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看著盧瑟，感激的道：“嗯，明天一早我就去鎮里的榮耀庭進行斑爐測試。盧瑟表哥，謝謝你，幸好還有你?！?

“凱蒂夫人的病還沒見好嗎？”

“嗯?！?

“卡爾，你放心，不管我父母怎么想，我肯定會幫你們的，以前凱蒂夫人經常給我們這些孩子送好吃的……”

送走了盧瑟，卡爾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給凱蒂夫人喂了一些米湯，自己也吃了一些稀飯，他就開始躺在床上籌劃。等去了安其拉，要先想辦法預借一部分薪水，給凱蒂夫人買藥。

然后自己要努力學習，爭取盡快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值夜人，讓凱蒂夫人的病好起來，讓家里的日子好起來。

以前，凱蒂夫人本打算等卡爾到了十六歲，通過斑爐測試后，就送他去城堡兵士學院，爭取成為一名見習騎士，日后重振盧西家的家族榮耀。

可是后來事事都出了差錯，父親去世后，曾經的承諾成了泡影，白紙黑字的字據成了廢紙，盧西家僅剩的兩個人成了瘟神，親戚舊友都避之不及，此時再想去培養一名騎士，已經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天剛微亮，卡爾就奔著鎮里走去。

榮耀庭，是鎮中心最高的建筑，頂端的巨大太陽神符永遠都閃爍著金光，相距數十里都能看得到光芒。

斑爐測試是整個大陸證明一名斗士能力等級的通用方法。每名斗士通過修煉各種斗士功法，提升攻擊能力，獲得相應等級，憑借等級贏得名望和地位，勢力和財富。

榮耀庭內部通常都有兩個通道，一個是給有爵位的貴族和士官提供的，另一個是給平民使用的。

青山鎮榮耀庭，第一層大廳，是十級以下的測試區。

到達五級，現場就可以領取石斗士徽章，被授予戰士籍。

修煉到達十級，將獲得鐵斗士徽章，成為一名真正的斗士。

這一天的斑爐測試已經開始了，卡爾排隊走進榮耀庭一層，在一扇黑色大門前靜靜等待。

由于來的很早，前面只有一個人。

沒多久，嘎吱一聲，大黑門開了一條縫，第一個進去的男子興高采烈的鉆了出來，手里攥著榮耀庭開具的斑爐測試符文，奔跑著出了大廳。

卡爾緊跟著拉動大黑門，他終于知道這個大黑門為什么每次都開一個小縫了，它實在是太沉了。

卡爾全力一拉，大門緩緩滑動開啟。

幸好卡爾身材瘦弱，門稍開了一點，他就擠了進去。

里面，黑漆漆的空間，看不出大小。

在幾十米遠的前方，擺放著一個氣息蒸騰，金光閃閃布滿符文的方型爐子。爐子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的榮耀庭服，面無表情的看著愣在那里的卡爾。

卡爾快步走上前，聽從指揮，將右手放在了爐子前方閃著金光的位置。

“嗯？換另一只手?！鄙聿母叽蟮暮谝履凶芋@異的望著爐子上煙氣中幻動的符文圖案，沉聲說道。

卡爾緊張的換了左手，爐子上方的的煙氣圖案隨之消散，兩個呼吸后，再次凝結，竟然跟初次的圖案一模一樣。

“前輩，我的斑爐測試是幾級??？”卡爾有些焦急的問道。

“那個，你稍等一會，我去去就回……”

沉穩的男子竟有些慌亂，扔下卡爾，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沒過一會，一個矮個老者出現了，頭發花白，鼻子上卡著一副水晶眼鏡，黑衣男子緊跟在他的身后。

老者沒有去看卡爾，而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蒸騰在空中的圖案。

過了好一會，嘖嘖稱奇道：“怪事情，怪事情，原來真的有這種奇異的身體??？我一直以為書中記載的只是猜想，沒想到……”

老人伸手捋著胡須，轉頭看向一臉懵的卡爾，微笑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卡爾.盧西。”

“盧西？曾經烏海城的騎士團長昌達.盧西是你什么人？”

“是我祖父?！?

“哦，你的祖父是一名榮耀的騎士?？枺愠錾笤苓^什么大傷嗎？

“嗯……，兩年前曾經發過一次高燒，好了以后我就忘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

“哦，那可能是因為這個……”

“先生，我的斑爐測試是幾級？是非常普通嗎？是一級嗎？”

“不，孩子，你的測試極其不普通。百年來，整個烏海城，甚至是整個圣光之國都從沒有一個人跟你相同，你的資料將會載入史冊!”

看著老頭閃著精光的雙眼，卡爾忐忑問道：“啊？那我是多少級？”

“零級。”

“零？”

“對，一般人通常會測出來一級，說明身體內的戰斗血脈并不突出，可以從事別的工作，但不適合煉體修行斗士。

而你的測試結果是零級，說明你的身體里沒有一點戰斗血脈，不能通過修煉進化身體?？?，不要太灰心。其實，零級和一級差別不大，不做斗士，也可以干很多別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卡爾的雙頰一陣滾燙。

零級？始料未及。

雖說自己沒做什么壞事，但是這樣的一個測試結果讓他不自覺的一陣羞愧。這就像是所有成年人一起去做兒童數學題，而自己居然一個也沒作對，這已經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了，而是證明了自己是個白癡。

卡爾測出百年不遇的零級體質的消息，沒到半天就已經在青山鎮家喻戶曉，可能再過幾天卡爾的大名就會傳遍烏海城，甚至整個圣光之國。

卡爾是個殘廢，卡爾患有絕癥，卡爾被妖獸咬過，卡爾是個淫棍作踐壞了身體，數不清的傳說版本流傳在大家的茶余飯后。

卡爾要瘋了，他一出門就有人圍在一起對著他指指點點，不出門，還有人好奇的向他家里的院子打探張望。

更讓他煩的是，斑爐測試零級，就算安其拉的老板再心善，也不會養一個殘廢做值夜人吧。

做不了值夜人，就沒有收入，凱蒂夫人的病一天重過一天，要怎么辦呢？

能借的地方都試過了，如今已經沒有一點辦法。

他都開始想著是不是可以向全城的人賣參觀票，宣傳語就是：只需一個比達爾，就可以近距離參觀斑爐測試零級的卡爾。

后來這個想法被盧瑟表哥扼殺在了搖籃里，他大罵卡爾道：“你要是不想立即氣死凱蒂夫人，就別動這歪腦筋?！?

盧瑟表哥經常被一群長舌婦背后叫做“木驢”，說他呆笨，空有一身力氣，既不會交際辦事，也沒有上進，不會有大出息。

但是關鍵時刻，又是盧瑟幫助了卡爾，他不但偷藏了薪水借給卡爾，還介紹卡爾去安其拉做茶童，就是服侍安其拉的賭徒客人們喝茶。

每月三十個比達爾，雖然不能和值夜人比，但是終歸是一份收入，能暫時解決家里的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