專業。我那時候為了保險起見,報了鄭大就是希望能第一專業錄取,但最終還是被我填寫的第三志愿建筑工程專業錄取,于是就從事了建筑行業。

李陌的高考成績比我好,她本來是要報南京理工大學,但她爸爸總覺得她的成績可以報一個更好的學校,于是她爸后來把她的志愿又改成了西安交大??上У氖?,李陌最終沒有被西安交大錄取,最后調劑到了鄭州大學的計科系。我當時并不知道她后來上了鄭大,直到去鄭大報到的那一天我在校園里看到了她,當時的我真的很吃驚。入學報到的那一天,各個院系的新生報到處都集中在了理科區靠近鄭大東門那一片,我在建工學院的報到處辦完手續以后準備往宿舍樓走,途徑化工學院門口的新生報到處時忽然看到了李陌。她也在排隊報到,和她爸爸一起。我還拿著行李,看到她很吃驚,很遠就開始叫她:

“李陌,你怎么在這?”

“周如意啊,我和你一樣啊,也是來報到啊。”

“你不是報的南京理工大學嗎?你的分數肯定過線了???這么會來這里?”

“別提了,沒上成,回頭再詳細和你說吧。”

“那以后就在一個學校了,真好。你在哪個系???”

“我計科系,宿舍在文科區,你呢?”

“我是建筑工程學院的,宿舍在理科區,那以后去文科去找你玩啊?!?

“好啊,好啊。”

“那我先去宿舍了,我還沒有找到宿舍呢?!?

“那你快去吧,回頭再詳細說?!?

鄭大的文科區和理科區之間隔了一條金水河,是相互獨立的,每個區都有食堂,所以開學以后,我們上課、吃飯都不在一起,所以在校園里碰見的機會并不太多。那個時候,我就非常希望能夠在校園里碰上她,雖然很難偶遇,但機會還是有的。我曾經在操場踢球的時候看到她遠遠地向球場走來,我就放棄了踢球跑到路邊等著她過來,然后對她說“呀,李陌啊,怎么這么巧,你這是要去哪里?。俊蔽以浽卩嵈竽祥T外面的小市場里面和同宿舍的同學一起打臺球時碰見她,看到她留了長頭發差點認不出來,走了之后一直擔心她會不會因為看到我在這嘈雜的小市場里面打臺球而破壞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高中的同學來鄭大玩,我們當時高中在鄭大的幾個同學一起吃飯,然后一起去綠城廣場玩。我曾經買了一個棉花糖仰著頭張著嘴很夸張地吃著而被她所嘲笑。我曾經在國慶節放假回家的火車上與她偶遇,正好在一輛綠皮硬座火車上面對面坐著。她拿著隨身聽戴著耳機聽著卡帶,眼睛望著窗外的樣子真的很酷、很迷人,她還拿出她買的愛心形狀的喜之郎水晶之戀果凍讓我看,說這么好看的果凍她都不舍得吃。

我曾經在19號樓的五樓教室的窗戶伸出腦袋往外看,看課間的時候路上來來往往的學生。看到了李陌,我在樓上大聲喊她的名字。她聽到名字后往回看,卻看不到喊她名字的人,然后環顧四周,依然找不到。我看到她的樣子就在樓上笑,然后我再大喊一聲,她才很茫然的往天上找,看到了樓上的我在跟她揮手打招呼。只見她用手指指了指我,笑著,然后揮了揮手就走了。

我曾經在19號樓后面的草地處碰上她,那時候是期末考試前夕,教室里復習備考的學生很多,教室總是找不到座位,然后就很多學生就在草地上借助樓內的燈光看書。碰上她以后,就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一邊看書復習一邊聊天,書沒有看多少,倒總是聊天了。聊她高考時怎么改的志愿落榜最后來鄭大的,聊高中同學最近的情況,聊我們共同的思想道德修養課老師帶著學生到金水河畔上課,聊軍事理論課哪一位教官最帥講的最好,等等等等。

聊了好久以后忽然發現今天還沒有怎么復習呢,然后她就會跟我說話。

“哎呀,周如意,光顧著和你說話了,我今天晚上還沒有怎么復習呢,明天我們還要考試呢。”

“你這么聰明,這么優秀,肯定早就復習好了,不用看了。”

“哪有,我還有好多都不會呢。”她又來了,一說到復習,這是她永遠的口頭禪。

于是就不說了,低頭去看書,各看各的,結果不到5分鐘,她又想起個問題問我。

“誒,周如意,你是不是復習的特別好,我覺得你這次肯定要拿獎學金了?!?

“我拿不拿不一定,我看你是肯定要拿的?!?

“我看你肯定會拿的,到時候你要請客啊”

“那咱們就誰拿了獎學金誰請客唄,行不?”

“行,一言為定?!?

后來期末考試以后,獎學金也評出來了,我大一第一學期竟然連三等獎學金都沒有評上。我很傷心,我想李陌肯定評上了,只是她似乎忘記了我們誰拿獎學金誰請客的約定,并沒有主動打電話找我。我于是打通了她宿舍的電話,說要請她一起吃個飯,她欣然接受。于是,在一個飄著雪花的傍晚,我還穿著一件長袖厚T恤,沒有毛衣、沒有外套、更沒有羽絨服,我覺得當時就找不到好看的衣服去見她,所以盡管很冷,但覺得那件長袖厚T恤還是勉強可以穿出門見人的。本來計劃就是穿這件的,奈何那天天氣突然變冷下起雪來呢。在18號樓門口見了她,然后一起到學校南門的“飯店一條街”吃飯,一邊走一邊聊。

“你穿這么少難道不冷嗎?”

“不冷。”不冷才怪,為了擺酷,再冷我也忍了。

“你獎學金拿了幾等???”

“慚愧啊,獎學金我連三等都沒有評上,我的軍訓成績拉低了總分。那你幾等啊?”

“我啊,一等,那這頓飯該我請了?!?

“不用了,我請你吧,我讓你出來的本來就該我請?!?

“你沒有得獎學金還請我吃飯,真好?!?

我們來到了南門外面的一家小飯店,因為是下雪吧,并沒有什么人吃飯。我不知道吃什么好,全是讓李陌點的,兜里帶著省下來的100塊錢的大票,嘴上說著“你看著點吧,點你愛吃的,我吃什么都行”,心里還在默默祈禱著“不要點太貴的啊”。李陌點了一個魚香肉絲,一個麻婆豆腐,一碗西紅柿雞蛋湯,要了兩碗米飯,后來她看我很快吃完一碗米飯,又給加了一碗。一邊吃一邊聊,聊著這學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聊一些高中時的往事。后來結賬,總共19塊錢,很便宜。慶幸這頓飯沒有花去我太多的錢,也發現李陌很善良,很仁慈,也很會點菜。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單獨請女生出來吃飯,就在那個飄雪的冬日,在那個鄭大南門的一個小飯店,花了19塊錢。

大學期間,在同一個校園里,其實碰上一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時還沒有手機, BP機在校園里也沒有普及,同學之前聯系就是打宿舍電話。那時鄭大的校園里每個宿舍有一部座機,打電話時撥自己的201電話卡,先按一大串卡號,再按一大串密碼,然后再撥對方宿舍的電話。這條件當時已經算好了,早兩年聽說一棟宿舍樓一部電話,找人的話就是宿舍阿姨的一嗓子大喊,然后就是被叫的人總是大喊一聲“在呢”,然后匆匆忙忙穿衣服穿鞋從宿舍樓走下來,電話那頭通常是一邊焦急等待一邊心疼著昂貴的長途電話費。

我那時候有事找李陌的話,接通她宿舍的電話后,通常會用非常生硬的商丘普通話說:“你好,請問李陌在宿舍嗎?”

那時候我們宿舍都是河南的,也就沒有人說普通話,所以我普通話說不好。我在叫她的名字的時候,“李”字總是在商丘方言的影響下讀成一聲,于是她的名字我總是說成“līmò”。每次說完以后,我總能聽到電話那頭會笑出聲,剛開始并沒有在意,后來李陌接了電話,就對我說:

“周如意,她們一笑我就知道是你找我,只有你把我的名字說成‘līmò’,每次接電話她們一聽說話就知道是你。”

“???你的名字不是叫‘līmò’嗎?”

“什么‘līmò’啊,是‘lǐmò’好不好,你說你這一句話里面其他都是普通話,名字卻說成商丘話,多難聽啊。”

“???我自己都沒有感覺誒。那好吧,‘lǐmò lǐmò’,這回算是記住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讓我想想,哎呀,都是你,非要糾正我說你的名字,我找你什么事都忘了,你讓我再想想。”

那邊傳來了笑聲,然后說:“那你慢慢想想吧?!?

偶爾,李陌也會往我宿舍打電話找我,盡管很少,但那時我基本上是沒有女生打電話找我的。所以一旦有女生打電話說是找我的,我們宿舍的人基本上就知道是她。我在上鋪,接電話的通常是下鋪的舍友,李陌打來電話找我的時候,宿舍的同學總是露出一副壞笑,對我說:

“如意,找你的,女生。”

“?。空椅野。俊?

我總是異常驚喜,只用一只腳踩一下床上的支架,另一只腳就直接跳到地上了,然后迅速的跑去接電話。雖然只是借書啊、或者找個同學的電話這種小事,但也足以讓我回味無窮,我每次都非常愿意效勞。

有時我們宿舍的人會討論起接女生電話的事情,會抱怨自己多久沒有接到過女生電話了。我們宿舍當時8個人只有一個有正式的女朋友,其他都是單身,但他們大多會有一個準備發展成女友的或者關系比較鐵的女同學,自然找他們的女生電話多一些。每到這個問題,我基本上是最慘的。我總是說我差不多有兩個月沒有女生找過我了。我們宿舍的老大,他聽了我抱怨之后,很肯定的對我說:

“如意,一周之內,我肯定會讓一個女生給你打電話,你信不信?”

“誰會給我打,李陌???”我們宿舍老大也有一個在計科系的女同學,通過他同學,對于李陌這種系花級的人物自然有所耳聞。

“對,你信不信吧?一周之內。”

“我不信。”

我雖然知道他可能通過她同學打聽到李陌的一些事情,但要是能讓不認識的人去做一件事情還是不大可能的。

“那咱們就打個賭吧?”

“行,打賭就打賭?!?

“就賭食堂的一頓飯吧,得有一個雞腿。”

“行,沒問題?!?

三天以后,我打賭輸了。李陌打電話找我借相機,我一口答應。之前她知道我有一個傻瓜相機,曾經借過一次,但那天她借的時候那個相機有點漏光,膠卷容易曝光,洗出來的照片有時會有一道白線。但我沒有跟她說這些,我怕她會以為我在找借口不想借她,我答應她是因為我知道我們班有個同學有個更好的可以調光圈快門的相機,我在她說出要借相機的一剎那已經想好了去借我同學的相機然后再轉借給她。

那個時間我在學攝影,從圖書館里借過一本入門級的教攝影的書,我找同學借來相機,當然沒有和同學說再做好人轉借給別人,我怕同學打我。借來相機之后連同那本書一起借給了李陌,跟她說怎么怎么用,不明白的時候可以看書,也可以問我。后來,我再一想,為什么我當時沒有問問她去哪玩啊?借不借攝影師呢?借攝影師我可以免費上門提供照相服務,全程跟拍,食宿自理。只是年少時太單純,太簡單,把相機拿給她就已經很滿足地回去了,心想著過幾天她用完了還會打電話找我還相機的,一想到這心里就特美。

回去之后請老大吃了雞腿,他一直在我面前顯擺,一直說“我沒說錯吧”。我問他做了什么,他打死都不說。我一直想知道這到底是純屬巧合,還是老大通過他同學背后使了什么小伎倆。我無處求證,也沒有勇氣去問李陌,以至于這件事成了我人生中的一個至今沒有解開的謎團,一直困擾著我。

李陌在大學期間學了吉他,我在校園里看著她背著吉他上課回來。感覺一位個子高高的表情酷酷的女生背一把吉他走在校園里,那絕對是一道靚麗的風景。我曾經和另一個在鄭大上大學的高中同學一起跟著李陌去她學吉他的教室一起聽過一次課,是讓李陌跟教吉他的老師說我們兩個想學吉他先試聽一次課,然后老師才讓我們進去聽的。那位老師,我印象中其實也是在校的學生,一位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校園民謠歌手。課上老師講完,讓每一位學員彈唱一首練習。老師點到李陌,她走到講臺上,坐下,調整好姿勢,對著大家微笑了一下,然后彈唱了一曲《灰姑娘》,她的歌聲伴隨著動聽的吉他聲穿透教室,飄向夜晚靜靜的校園。

那是我第一次聽她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唱歌,可能她選的這首歌是男人的歌,音高不適合女生唱吧,基本上整個一首歌都是用假音唱的,但也絲毫不減她歌聲的美妙,只是聽起來感覺嗓子很累。一曲唱完,教室里所有的人都為她由衷的鼓掌,她走下講臺的時候往我這里看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靦腆,似乎是對自己唱得不太滿意,有一種讓大家見笑的意思。我一邊鼓著掌,沖她淺淺的一笑,算是給予了她最熱烈的鼓勵和贊美。

后來我也買了一把吉他,是和我一起去聽吉他課的那哥們轉讓給我的。那哥們也是心血來潮買了一把,沒學會就后悔了,120塊錢低價轉讓給了我,據他說買的200多呢。我沒有去上吉他課,沒有加入學校的音樂吉他協會,只是在宿舍里瞎彈。能彈響,彈單音能彈成簡單的曲子,不會彈和弦。彈了不到一個月,覺得太難了,放棄了,把吉他140元轉讓給我們班上的一位女生了,那吉他白玩一個月,還賺了20元錢的差價。那位女生后來似乎也沒有見過她彈,也沒有聽說她多喜歡唱歌,大概經手那把吉他的人都和我一樣,都是一個偽裝的吉他愛好者吧。

到了大三的時候,鄭州大學進行了合并,由原來的鄭州大學、鄭州工學院和河南醫科大學合并成了新的鄭州大學。我們建筑工程學院被搬到了原來的鄭州工學院內,成為了北校區,李陌他們計科系還在南校區。搬走之后宿舍電話也換了,也就沒怎么太聯系,在學校里面再也偶遇不了了。后來學業繁忙,又準備著考研復習,逐漸的與李陌失去了聯系。其實也不算失去聯系,她宿舍電話我還有,只是沒什么事情就沒有再打過。一直到了大學畢業,畢業后她去了哪里真的不知道。我畢業那年的考研沒有考上,我想以李陌的優異成績肯定是上研究生去了,或許就是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絲的自卑占據了心頭,畢業前夕我一直沒有勇氣打通她宿舍的電話。就這樣,畢業后,就失去了聯系。中斷了兩三年,直到今天,在我畢業來BJ工作一年后的一天下班路上,在7路公交車上,我接到了她的這條短信。

在焦急地等待中度過了三天,這三天我回顧了好多大學期間和她相關的事情。幾年不見特別想知道她有什么變化,想看看她現在是長發還是短發,想知道她現在還彈不彈吉他,想知道她為什么那么幸運就保送了研究生,也想把自己的近況和她說。告訴她自己是怎么考研失敗,告訴她自己是怎么誤打誤撞地來到了BJ,告訴她我是怎么網上找的考友然后一起住在了交大東路的合租房里,告訴她我現在正在準備著第二次考研。關于見了她以后想說的話,我提前在腦海里想到了好多,就怕到時候一緊張就忘了說了。我甚至提前三四天就把那天要穿的衣服就計劃好了,哪天換洗,確保在去的那天剛好曬干穿上。

到了周五,李陌給我打通了電話。

“周如意,你這個周六晚上有時間吧?”

“有啊有啊,我什么時候都有時間?!?

“那你來我們學校附近找我,咱們去吃夜市吧,我們學校旁邊有一個大排檔,就在海洋館的門口,你愛吃嗎??!?

“愛吃愛吃,我什么都愛吃?!?

“你來吧,我請你。”

“不用不用,還是我請你吧。好在我現在已經上班呢,哪能讓你請?!?

電話那頭笑了:“你是從你住的地方過來嗎?從交大東門你走著來就可以?!?

“我得從金融街這直接過去,我周六得來工地值班?!?

“那你可以看看先做什么車到西直門,然后可以坐一趟16路,坐到北下關下車,然后往回走大概200米,然后再右拐……”

“哎呀,好麻煩,我打個車吧?!彼€沒有說完,我打斷了她的話,我忽然發現我現在也挺能在女生面前裝有錢人的。

她笑了一下,說道:“那好吧,那就明天晚上6點左右吧,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把工地上的事情做完,剛到5點我就開始回到工地的宿舍內收拾。換上那身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把皮鞋上了一下鞋油,拿布打磨拋了光。然后洗了一下臉,洗臉的時候把頭發也洗了一下,洗去白天工地上的一頭的灰塵,梳了梳頭發,刮了一下胡子,對著鏡子臉上抹了一下我的可伶可俐美白潤膚露,仔細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

工地的安全員李賀大哥看到了我,說道:“小周打扮這么漂亮,又是去約會去吧?”

“你管我?!蔽姨糁济戳怂谎?,沒好氣地說道,但高興的心情還是難以掩飾。

“前些天去見的那個怎么樣啊?也沒帶回來讓哥給你把把關???”

“沒戲?!?

“今天這個有戲嗎?怎么認識的啊?”

“我今天是見我同學去?!?

“肯定是女同學,等你回來了,哥給你分析分析有沒有戲啊?!?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

“哈哈哈……還不愿意說。”

我出了門,坐公交車怕堵車,坐地鐵怕人多踩臟了我剛擦的皮鞋,于是真的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海洋館。路上,我還在想,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和李陌單獨吃飯了,距離上次應該有四年多了,失去聯系也有兩三年了。我搬到北校區以后為什么就沒有和她聯系呢?快畢業的時候為什么就沒有勇氣和她說一下自己去哪兒了呢?失聯幾年的人忽然有了聯系,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吧,這種感覺實在是非常的美妙。想到這里,我不僅內心泛起了一陣歡喜,自己坐在出租車后排座位上就差笑出聲了。

沒有堵車,很快到了海洋館。下了車和李陌打電話,她說已經到了,讓我走到海洋館大門口右側,有一個室外露天的夜市餐廳。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皮鞋,然后按照她的指引,走了過去。

還不到六點,天色還挺亮,我看到了她所說的一個夜市,很大一片,一個桌子接著一個桌子,每一個桌子上都有一個遮陽傘,只是夜市時間傘已經收了。可能時間還早,并沒有多少客人,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很容易看到了李陌。

她高挑的身高依然是那么的出眾,留了齊肩的長發,一身彩虹色的連衣裙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格外耀眼。雖然幾年不見了,但也沒有明顯的變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吹剿龝r她也正在往我這邊張望,看到我來了,站起來朝我揮了揮手。我向她也揮了一下手,走了過去。走到跟前卻發現她的身邊還坐著一位男士,戴著眼鏡,很斯文也很成熟,看著比我年齡大,一邊微笑著,一邊站起來伸出手向我握手。

什么情況?怎么還有一個男的?誰啊這是?李陌來之前她也沒有和我說?。吭趺催@么讓人始料不及啊?我一臉的疑惑,剛才在出租車上時的喜悅現在恐怕是已經被瞬間冰封了吧。

李陌看出了我的疑慮,連忙給我介紹。

“周如意,好久不見了?。∥医榻B一下啊,這是我的男朋友?!比缓笏謱χ杏呀榻B起我,“這就是之前和你說過的周如意?!?

這出乎意料的一個人的出現,打亂了我之前在心中預習好多遍的開場白,打亂了我準備好的所有的話題。簡直是要了我的命了,這完全不按劇本來了啊,就一下亂了分寸,不知該說什么好,但我還得強裝鎮靜,只好臨場發揮了。

李陌接著跟我介紹他男朋友姓王,也是交通大學的研究生。我看她男朋友年齡比我大,叫聲哥應該不會錯,就一邊雙手握著她男朋友伸在空中的手,寒暄道:

“王哥,你好,幸會,幸會啊?!?

“你好,如意,早就聽陌陌一直說起你???,坐下吧?!?

王哥熱情的招呼我。但她的熱情倒像是一股寒冷的激流把我前幾天內心深處燃起的一團小火苗瞬間撲滅。他都已經稱呼她“陌陌”了,這關系看來是不一般了。

“是啊,好幾年不見了,自從我搬到北校區以后就沒見過了,畢業之后就失去聯系了,沒想到今天又在BJ相聚了?!?

我一邊說一邊把書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李陌她們兩人就看著我。我說話的時候時而看著李陌,時而又看著王哥,發現跟兩個同時看著你的人說話時眼神不好聚焦,只看著一個說話總覺得對另外一個注視你的人是一種怠慢,目光只好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切換。

“那陌陌你們兩個先聊著啊,我過去點菜?!蓖醺缯f完起身去吧臺那兒了,留下我和李陌兩人。

“幾年不見,我看你比大學的時候胖了。”李陌看了看我,說道。

“是胖了,胖了10多斤呢?!?

“是不是你們工地上食堂飯菜不錯???”怎么每一個看我胖的人都這么說呢?

“還行吧,主要是我總是餓,吃得多。你倒是沒有什么變化?!比缓笪覊旱土寺曇魡査澳闶裁磿r候交的男朋友?。俊?

“他和我是一個專業的,比我高一屆,在一起有一年吧?!?

“高一屆,怎么感覺比你大好幾歲呢?”

“他是76年的,畢業之后工作了幾年之后又考的研究生?!?

“哦,難怪了。祝福你啊。”

李陌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也陪著微微一笑,其實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原來,她大學四年一直都是單身,原來她也只是最近一年才有了男友。

“你什么時候來的BJ???之前都沒有聽說你在BJ。”李陌問我。

“我02年畢業之后來的,我剛開始也沒有想到會來BJ,剛畢業去的中建十二局,公司在濟南的,戶口檔案什么的全遷到濟南了。然后入職培訓結束了就全國各地的項目派送,我一直以為會去鄭州,結果當時說可以選擇,我就第一個選擇了BJ,結果就來了,很偶然?!?

“那還挺好的,你都來一年了啊,一直在金融街那兒上班嗎?”

“沒有,來BJ一年也換了好幾個地方了,之前一直在工地上住,在農科院、定慧寺、四季青橋都住過,現在這個工地在金融街這兒?!?

王哥點好了菜,讓服務員端著幾盤涼菜過來了,還拿了兩杯扎啤,一杯果汁。放下來對我說:“如意,初次見面,咱倆一起喝杯啤酒啊,咱先吃點涼菜,我還點了烤串,讓他們等會再上,咱們慢慢聊?!蓖醺缫贿呎f一邊把一扎冒著泡沫的啤酒放在我的面前。

我其實不能喝酒,我是喝二兩啤酒就臉紅的人,但當時,還是沒有推卻,就從王哥手里接過啤酒。我看王哥剛才在吧臺好像是結了賬,我也就不再強調我來請客了,如果那樣反而顯得有點虛情假意了,只是說道:“好好好,讓王哥破費了。好幾年不見李陌了,一定要喝一杯?!?

“誒,哪里話。你們這是失散多年的老同學,難得在BJ相聚,一定要好好聊聊?!?

聽王哥說到這里,我們都笑了。

“來,咱們先喝一口,祝你們兩個同學再次相聚?!蓖醺缗e杯提議。

“干杯。相聚不易,失散多年再相聚更不易?!蔽遗e杯附和到。

喝了一口,我還沒有想起我之前計劃好的問題,李陌就先發奪人的問起我來了。

“你怎么就住到交大東路這兒了?不住工地了?”還沒有等我回答,她轉向她男朋友說道:“你說有多巧,周如意他住的地方正好就在咱們學校東門那兒,離這兒特別近?!?

“我是和幾個朋友一起合租的這個房子,住了5個人,有四個人都是考研的,為了復習方便,就一起租了一套房子?!?

“?。磕闶菧蕚淠甑椎目佳邪。吭趺从窒朕o職考研了?”

“唉,說來話長了啊。我其實是剛畢業那年考過一次的,但差了幾分沒過線,落榜了。然后就來BJ工作了,工作一年以后發現天天在工地干施工沒什么前途,也看到其他同學第一年落榜的再復習一年后也都考上了,所有就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你想考哪個學校?”

“我準備考經濟類的,想報華大的國民經理管理專業?!?

“你還想換專業考?你太牛了吧?!?

“我是覺得我們這個工民建專業沒什么前途,就想改行,試一下吧,考上了就上,真要考不上也就算了,我也就認命了,給自己一次機會?!?

“那你平時工作有時間看書嗎?”王哥問我。

“唉,白天工作時間比較忙,只有利用晚上的時間,白天盡量擠時間看書吧。工作想辭掉還沒有辭,畢竟還是要交房租,還是有生活費的,唉?!?

我們一邊喝一邊聊,不知道什么時候王哥跟服務員要了烤串。一會服務員把一大盤羊肉串和各種燒烤端了上來。我們又碰了杯大口的喝著啤酒,然后王哥就招呼著我們吃烤串,說涼了就不好吃了。

王哥一直在旁邊聽著我們兩個說,不停的點頭,然后對我說道:“我看你還是很有想法的,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處境,我當時也是工作以后考研的,很是理解當時那種痛苦?!?

“是的,辭掉工作沒收入,不辭工作沒時間。天天看書,也不知道明年會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唉”

“我發現你一直在嘆氣,是不是壓力很大???”李陌問我。

“我有一直嘆氣嗎?我自己倒是沒有注意。壓力多少會有吧,主要就是自己也不好說現在的付出到底會不會有回報。不像你,這么優秀,不用考就直接保送了,我們這么費勁地考還不見得能考上。”

“哪有,我只是運氣比較好而已,其實你學習才好呢。”然后她又轉向王哥說道,“周如意原來學習可好了,我們班的學習委員,一直都很優秀。”

“李陌,你能不能別氣我了,你說我學習好,你保送了,我還在這考第二次研?!比缓笪乙厕D向王哥說道,“王哥,你不知道,就李陌,氣了我好多年。以前上學每次考試前都說‘哎呀,我什么都沒復習呢,你看你什么都會’,然后成績一出來每次都比我高,太壞了?!蔽沂枪室饽7抡咚囊粽{說的。

我們都笑了,李陌一邊笑一邊說:“我哪有這么夸張?!?

“還不承認,一點都不夸張,只是你自己不注意而已?!?

就這么愉快的聊著天,天色也黑了,夜市的燈也亮了起來,晚風輕輕吹來,已經有點涼爽了。我也已經喝得滿臉通紅了,好在夜色里光線不太亮,臉上的紅暈也不那么明顯。后來,王哥問了我一句話。

“如意,我問你一個問題,現在離考試差不多只剩下四個月了,你根據你現在的復習情況,真實的說一下你對于這次考研有沒有信心?”

我沉思了一會,然后堅定的說了一字:“有?!?

“那你應該可以考上了,這個問題我之前問過好多人試驗過,就是臨近考試三四個月的時候,如果敢說有信心的,基本上最后都考上了?!?

我端起酒杯,說道:“好吧,那借王哥的吉言,剩下的時間我一定再繼續努力復習,明年考上了我再請你們一起吃飯?!闭f完,我把杯子里的酒干了,王哥也干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起身回去。我說我要回交大東路那兒,李陌讓我從她們學校穿過去,從南門進入從東門出去,正好走到交大東路。于是我們三個人就一起走進了BJ交大。剛開始我們三人并排走,后來人多路窄,她們兩個走在了前面,我在后面跟著。我看到她們二人雙手十指相扣的拉著手走,我那脆弱幼小的心靈再一次遭到了無情的碾壓。好在一頓飯的時間,我也逐漸適應了,以后也沒有什么可幻想的了,就剩下把一切精力轉移到復習上了。

快到東門了,我和李陌、王哥他們二人揮手告別,走出東門,走過一排商鋪。一家音像店里傳了刀郎的一曲《沖動的懲罰》,“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會明白你究竟有多美/我也不會相信第一次看見你/就愛你愛得那么干脆/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覺/它來得那么快來的那么直接/就算我心狂野/無法將火熄滅/我依然相信是老天讓你我相遇……”

慢慢地走遠了,歌聲也聽不到了,前面的歌詞我沒有仔細去品位,只是聽到了最后一句“我依然相信是老天讓你我相遇”,我只是覺得這首歌詞當時是太應景了。不勝酒力,頭還是有點暈,晚上學習計劃估計要泡湯了,算了,今天就奢侈一回,不學了,也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晚。就這樣一路頭昏腦漲,回到了合租房里,直接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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