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一句話說的趙旭啞口無言，兩人再嘮叨一會后，老黃就交代他兩天后記得去澆水，本來是要過兩天再打電話通知他，既然他現在打了，就干脆直接說了。

得到老黃的許可后，趙旭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進老黃家不比進自家陌生。

趙旭二話不說，就直接去書房的抽屜里拿出用信封包好的鑰匙。

第二次打開老黃家的門，趙旭的內心也沒有多輕松。

之前是因為用偵測喪尸的法術照射出了紅光，讓他猜測到老黃已經被紅霧里面的喪尸病毒所感染，變成了行尸走肉。

這一次，這套房子里空蕩蕩，沒有任何危險，卻因為能夠佐證他之前的經歷，讓他感到忐忑。

一如記憶里的布局，趙旭直接越過客廳，打開老黃的臥室一看。

他這一刻感到哪怕沒有血樹從地底拔起，這棟樓都有點搖晃。

和記憶里并不完全一致的格局，原本藏著百卷現金大鈔的墻壁上，空無一物，那個他末日里拆下的架子已經不翼而飛。

趙旭難以自信地走過去，輕輕敲了下墻壁。

“咚咚”厚實的回音傳來，卻是那么刺耳。

趙旭直接把桌子橫移到中央空調的排氣口那里，整個拖動的過程發出巨響。

“老公，小聲點，等下樓下要投訴你了?！狈蕉涠浜屯蹰颊驹谒纳砗?，緊張看著他。

趙旭剛剛和老黃打完電話后，她們就覺得趙旭變得更不對勁了。

只是趙旭充耳不聞，靠著長桌的高度，他一下子蹬了上去，熟手得拆卸下排風口的隔網，然后趙旭點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鏡頭往里面一探。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沒有。

也許，連昨天的末日也本來就沒有。

一切，都是他的夢境，只是太逼真。

得到證實的趙旭雙手微微垂下，連剛剛拿著的隔網也無法握緊，直接掉到桌上，碰出幾聲回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連帶著手指都微顫著。

“老公？”

“姨丈？”

聽著互換，趙旭微微回頭，眼神卻很冷漠。

只是看著熟悉的容顏，又稍稍帶上了幾分溫度。

“你們，怎么才能放我回原來的世界呢？”

方朵朵豎起她慍怒時習慣的眉毛，她望著趙旭，“老公，不要玩了好么，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夢，如果有需要，我們慢慢來解決呀，或者你只是幻覺，我們一起去看心理醫生也可以啊?！?

“雖然你們很像，但你終究不是她啊。知道為什么么？”趙旭微微笑道，神色里仿佛帶著一絲嘲諷。

“老公，我真的聽不太懂你說得什么？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要生氣了哦?！狈蕉涠浔M量還保持著笑容看著趙旭。

趙旭望著眼前俏麗穿著孕婦服的方朵朵與t恤短褲的王楠楠。

“哎，你們可以在一段的時間騙過所有人。”

“也可以在所有的時間騙過一部分人。”.

“但是無法再所有的時間騙過所有人?！?

“收音機如此，夢境也是如此?！?

他對著這兩位人宣告著，實際上也是對著那位末日的幕后黑手宣告著。

“老公，如果你懷疑我們是假的，那你大可以問我們一些我們之前的問題啊，比如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我們結婚紀念日是哪天？只要你問得，是我們經歷過的，而我又能回答出來，不就證明我是真的么？”

方朵朵看著趙旭說著，她的臉色已經有著一絲疲憊。

趙旭原本不忍的心思在這一刻完全散去。

“你用我妻子的外貌，弄得這么逼真，還這么振振有詞要自證清白，也真是太分過了吧。我告訴你吧，我剛剛爬上來桌子，如果你真是我的妻子，你肯定回過來扶著我的。因為我之前摔過一次?！?

方朵朵聞言一愕，陷入困惑道：“老公，是你剛剛的樣子很可怕啊，我有點怕不敢去扶而已啊，好啦，我現在來扶著你?！?

說著她就要往前走。

“不用了。”趙旭突然一擺手，直接整個人坐下來，“其實我沒摔過，剛剛試探你真假而已而已。”

“老公，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方朵朵正要解釋。

“其實還是騙你的，我真有摔呢。”趙旭坐在桌子上后，雙腿搖晃著，又反口問道。

“老公，這樣吧，我剛剛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你確實摔過，我把你何年何月何日因為安裝什么東西在哪里摔到的說清楚，你就不要懷疑我了好么？”方朵朵說道。

趙旭忽然把頭低了下去。

“我知道，你們把我和朵朵以及所有人的記憶都讀取了，所以你才能編造出這么合理的夢境?！?

“老公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閉嘴?！壁w旭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第一次這么爽快對著這張臉說出這個詞。

“你知道所有事件，你也只能推導而已，但是我剛剛故意逼問你，其實不是問答案。而是問反應。”

趙旭搖了搖頭，“為什么你覺得你一天的觀察，就能超過我對枕邊人多少年的理解?！?

“我家朵朵才記不住我摔到是何年何月呢?！?

眼前的方朵朵急忙搖頭：“不是啊，那是——”

“你還是沒反應過來，就是真正的她，才不會像你這么多廢話，解釋這么多，不扶就不符，記住就記住，有什么好說的?！壁w旭笑著說道。

“真的，我好忙，我得回去救她們了，車身的護甲術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不到而已。雖然說不準這輩子我都無法逃離這里，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出去的路的?！?

“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說著趙旭就往前走去，直接越過兩人中間的縫隙。

就在趙旭走到客廳時，臥室里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老公，你不要走——”

“啊，姨丈，小姨暈倒了。你快點過來”王楠楠催促的聲音也傳來。

趙旭聽得雙耳一麻，他怕自己真的把持不住，一直在這個虛假的世界里陷進去。

他環視一下四周，直接猛得沖到客廳的擺架上。

直接從一把看著是飾品的刀鞘里抽出短刃，徑直往胸口刺去。

可正要捅進去卻發現自己這樣，很可能只是在這虛假的世界里躺在重癥監護病房里被救過來。

他露出一絲苦笑，暗自問候了創造這個虛假世界的幕后黑手全家，然后倒持著刃口，直接往必死之位斬去。

媽的，真快，真疼。

早知道送老黃的時候，別把刀口開得這么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