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白雪皚皚,寒風凜冽。千里冰封的原野上,一片褐色的營地在這里格外顯眼。
這里是北胡人的一支:匈奴人。半年前,胡人集結大軍南下,意圖阻止大秦帝國的長城修建。而匈奴人在單于頭曼的帶領下,率十萬之師擊上郡。戰爭斷斷續續持續了三個多月,匈奴人始終無法擊破已經連為一體的長城。
無數族人倒在長城下,而那座號稱雁至不北的關隘依然高高屹立,將十萬匈奴擋在長城以外。寒冬來的比往年還早,當寒哨來時,頭曼果斷下達撤退命令,匈奴人雖未一統草原,但也是草原霸主之一,儲備足以過完任何嚴冬。而那些小部族就只能死磕長城。
匈奴人雖可以安然度過寒冬,但儲備只能支撐到開春,這就意味著匈奴人開春必須要去尋到道糧食。不然只能大量宰殺牲畜,來度過萬物生長的春天,等到夏季草原上的獵物們長肥,牛羊產下幼崽。方可彌補這個嚴冬的消耗。
天越來越冷了,漠北濱臨大漠,風沙大,但卻不那么嚴寒,這都得感謝長生天,賜予匈奴人高高的祁連山脈、烏拉爾山脈,擋住了北方的寒流。讓匈奴人的冬天都不會太糟糕。
這樣的寶地,也只有作為草原霸主之一的匈奴人才配享有。
“今年秋獵,損失太大,眼下寒冬已至,各部族要做好防寒準備,不要吝嗇糧食、食鹽、火炭這些外物。因為明年一開春,偉大得匈奴將在長生天的指引下一統草原。馬兒要養好,戰刀要磨利。”漠北王庭,匈奴首領頭曼坐在上位,看著下方的匈奴部族小首領們道。
“單于來年是準備吞并月氏、樓煩嗎?”王庭下方,匈奴萬戶大當戶巴薩道。
“不錯,這次秋狩雖未能突破南蠻子的烏龜殼,但也不是沒有收獲。此次秋狩,除我匈奴損失頗小外,其他小部族都損失慘重尤其是南邊的巴圖魯部、圖蘭部。只要開春,冰雪融化,大匈奴的勇士就可以用彎刀讓他們臣服在長生天下。有吞下巴圖魯、圖蘭后,大匈奴的實力將遠遠超過月氏、樓煩。一統草原,指日可待?!鳖^曼意氣風發道,匈奴之所以偷偷撤軍,為的就是這個計劃。南方的國度已經統一了,匈奴人再不統一,終將會被其一一擊破,就如同南方另外六個國度一樣。只有統一的胡人,方可與其一戰。
“父王,兒臣請兵,為父王踏破巴圖魯?!蓖跬ハ路剑粏T虎將站出來道。
請兵者,就是頭曼的大兒子:冒頓。日后的匈奴大單于,白登之圍的策劃者。
“哈哈!好!開春后你率本部破巴圖魯,然后到天山山脈匯合,這次,我要斬下月氏王的頭顱做酒器?!鳖^曼聞言,高興道。
“便宜冒頓了!”
“就是!”
“……”王庭中的匈奴貴族見冒頓幾句話就搶到一塊肥肉,妒忌道。巴圖魯雖是個大族,但經歷這個寒冬后,必然不是養精蓄銳的匈奴大軍對手,滅亡是注定的。這樣的肥肉,冒頓一口就獨吞了,如何不讓其他人眼紅?
“父王,兒臣不同意我大匈奴攻打月氏。”這時,冒頓的話打斷了王庭內紛紛擾擾的說話聲。眾人聞冒頓之言,突然沉默下來??粗^曼表態。
“你在說什么?”頭曼將不悅道。
“兒臣認為,匈奴真正的大患是秦人。明年開春后,我大匈奴應該在收服巴圖魯、圖蘭二部后,再擊破樓煩。匯合漠北草原、河南地的胡人們,全力攻擊秦人河南地。摧毀長城?!泵邦D看著頭曼道。
“秦人有高高的長城,精良的護甲,比大匈奴勇士射的更精準的弩手,秋獵還沒教會你打秦人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嗎?”頭曼看著冒頓道。
“就是因為代價大,所以才要打。南方的那個君主,是同父王一樣的王者。南人有路句話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所以哪位君主絕不會任由大匈奴坐大,其必然會揮軍與大匈奴一戰。若是其得知我等與月氏開戰,必然會乘機攻取大匈奴的賀蘭山,直驅狼居胥。望父王三思。”冒頓拱手道。
“那就戰,南蠻子出了長城,豈是我大匈奴的對手?”頭曼不以為意道。
“就是!秦人就只會躲在烏龜殼里,真不要臉?!蓖跬ブ械男倥F族聞言,紛紛道。
“昔日一趙國就打的北方胡人難以還手,何況滅六國之秦哉?秦能滅趙、燕、魏。戰力必然遠強于其。匈奴若是與其交戰,恐不測。為今之計。只有乘秦人根基未穩,奪回河南地,飲馬大河?!?
“想的到是不錯,但秦人的長城橫在北地,東西上千里。秦人不出來,怎么打?”頭曼不悅道。
“兒臣為父王引薦一人,父王可根據其提供情報決定打不打秦人。”
“是什么人?帶上來?”頭曼聞言,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