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

“羅素哥哥，你要說什么？”

“我要走了。”

程心迷茫地問道：“你要去哪里啊！”

“也許很遠，也許很近……”

“那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此時的他們已經走到試劍所門口。

羅素苦澀地笑了笑。

“也許永遠都回不來了。”

程心的眼睛又一次濕潤了，她哭著問道：“羅素哥哥，你怎么了，別嚇我啊。”

羅素突然笑了出來：“小傻瓜，我是騙你的！”

他刮了刮程心的鼻子，將指環還給程心。

“有了這個你哥哥的病應該就能治好了……”

“哥哥有一件事情要辦，也許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到那時候的我可能有些變化……不過那也是我。不用擔心。”

羅素輕輕推了下程心。

“去找程智吧，他應該等你很久了。”

“羅素哥哥……”

“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

羅素向她點點頭，她慌忙往試劍所跑去似乎不想給羅素反悔的機會。

“既然已經約定好了，就一定好回來。不管怎么樣，怎么樣，你都要平安回來。”

羅素笑了笑，他轉過身來笑容漸漸消去。

神秘人在走之前對他說了一句話。

“載你來格嶺鎮的馬車停放處見。”

知道那個地方，知道那個馬車的只有羅素一個人，神秘人這樣對他就是在表明自己身份

“影子……我們來了，你已經在等我了嗎？”

在羅素想象中影子是窮兇極惡的，他應是帶著自己情緒中的負面部分分離出去。

而他作為抽離負面情緒的本體幾乎不會有憤怒、嫉妒等情緒，這代表著如果讓影子占到很大的份額的話，那他將占據將來的主導位置。

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的話，他不打算光影合一，他寧愿永遠和他分離也不愿意親手養育一個仿佛怪物一般的自己。

羅素抱著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向格嶺鎮的大門。

遭受了如此傷勢，羅素本可以養好傷再去見影子，但是他已經等不了了。

只要影子還存在世界上一天，他就可能做出無法彌補的事情。

他已經想好，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去說服影子。

格嶺鎮和他來到時候一樣，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已經與剛到格嶺鎮的時候大不相同。

魔獸森林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樣，他剛到這時候的心情也和現在差別巨大。

對于這個他只推說為：也許是摻雜了原身記憶的緣故。

他走出那扇門，沿著那條小路向下走。

他記得那輛馬車的模樣，也記得在馬車的前面似乎沒人架勢。

在馬車停過的地方一格戴著面巾的人再等著他。

“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另一個羅素，你好。”

“我已經等了你很長時間了。”

影子羅素摘下面巾，露出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羅素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些天都在干什么，影子？”

影子羅素在聽到影子兩個字的時候，嘴張大又閉合。

影子羅素回答道：“我從醒來之后就在找你，我一直放心不下，最后在青蛙試劍所找到了你。”

羅素詫異地說道：“你早就找到我了！”

影子羅素繼續說道：“還有我將之前威脅我的那個人殺了……”

羅素突然警惕地問道：“你為什么殺他。”

影子羅素笑道：“因為這是我的執念，既然是執念我就必須完成。”

羅素皺起眉頭說道：“這不是你殺他的理由……就是他曾經想搶奪兵器，也罪不至死。”

影子羅素突然岔開話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理解中光影兩個個體是什么。”

這個時候羅素的警惕之心已經在提醒他不要回答影子羅素的話，但是如果不繼續與影子羅素交談的話就無法說服他與自己光影合一。

羅素說道：“在我的理解中光影的關系就是有光必有影……”

“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存在，這些黑暗代表了人心中最惡劣的部分。就算再賢德的人都無法避免這些感情的存在，因為這是發自人天性的東西。”

“而我就是代表光的那個個體，是剔除了負面情緒的存在。”

影子羅素這個時候問道：“那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影子呢？”

羅素下意識地回道：“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影子，我明明記得……”

“你明明記得自己沒有找到無名鐵劍，所以經過了魔獸森林回到了格嶺鎮。你記得自己沒有影子，所以光影合一中你是那個分離影子后沒有影子的個體。但是你想過沒有，影子從身體分離之后也沒有影子。”

“既然都是影子了，怎么還會再有影子。”

“下面我告訴你真正的故事吧……”

“在光影分離之后我醒來的你一刻發現自己的影子已經消失了，我先找到我的無名鐵劍，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無名鐵劍已經變身了暗影之間。”

“于是我打算去找你。在最初的時候我和你都想法一樣，為了防止一做出格的事情，我必須早點找到你。”

“當時我覺得你一定會格嶺鎮，因為格嶺鎮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當我見到在青蛙試劍所走出的你的時候，我疑惑不解，在我的認知里面影子代表負面情緒的部分不應是如此陽光的存在。所以我跟了你很長時間，才沮喪地發現你確實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為什么會這樣我也想了很久。”

“光影試煉中的提升告訴我必須獲得多場勝利……當時不明白勝利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還以為單純的只是在比試中取得勝利，或者和魔獸的戰斗中取得勝利。”

“但是當我將這兩件事都做過之后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而是和你-從我這里分出去的個體進行戰斗之后的勝利。”

“而且這個勝利的意思顯然不是比劍獲得勝利，我在劍術比賽敗于你之后發現我的份額并沒有減少。”

“所以我覺得這個勝利不是在擂臺上的勝利，也不是力量上的勝利……而是在精神上的勝利。”

“和自己戰斗力量再大也只會傷到自己，往自己身上打得越用力也只會讓自己越痛。只有在認知中取得勝利才算戰勝了自己。”

“想要在認知中戰勝自己就必須戰勝自己，而在你練劍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思考你和我的關系。”

“到底為什么你會毫無陰霾，即便有傷心的時候也會很快調整回來。”

“為什么影子……我認知中人最負面的部分反而代表了相對高尚的品質。”

“我一直在想啊想。”

“直到昨天我終于知道了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