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希爾正坐在一架毀滅巨輪上看著斯利辛，而斯利辛一直在等的灰先知學徒，菲斯提特，正懸掛在毀滅巨輪的側面。

斯利辛暗自腹誹，不知道這個家伙把這么大個玩意兒藏在了什么地方，如果他決定走地下通道，他還打算開著這玩意兒在巖壁邊上兜風么。

不管托克希爾是否想開著它在巖壁上兜風，懸掛在這個巨大的帶著斬腿刀和次元炮的“倉鼠輪”上的滋味，想來不怎么好受，在斯利辛的角度甚至能看到菲斯提特的尿液沿著他的腳向著地面滴落。

這個可憐的小學徒顯然受到了非人（鼠人）的折磨。

“托克希爾，我可沒辦法給你供給燃料。”

斯利辛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他車后的奴隸鼠，他一聲不吭，不停地搖動著發動機——這并沒有必要，通常來說，是因為奴隸主們不愿意奴隸閑著。

這讓斯利辛有些奇怪，托克希爾此前的一百來個奴隸，已經被斯利辛裝到了食物運載用的手推車上，今晚扎營的時候，就會變成煙熏干肉、肥料、皮革和機械潤滑油。

他想，托克希爾應該明白魔鼠廢都中，關于他不喜歡奴隸鼠的傳言是真的，那么，托克希爾為什么會覺得他會讓這個身高一米四左右，皮膚甚至有些潰爛的佝僂著身體的奴隸鼠活下來呢？

斯利辛只能向一個方面想，這個奴隸有其意義所在，不能輕易殺掉，這個奴隸鼠潰爛的皮膚甚至讓斯利辛有它是大角鼠瘟疫一面的代行者的想法。

“當然，斯利辛，你不用供給燃料，事實上，把你整個氏族賣了，也供不上它一個月的消耗，抱歉，抱歉，我的意思并不是說你太貧窮。”

托克希爾帶著鼠人特用的尖笑聲說到，yes，yes，鼠人在面對同級或下級的鼠人，通常不會考慮自己的話是否在侮辱對方。

斯利辛抽動著鼻子，上下兩排尖牙磨了磨，嘴里幾乎感受到了一絲苦味，他并不因此生氣，這并不值得生氣，鼠人從來都是小人得志，是的。

但他卻要考慮自己的部下怎么看待這件事，雖然斯卡文鼠人并非像綠皮那樣“俺更大，俺更綠，俺更強，所以所有人都要聽俺的”，卻也是一種強者至上的社會結構。

“yes，yes，但恐怕過不了多久，它就和廢鐵沒什么區別了，沒用的東西是不該浪費次元石的。”

托克希爾張大了嘴，露出了他時常護理而潔白的牙齒，然后爆發出一陣狂笑，斯利辛能看到他嘴里粉色的嫩肉在大幅度的晃動，他笑得太夸張了。

“也就是說，那就是說，斯利辛，斯利辛，你會弄出一個比它更好的‘玩具’，是吧？是吧？”

他笑得更夸張了，帶著一種宗教儀式般的癲狂，斯利辛甚至擔心他會不會笑出自己的內臟碎塊，斯利辛退后了幾步，然后對他說到。

“當然，史庫里氏族的技術，不是你這樣只知道依靠大角鼠的廢物可以理解的。”

斯利辛毫不客氣的說到，他當然是對大角鼠臣服了，他當然遵守大角鼠的命令，但這是針對托克希爾個人的，他這樣的謾罵，相比，大角鼠也是不會在意的。

這話使得托克希爾的皮膚變得一陣陣的抽動，就如同他的毀滅巨輪上一點點跳動的次元火花，他和斯利辛的鼻子都開始不斷地抽動，在空氣中不斷地嗅著。

斯利辛身后的“氏族鼠”風暴鼠們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氛圍在此刻冷到了極點。

托克希爾突然向后倒去，然后嗤笑著說到。

“哦，大角鼠在上，我的老朋友，你竟然并不打算背叛史庫里氏族，也許你也聽說了，史庫里的那個老頭子，那個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他想做什么。”

“共和國里做皇帝罷了，鼠人分裂了太久了，我想，史庫里借此機會，統一全部的氏族，大角鼠的子孫便會占領整個世界。”

對于斯利辛而言，這當然是胡說八道，他很清楚，莫斯基塔宣稱加冕皇帝之后，史庫里氏族面對的是什么——一場持續四百余年的，在整個世界范圍內展開的，毫無意義的內戰。

但他并不打算說出自己所知道的，正如托克希爾也不打算對他說出自己真正知道的一樣。

“我聞到了謊言的味道，是的，是的，你的腺體出賣了你，我的老朋友。”

“哦不，不，托克希爾，那是興奮的味道，我愿意為了我的族長而戰。”

兩人都面帶著笑意不斷抽動著鼻子看著對方，仿佛現在是個無比和諧的場面。

氣氛再次寂靜下來。

“托克希爾，如果你再這么浪費時間的話，我們就得多一整天的行程，是的，那樣你需要支付四千次元石的補償款。”

斯利辛突然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打破了安靜，從山洞的洞口，他能夠看到，太陽已經斜掛在偏西的位置，顯然距離天黑已經沒有幾個小時了。

“我的朋友，你可真會講價錢。好吧，我們邊走邊談。”

托克希爾掉轉了自己的“倉鼠輪”，使它朝向山洞的洞口開動了，這讓斯利辛不得不望著他的背影，在他的手下不知道的時候，他又吃了一個癟。

這樣相互敵對的氛圍，又繼續維持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已經在一片泛著紅色的樹林中了。

“斯利辛，嘿，嘿，你得知道，所有人，是的，所有人，所有大角鼠的子孫只有一個使命，讓大角鼠的子孫統治整個世界，讓大角鼠君臨舊世界的廢墟。”

托克希爾仿佛是耐不住寂寞了一樣，突然轉過頭對著正在步行的斯利辛喊道。

“是的，但這并不妨礙我支持我的族長，你知道要征服整個世界需要對付多少個強大的勢力嗎？”

斯利辛并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也許是繼續一個小時前的那個話題，但他接過話頭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大陸西側和東側的人類玩意兒，各山峰的矮子玩意兒，胡子玩意兒，大漩渦的精靈玩意兒，各地的死人玩意兒、綠皮玩意兒，還有露絲契亞那些老蛤蟆帶著的蜥蜴玩意兒，你以為光靠現在的這點兒部隊就足夠了？”

“是的，是的，大角鼠的子孫無窮無盡，我們最后會打敗他們的。”

“是嗎？單說納迦什，我們和他打了兩百年，上千代人，我們贏了嗎？沒有。”

“我們需要更多的助力，是的，是的。我們需要更加強大的魔法或者替代品，我們也需要更加強大而且不會一觸即潰的戰士。”

“所以，我會殺掉全部的奴隸鼠，他們都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