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

郁羨笙站著，抬首皆是漠然。

陽光沾不到的角落里霉味生銹，悲哀地惹人生煩。

光路撒滿了細微的騰飛的顆粒，渺小得容易讓人忽略。

若是能被你發覺，那就做光路里的塵埃又何妨。

無病呻吟，有病不知。

來往路過的人匆匆瞥了郁羨笙一眼又匆匆走過。

他動了動，從口袋里拿起手機解鎖。

手機里面干干凈凈沒有一條信息。

郁羨笙想笑卻發現他勾不起弧度，只能沉默著等待著被人眷顧或者被人可憐。

郁羨笙斂眸，又從兜里拿出隨身攜帶的耳機線帶上又連接上手機。

點開音樂軟件，翻了翻卻遲遲沒有點開一首播放。

最后他依然帶著耳機，把手機頁面切換成微信，點開一個頭像在對話框輸入，手在鍵盤里敲了幾下后，點擊發送再把手機放在口袋里。

陽光打下來，他身上依然沒有光。

郁羨笙帶上口罩，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眉頭皺了皺但沒有把口罩摘下來，下臺階走到對面馬路的公交車站，等了兩分鐘上了一輛公交。

現在是早高峰，車上很多人，有些是從醫院里剛走出來的，有些已經坐了兩個站急著趕去上班，有些嘴里叨著韭菜餡的包子，一只手拿手機正在看著，一只手抓著扶把。

郁羨笙站在靠近車門的空位置里，即使帶著口罩，那些讓他很難受的氣味還是會聞到。

在很多時候郁羨笙只是一個冷漠的局外人，那些熱鬧不屬于他的，觀察著人生百態，只為自己寫作提供素材。

不滲任何感情，客觀闡述。

十幾分鐘后，郁羨笙在公司附近下車。

他摘下口罩露出那張蒼白的臉，粗喘著氣，想吐卻吐不出來，卡在喉嚨里。

郁羨笙微低著身子，正想緩解一下，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并且迅速走了過來。

郁羨笙下意識站直了身子，控制好面部表情，在來人走到他面前率先出口，“陸佳，你遲到了哦。”

陸佳剛下車遠遠就看到一個類似于郁羨笙的身影，正疑惑著人不是在醫院嗎？怎么到公司來著。

陸佳帶著疑惑慢慢走近，發現還真的是郁羨笙，接著就看到他貌似很不舒服，她就急忙走過去，生怕昨晚的情況又發生了。

陸佳還想著等會到公司請個假再去看郁羨笙的，“主編，你怎么在這”

郁羨笙笑，反問“我為什么不能在這”

陸佳一凝，正經地看著郁先生，認真地說道，“您這個時候應該在醫院的。”

“可醫生讓我出院啦”郁羨笙說的理直氣壯，面部表情無懈可擊。

心里卻在默默說道：盧醫生，請原諒我。

在醫院里正在抓緊吃著早飯的盧文突然打了個冷戰，還納悶著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所以著涼啦？真是奇怪。

陸佳看著郁羨笙的表情不像是說謊的，心里將信將疑，“真的嗎？”

郁羨笙誠懇地點了點頭，“真的，我沒必要說謊”

陸佳這么一想好像也是，主編沒必要說謊，更何況主編沒必要要騙她的。

看著陸佳的表情，郁羨笙就知道她是信了，笑的更溫和了，身后貌似還有一條白黑的小尾巴在搖啊搖，“先去公司吧，我已經跟紅姐把情況說清楚了。”

“啊？”陸佳一怔，“主編，你啥時候說的。”

他眨了眨眼，“剛才，不過陸佳你可要保密哦，不然主編我可是會……”郁羨笙故意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陸佳見狀一笑，瞬間感覺與面前這個人距離近好多。

原來他也不是那么不食煙火，那么不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