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禮的寡母，見郝歌又來看望兒子，她心里感覺有了一種安慰。感動得說道：

“郝歌呀！你師兄生病，多虧你經常過來看望于他。還給他抓藥，你就像我家勛禮的，親兄弟一樣啊……！”

“我們是師兄弟嘛！”郝歌說道：“本來就像親兄弟一樣。如今，我師兄生了病，我不來看他誰來看他呀？”

“唉——！難得郝歌侄兒，這么重情重義！可也救不了，你師兄的命呀！他的病，不是幾副草藥，就能治好的！他得的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呀！”

“大娘，你放心，大師兄會好起來的，什么病都會有辦法治的。”

“郝歌呀！你還小，你不懂。這個看起來不算大病的心病，如果不對癥下藥，最終也會要人命的！……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爹死的早，我們娘兒倆相依為命。如果我兒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老婆子可怎么活呀！看來我兒，要活活斷送在，那個叫藍兒的姑娘手里了！”

老太太說著說著，竟抹起了眼淚。郝歌被大娘的話搞懵了。他不解的問道：

“大娘，我師娘怎么大師兄了？她來過嗎？”

“你師娘！”老太太吃驚得瞪大了眼睛：”藍兒是你師娘？”

“對呀！藍兒就是我們的師娘！您怎么說藍兒害了大師兄？她什么時候來的？”

“唉——！造孽呀——！這孩子怎么會這樣子啊！傳出去不被人家笑話嗎！”

郝歌被老太太的話，搞得如墜五里云霧。不過，他也猜到了幾分原委。所以，他勸老太太道：

“大娘，你就別說大師兄了，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了！”

老太太氣得捶足頓胸，又心疼兒子，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她不由得埋怨道：

“唉！這個死心眼兒的孩子啊！明知道是個死胡同，你還要往里鉆。那個……什么……藍兒，有多好啊！害得你要死要活的。……”

“藍兒——！藍兒！是藍兒來了嗎？”

趙勛禮昏迷中，聽到有人提到藍兒，他猛然坐了起來。郝歌終于明白，他娘口中的心病的意思了。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上前握著師兄的手說道：

“師兄，是我，郝歌。是藍兒讓我來看你的。你看你這個樣子，藍兒知道了會生氣的，她說讓你快點好起來，把身體養好了。，啥時候見到藍兒，你才有力氣和她說話呀！”

“藍兒是這樣說的嗎？”

“那當然了！”

“我要吃藥！我要快點好起來！我不能再病下去了！”

“哦——！這就對了！”郝歌扶他坐了起來，把枕頭立起來，讓他靠著。哄著他說道：“要想快點好起來，就必須吃藥。”他沖著門外喊道：“大娘——！藥煎好了嗎？”

“好了！馬上就好！”

郝歌喂趙勛禮吃了藥，又哄他睡下。臨走又叮囑大娘道：

“大娘，您要按時給師兄吃藥，說話順著他。有什么事情，都要等他的病好了再說。過兩天，我給你們帶來一副‘特效藥’，也許，會扭轉局勢的。”

“郝歌侄兒！辛苦你了！你為你師兄就多費費心吧！”

“放心吧大娘！師兄會好起來的！您老也要保重身體啊！我回去了！”

“好！那你慢走啊！”

郝歌走后，老太太坐在兒子的病床前，看著昏睡中，日漸消瘦的兒子，心疼得又落下淚來。

云藍兒煎好了藥，雙手捧到公公床前，公輸般接過來，給父親喂藥。公須然緊閉著嘴，不肯喝藥。公輸般好言好語的勸道：

“爹，您張開嘴，咱們把藥吃了！吃了藥，才能治好病啊！”

“我不吃！”公須然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要再吃這苦水了！吃了也沒有用，我的病，我自己知道……。”

“爹您不要凈說些喪氣的話！”云藍兒也在一旁勸說道：“您會好起來的！但是，您一定要先把藥吃了呀！這樣才能快快好起來的。”

康氏老太太，不忍心看到，病入膏肓的老伴，那難受的樣子。她把臉扭轉到一邊，偷偷的抹著眼淚，對兩個孩子說道：

“你爹他不想喝這苦水，就不喝了吧！少喝一會，少遭一回罪。你們就順著他，隨他的意吧！”

“娘，爹不吃飯，若再不喝藥，怎么能行啊？……”

”別說了般兒！你去你姐姐家，看看他們再忙啥咧！怎么兩天都不來了……去把他們叫來吧！”

“好！我這就去。”公輸般把藥碗放在桌子上，對妻子說道：“藍兒，你在家里好好照顧爹，我去姐姐一趟。”

“好，你放心如吧！要快去快回呀！”藍兒看看病床上，氣若游絲的公爹。焦慮的說到。

“嗯！我知道了！”

公輸般急急忙忙的，去十里外的李家屯，去接姐姐而去。云藍兒坐在公爹的病床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康氏老太太，坐在床邊，不住的抹著眼淚。婆媳二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她們的神經，都是繃得緊緊的。密切注視著公須然的變化。

公須然微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多年的疾病，已經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如今，他兩眼深陷，顴骨高攏，消瘦的病容，慘不忍睹。往日的哮喘，今天出奇的平定了下來。看起來不再那么痛苦了。只聽到他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云藍兒不懂得，垂危病人的變化，將預照著什么。她認為公爹是睡著了，看起來沒有往日那種，痛苦的表情，應該是好的現象。她輕聲對婆婆說道：

“娘，你看我爹睡著了，他也不再喘了。只是，他的喉嚨里好像有痰似地。”

“嗯！你爹他是要睡著了，他太累了！就讓他睡吧！……不要——”

老太太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地，大聲說道：

“不要！不要讓他睡！……他爹！你不能睡著啊！兩個孩子還沒有回來呢！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你得等著孩子們回來呀！……”

云藍兒被婆婆那，語無論次的言語，和她奇怪的表情，給嚇壞了。她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于是，照著婆婆的分付，也喊叫起來。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