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紫陌急得差點直跺腳。

楊德妃笑道：“好了，紫陌，你要知道你和綿檸是結發夫妻，再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比得過你。當好你這個王妃，處理好王府的人際關系，拿出王妃的氣度，這才能贏得綿檸的心。至于那莫良娣，她是皇后所賜，綿檸就算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也要做足了樣子。你的心胸大度一點，不要終日纏繞在兒女私情上。本宮有些乏了，你也早點回王府吧。”

“是。”紫陌不甘心地離開。

紫陌搭著蘋兒的手，輕聲怨道：“蘋兒，你說母妃是不是不疼我了，從前，我若受了欺負，母妃肯定會幫我的。”

蘋兒說道：“王妃，奴才聽說四小姐最近常入宮陪伴德妃娘娘，逗得娘娘很是開心。而王妃進宮，總是說些爭風吃醋的話，娘娘自然不愛聽。”

“綠茹？”紫陌氣憤地說：“她不過是個庶出的丫頭，生母只是舞坊的歌女，母妃這是怎么了，偏要抬舉這樣的人。”

蘋兒說道：“王妃，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會討好人。恕奴才多言，王妃您就是太端著了，世人都喜歡聽奉承的話，王爺也不例外。方才，娘娘也說了，王妃您現在是王府的正經主子，要懲治誰，要獎賞誰，都由您說了算。不過，當務之急，王妃要想著怎么籠絡王爺的心，早日懷上王爺的嫡子，可不能讓東廂房那位搶了先。王爺的第一子，若又是嫡子，那么皇上和娘娘會更加看重。”

紫陌仔細想了想，說：“蘋兒，幸好有你為我著想。你說得對，懲治那個奴才有的是時間。”

這幾日，采薇尋遍了整個司苑局，仍舊沒有無根之花和不敗之花的頭緒，反倒有了機會跟芳蕊聊幾句。芳蕊幫著思忖肅王出的題目，想了半天，說道：“王爺的話這么高深，跟那說禪的僧人似的，搞不懂。”

“說禪的僧人？”采薇忽然靈光一現，笑說：“芳蕊，謝謝你，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芳蕊疑惑地說：“姐姐，你說什么？我不明白啊。”

采薇說道：“你幫我去找兩株花，一株是木百合，一株是優曇花。”

芳蕊臉上寫滿了不解，采薇笑著催促她快去辦。選好了花卉，又派人直接送去了肅王府，采薇終于松了口氣，辦結了肅王的差事。

綿檸大婚之后，崇佶逐漸委以重任，許他參政議政，公務自然越來越忙碌，后宮鮮少見到他的身影。不過，每月他都會去翎秀宮給母妃請安，與采薇也常常不期而遇。

這日天氣晴好，采薇正專注著澆灌花卉，綿檸請了安出來，看著金黃的陽光撒在采薇身上，仿佛一件柔謐的紗衣，襯托著她的安靜美好。綿檸看了許久，直到采薇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他才恍然回神。

綿檸走向她，說：“你送來的花，本王見了，卻不是本王所說的無根不敗之花。你是隨意找了兩株花敷衍本王嗎？”

采薇說道：“奴才哪敢啊，那就是王爺要的花。”

綿檸好整以暇地說道：“哦？那你說說看，本王親眼所見它們的枝葉茂盛，而曇花更是一夜即敗，與本王所說的毫不相符。”

采薇笑著說道：“王爺，木百合，又稱菩提花。佛家有詩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菩提樹既然不是樹，那就沒有枝葉，沒有根。所結的菩提花，當然就是無根之花。而送去王府的曇花，并非一般的曇花，而是優曇。傳說優曇三千年才開一次花，卻只能綻放一夜。三千年的等待，剎那的芳華，彈指一揮間，就成了永恒。所以，這個不敗之花，優曇當之無愧。”

綿檸說道：“你很會取巧，不過，這些都是你自己所想，卻不是本王心中所要的。”

采薇疑惑，問：“奴才水平有限，只能想到這些。若不合王爺的心意，那么還請王爺告知奴才哪里不對？”

“不急，你慢慢想，”綿檸卻神秘地笑了笑，說：“遲早有一天，你會想明白的，本王可以等。”

采薇低頭不語，雖然她所選的花沒有合他的心意，但至少目前看來，他已經不生氣了，應該也不會怪罪那晚她的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