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匿名情書(下)
- 顧雨小姐很會說謊
- Shuu桃
- 1662字
- 2019-05-29 10:44:10
后來,歐陽晴氣沖沖地從前門竄入,眉頭緊鎖。
我不由覺得稀奇。
“怎么了?”我熟稔地為她的敘述作好鋪墊。
她仿佛再也無法忍受,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從她那近乎埋怨的語氣中我得知了這場風波的男主角——羅昱,又一個讓人情不自禁感到驚奇的人物。
羅昱這個人在我們年級的出名程度幾乎與江悅等同,畢竟是級草。他是學生會的干事,年級活動的御用男主持。他的成績雖不如江悅那么高那么穩,但也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三好學生。
兩位可以相提并論、出手炫耀的優秀學生一齊鬧出這種事,年級組長那張氣到發綠的臉似乎已經可以想象。
據說羅昱早上發現那份情書的時候一幫男生在旁邊起哄,被路過的班主任和年級組長抓個正著。
運氣真差,我只好這么評價。
至于是怎么扯上江悅的…有一種說法是,有人偷偷告狀。
我不置可否,但歐陽晴對此表現得相當氣憤。
退一萬步講,那個人也喜歡羅昱好了,平時江悅跟羅昱玩得比較好,所以他嫉妒,和江悅算是情敵,但告狀也太不厚道了,尤其是江悅還沒做過這種事,搞不好啊,情書都是他塞的呢!
聽歐陽晴的語氣,她似乎已經如此斷定。
不過羅昱和江悅關系好,這說不定就是老師們“火速斷案”的最主要依據吧。不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他們還能像從前一般要好么?
再后來,我們被一陣敲門聲驚擾,歐陽晴立馬止住了話頭。
305大教室掃除,能不能來一個人幫忙,一個就好。那位敲門的同學這么問。
歐陽晴自告奮勇地去了,她一向很積極。
4月4日,是個能用晴空萬里來修飾的好天氣。
這天難得我吃完午餐沒與歐陽晴同行,她要還兩星期前在圖書館借的書,匆匆吃完飯便走了。
我沿著東側的樓梯向上爬,是我喜歡的安靜。我想我能有個好心情,如果沒看到黑板上用白粉筆抄錄的一串學號的話。
以下學號的同學請在午休時去辦公室找英語老師。黑板上這么寫著,我看到了自己的。
不情不愿地從筆袋中摳出一支黑筆,我朝教員辦公室走去。
英語成績一向不靈光的我,自然是沒什么資格抱怨的。
遠遠地,我看見五個高矮不一的身影在辦公室門口站成一排。
走近了再看,羅昱竟也在其中…這會讓人產生一種大喊“號外,號外”的沖動。
我倏地想起今早桌肚里塞著的那張嫩黃色信封,十足小清新的調調。里面僅藏著一張卡片,上面印的是摘自林徽因先生*詩歌中的一句: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如果還有后續,那應當是這樣的。
四月是真真正正的四月,至于應不應景不大好說。如果是當作情詩來對待,那倒是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前呼后應。
想起今早教室內大面積受災,每個人的桌肚里、不論男女都摸出同樣的“情書”。
是哪位勇士搞出這樣的大新聞?
大家討論個沒完——原來“罪魁禍首”在這擱著吶。
“我的午休啊!我想去踢足球!”
“唉,站著真無聊。不如我們來局狼人殺?一狼,兩民,一預言家,一女巫,嘿,剛好五人。”
“上帝呢?沒有上帝你玩個龜龜。”
“哦,是哦,那就一神兩民?”
“行了,被女魔頭發現咱們罰站罰著罰著還玩上了,那豈不是明天中午也交代了?”
“可是站著無聊啊!腿還酸!既然肉體上已經受苦了,還不能自己找點樂子嘛?”
“那你背課文吧。老鄭是不是說明天默阿房宮?”
“嘿,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
他們會像以前一樣要好的。
我得出了結論。
輕扭門把手,我走向辦公室最里面找到英語老師的工位。
我湊近她,嗅到她常用的鈴蘭香護手霜,她給我講我訂正了一遍還錯的表語從句。
在湛藍的天光中,我拿著錯題本從教師辦公室走回教室。教學樓u字形的設計使得辦公室與我們教室之間形成了本樓層最遙遠的距離,明明直線距離是最近的。
我從半開放的走廊向對面眺望,少年們穿著干凈的白襯衫,陽光映在他們肩頭。盡管他們的站姿并不筆挺甚至隨意,卻頗有些像四月的風滌過人間。
那么,我們何不假設有這樣一個人叫小A,是他暗戀羅昱,是他偷塞情書,是他嫉妒江悅,是他在情書曝光后嫁禍給江悅或是沒有站出來承擔任由江悅被誤會…我們何不讓這個沒有名也沒有姓的小A背負青春懵懂里所有的不好?
*注:先生:有先接觸陌生的事物的意思,引申為先接觸陌生事物的人,所以古代稱別人先生有向別人學習的意思,達者為先,師者之意。后延申為對人的一種尊稱。——來源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