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藥
- 禧從天降:攝政王爺小刁妃
- 園林小生
- 2089字
- 2020-03-24 09:51:14
崔禧低著頭也不去理他,露出的長長一段皓頸在太陽底下白的發亮。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崔禧第三次揚起的棒槌上的泡沐似乎是多了些。不待那棒槌再載著它們一齊落回水盆,便擅作主張齊刷刷飛去了齊恕臉上。
遠在一旁站著的陳慶瞧見了這幕都嚇了一跳,張開雙臂站著,一聲“王爺小心”喊了一半就斷在了嘴里。
齊恕也一下子僵僵地站在原地,連衣擺都仿佛靜止了。偏偏崔禧似乎一無所知,仍在一下一下捶打著衣物,直到察覺到氣氛不對,回頭才看到齊恕涂滿了泡沫的那張盛怒的臉。
只是跟昨天不同,今天她可沒有慌慌張張地跪下,反而直勾勾盯著齊恕那張相貌威嚴卻因沾著泡沫而顯得滑稽的臉一眨也不眨地看,甚至還不自知地勾起唇角笑了下。
比起她來,陳慶倒是慌張的多,連忙四處找來毛巾遞過去。齊恕把臉擦凈了,盯著崔禧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問道,“你笑什么。”
崔禧又把頭低下,繼續洗自己的衣服,“沒什么。就是覺得好笑。跟昨天好像。好像注定的一樣。”
聽到這話,齊恕臉上的怒氣似乎也消了幾分,只微微斂著眉,盯著崔禧的眼眸黯了黯,一言不發。
“哎,王爺,你什么時候過來的?”遠遠地張嬤嬤扭著肥胖的身子走過來,臉上笑得燦爛。
“張媽。”
齊恕側退一步,對著張嬤嬤點頭致意。
“哎。”張嬤嬤走近了,催著他往外去,“去外面去,外面去,這里臟。”
說完了,瞧見他總是低著頭盯著崔禧,便問說,“怎么了,這丫頭惹你生氣了?別理她,死丫頭笨手笨腳的。”
齊恕搖搖頭,“沒有。張媽,這是御史大人家的千金,在我房里陪讀的。不是新買來的丫頭。”
“啊?”張嬤嬤驚訝地彎下腰,一手捏過崔禧的下巴,盯著她的臉看了看,若有所思,“怪不得。我就說嘛,這么細皮嫩肉的,什么活也不會干,哪里是什么丫鬟。那,那對不住啊,我也不知道。還當她是躲在書房偷懶呢。沒搞砸什么事吧?別回頭那個什么御史大人怪罪過來......”
“沒事沒事。”齊恕擺擺手。
陳慶在一旁憋笑,那個御史大夫早入了土,想怪罪怕是也沒這機會。
張嬤嬤手勁大,崔禧的下巴被捏的生疼,等人一放了手,輕吸一口氣,立即捂著下巴,對著張嬤嬤翻了個白眼。
一旁的陳慶看到了直覺得心驚肉跳。這個張嬤嬤可不是旁人,毫不客氣地說,齊恕就是她給當親兒子養大的,也算是齊恕的半個娘了。要不是她脾氣怪,說什么也不肯安安分分地去后院當個管家主婦,現在整個攝政王府可就她說了算了。
其實崔禧瞧見了也覺得奇怪。
她不傻,一眼就看得出齊恕跟這個胖嬤嬤關系匪淺。她奇怪的是如果這個胖嬤嬤是齊恕珍視的人,而且地位似乎也不算低,為什么她會不知道最近府里來了個御史大夫的千金呢?
雖說自己確實沒什么分量吧,可這事兒不管在誰家都是個值得嚼舌的話頭吧?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叫張嬤嬤的先前教育下人的時候,那幫丫鬟似乎也并不當回事。
這可有點反常。
崔禧心里還犯著嘀咕,肩膀一輕,又被人給拎了起來。
這回是齊恕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了。崔禧不敢鬧小脾氣,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下次不要亂跑了。”
這話說的,是我自己想亂跑的嗎?崔禧吐吐舌頭,悶頭應聲“哦”。隨即小跑著跟上前面這個高大的男人。
看不出,齊恕人焉兒壞,身材道挺不錯,背還挺寬。正腹誹著,前面那個人卻停了下來,擰著眉毛回身,盯著她的腿問道,“腿又怎么了?”
“沒事。”崔禧彎下腰輕輕捶了幾下腿,“就是磕了一下。”
齊恕卻不信,眉眼間閃著疑惑,“是張媽打你了?”
“沒有沒有沒有。”崔禧搖搖頭,“就是自己磕了下,沒甚么大礙。”也不知是怎么的,她并不想告訴齊恕說這是張嬤嬤把她從窗子里揪出來的時候碰的。至于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可能這個張嬤嬤跟她奶奶有些像?
齊恕見她不說,也不再多問,隨口問陳慶,“還有藥嗎?”
“有。”陳慶在身上摸了摸,變戲法一樣從腰帶里掏出一個青花瓷的小瓶。崔禧好奇地盯著他們兩個看,齊恕卻又擰起眉來,“坐下。”
坐下就坐下,兇什么兇......崔禧被他嚇得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翻個白眼。虧她剛剛還覺得齊恕沒那么壞,還能體察到她的腿傷。沒想到下一刻立即就變回原形了。
齊恕瞧見她又撅起了嘴,心里也是又氣又笑,這個家伙,喜怒哀樂,什么都敢顯露在臉上。到底是個孩子。
齊恕清了清嗓子,回回神,隨手把那瓶藥丟進她懷里,“醫治跌打損傷的,自己抹上。”
“哦。”原來是給自己送藥的,感激之余崔禧忍不住抬頭多看他一眼。
要說實話,這張臉不生氣的時候似乎也還挺順眼,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齊恕見她半天沒動靜,周圍仆人來來去去清掃王府的動靜實在鬧得人心煩,不免有些煩躁地催促,“不用就把藥拿回來。”
“用用用!”崔禧趕忙把頭低下,給自己涂藥。
一旁的陳慶瞧見了直覺得心疼。“少倒點少倒點,抹開了就夠。”
他給自己治箭傷可都不曾用那么些,這個小家伙可好,膝蓋蹭破點皮就要用去小半瓶。
崔禧看到上午碰見的那個小侍衛現在心疼地五官皺在一起,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種復仇的快感,一張小臉洋溢著笑,刻意再多倒一些。等心滿意足了才把那藥瓶還回去。
不想齊恕卻退開一步,滿臉嫌棄地把藥瓶推回去,“你用過的,你以為別人還想要?還是自己留著吧。”
想要呀,怎么不想。明明只是給涂個膝蓋擦傷,怎么一整瓶藥就這么易主了呢?陳慶驚得目瞪口呆,敢情主子是把自己的寶貝藥拿去送了個順水人情,借花獻佛也不是這么宰自己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