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綠光后，托克希爾消失在了原地，一陣風吹向了他原來所在的位置，就如同托克希爾從來沒有存在于那個位置一樣。

斯利辛走上前去，感受著這里的魔法之風，它相當混亂，幾乎無法追蹤托克希爾的位置，雖然斯利辛追蹤他已經不再具有任何意義，但托克希爾的防備依然完全。

“主，主人？”

夏布上來，有些口齒不清地詢問到，他印象中的主人似乎是不會就這樣吃大虧的主，但現在？

“夏布，夏布，大角鼠的子孫忠于大角鼠，yes，yes，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角鼠，yes，yes你要記住這一點。”

斯利辛沒有看向夏布，看著甬道的盡頭說到。

“我們忠于大角鼠，yes，yes。所有人，該出發了。”

所有的氏族鼠、風暴鼠似乎都不太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的主人那么警惕那個灰先知而后又跪拜他，主人說的忠于大角鼠是當然正確的，但……

走在隊伍前方的斯利辛心情極其煩躁，是的，托克希爾讓他在如此多的部下面前丟臉了，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隊伍中的某一個鼠人就會反叛。

想到這兒，他的腳步變得沉重了起來，而他發現，背后的鼠群也開始議論起了剛才的事情。

“布列斯提特，一個氏族鼠，氏族鼠。在主人面前卻比我們還要搶眼了，主人說不準會重用他而不是我們，區區一個褐皮，褐皮短命鬼！”

“噓，小，小點兒聲……不過，要說的話，如果不是主人不允許出現傷亡，我今天晚上就做了他，做了他！”

“但，但不管怎么說，我們有主人特許的交配權，那些褐皮短命鬼還得靠打才能得到，他們的血統低賤，他們的身體羸弱，主人最終還是會向著我們的，yes，yes。”

斯利辛聽著這些討論，默不作聲，這符合他的預期，也符合他的計劃，只要“氏族”里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不出現反對他的聲音，這些私下的抱怨、議論都可以接受。

這實際上，是一種進步的表現，雖然是在排擠其他的異類鼠人，但也意味著這些鼠人出現了集體意識，yes，yes，他們學會了抱團取暖。

他們改變了，雖然只是微小的改變，但這些改變會投射到亞空間，反映到大角鼠的身上。

如果經歷了數代人的轉變，每一次轉變一點，最終，大角鼠這個代表著所有鼠人的神明就將徹底改變，這就是斯利辛的計劃。

但他卻沒能想到，大角鼠如此的敏銳，察覺到了他的企圖。

雖然托克希爾聲稱大角鼠希望看到他能走到哪一步，但誰有能準確把握一個斯卡文鼠人的心思呢，尤其是大角鼠這個集中了全部鼠人的狡詐，又有誰能真正相信他？

斯利辛已經完全明白，要完成計劃，必須要讓大角鼠需要他，是的，是的，不被需要的人在這個世界亦或任何世界都是沒有價值的。

一旦他不被需要，或者利用他的代價超過了他本身的價值，那么，等待他的，大概率是滅亡。

“大角鼠需要什么？什么？”

斯利辛走著走著，看到甬道盡頭出變得稍稍光亮，嘴里不自覺地把自己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主，主人，大角鼠需要我們為他征伐世界，需要我們將大角鼠的子孫布滿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夏布還是照例俯身回答了斯利辛的問題，但這當然不是斯利辛要的答案。

“yes，yes，大角鼠當然需要，但需要我們做什么呢？上戰場死戰不退的士卒，絕對優勢的軍隊，還是可以與一切神明對抗的科技？”

“主，主人，我不明白？”

“是的，你當然不明白，不明白。繼續前進，最終我們會明白的。”

“yes，yes，主-主人。”

眼前已經是甬道的盡頭，外面是巖壁之間天然形成的山道與雕刻山道交錯的復雜道路，這里依然是地下，原本是一些古老的存在在世界各地因為未知的原因修建的隧道網絡。

在數萬代人之前，魔鼠廢都下掘地機械的魔法能量爆炸引發了全世界的大型地震，讓這里變成了這個樣子。

原本應該是道路的地方變成不知道底部是什么的深淵，鼠人們只能在他們自己開鑿的山道上前進。

這里的道路寬的地方不到五米，而窄的地方只有一米多一點，雖然鼠人可以用爪子勾住巖壁不讓自己掉下去，但那種力道絕對無法勾住大型貨物。

對于載具——手推車繁多的斯利辛一行來說，這一段路相當不好走。

斯利辛看到自己的手表上走了一分鐘，隊伍僅僅走了不到四十米，這簡直是不可接受的龜速，要鼠人的肌肉強度、力量和身體靈活性比起人類要強很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自己內在的魔法能量雖然五年間都沒能測出極限，但想想也明白在沒有明確傳送坐標的情況下讓近兩百人直接移動整整六十八公里是絕對不可能的。

“主，主人，提利亞是摩爾斯氏族的授權狩獵場。我們，我們太慢了。如果，如果遇到摩爾斯的人，那。”

夏布說到最后，整個身軀不正常的顫抖了起來，斯利辛聞到了夏布腺體中散發的味道，那是恐懼的味道。

這味道使得斯利辛也產生了恐懼，這是鼠人的生理反應。

“那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夏布。”

他當即一巴掌打在了夏布的身體上，同時釋放出了憤怒的氣味，掩蓋了夏布的氣味，這才使得恐懼的氛圍減弱了許多。

“主、主人，我的意思是，既然只有六十八公里的距離，我們是不是從地面上走過去更方便一點？地下通道，太，太危險了！”

夏布捂著自己的肚子，痛苦地說到，他當然知道主人為什么打他，在魔鼠廢都主人的宅子里，主人曾明確地說過，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放出恐懼的氣味，他已經嚴重違規了。

“嗯？”

斯利辛聽到地面，鼻子抽了抽，是的，是的，他之前居然沒有想到這一茬。

“yes，yes，對啊，走地面通道，我們的速度將比人類快得多，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他們的騎兵部隊，他們騎兵部隊大部分集中在提利亞王都，靠近魔鼠廢都的地方……對，對，我們可以走地面行軍。”

斯利辛隨手掏出五枚次元石硬幣丟給了夏布。

“你，有功，這是賞你的。”

“yes，yes。主人是世界上最慷慨的偉大存在。”

“馬屁精。”身后的隊伍里不知道誰低聲罵了一句，但這只能讓夏布變得更高興，yes，yes，那些人事嫉妒夏布，嫉妒夏布從主人這兒得到了很多賞賜。

“有誰研究過這附近的隧道？”

“主人，我，我研究過。”在許多鼠人因為這個問題發愣的時候，一個帶著眼睛的風暴鼠興奮地說到。

“是的，是的，主人，前面三百米后，我們走右側的分岔口，盡頭轉入直向下方的一個通道，出去之后就要一個螺旋甬道直接通往地面的一個隱蔽洞穴。”

“是嗎，那么，我們就走這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