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自己的衣服，唐狄將疊好的游戲服放進私人儲物柜中離開，路過武游廳前臺時，還特意沖迎賓美女打了個招呼。
“我說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搞這么危險的舉動？”
唐狄走上地鐵后便開始抱怨。
“要是那個叫涅凰的家伙一時收不住手，我們豈不是輸定了？”
“放心。他一定會停手的。”
“切！你現在當然這樣說咯！”
唐狄不以為然。
“你厲害我承認，這么多比賽你一場也沒輸過。但剛才那種情況，你憑什么斷定他一定會停手？萬一他就是愣頭青，就是不停手，你就說你打算怎么辦？還真準備用鼻子試試他拳頭有多硬？”
“不，他一定會停手。”
“我是說萬一！萬一！你懂不懂什么叫萬一？”
對于白袍那種局面盡在掌控的語氣，唐狄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萬一他就是看你不順眼，一拳給你打過來你能怎么辦？”
“就算他最后真的不停手，我也早準備好了應對的辦法。不過，他終究還是沒讓我失望。”
“沒讓你失望？什么意思？”
“在這么多比試中，如果遇見一些實力還算不錯的對手，我都會給他們一次自主放棄的機會，也算是對他們的考驗。”
“有嗎？你想考驗什么？”
唐狄還是不懂，他不明白白袍給別人一次主動放棄的機會能夠考驗出什么東西。難道是退一步海闊天空？或者識時務者為俊杰？
“考驗他們的武感與境界。一般的普通武斗師，他們雖然實力不錯，但在武斗境界上卻沒有達到與實力所匹配的程度，也就注定了他們將來在武斗道路上很難有太大發展。在眾多對手里，只有這個涅凰明白了我的用意。也就是說，只有他才夠資格得到我的認同。”
唐狄滿臉鄙視的表情。
“喂！你說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裝逼過頭了吧？難道非得在最后關頭收手，將來才有大成就？有沒有這么懸乎？你是故意為了替自己辯解瞎吹牛的吧？”
“你聽不懂，那是因為你實力水準連入門級都沒達到，所以根本不了解什么才是武斗的真正意義。”
白袍輕聲一笑。
“人的身體就算再怎么訓練，也無法突破它本身的極限。而每個人體質的極限雖然長短不一，但都不會相差太遠。就好比你與辛恒，當你們體質都因為訓練達到力量的極限之后，如果你能抓起七百斤的東西，而辛恒最多也就能抓起八百五十斤，兩者差距并不會太大。況且，他在力量方面超越了你，其速度與靈活性就必定不如你，凡事都有兩面性，力量強大則靈活性差，靈活性強則力量匱乏。所以，武斗境界才是武斗的靈魂，也是拉開武斗師之間差距的最終因素。”
唐狄似乎終于有些懂了，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那為什么他在最后緊要關頭收了手，就能代表他的武斗境界高很高？”
“因為他不僅準確判斷出自己跟我之間的實力差距，還強行壓制了對勝負的執著和欲望。所以，基本達到了感之境的境界。”
“感之境？這又是什么東西？”
“這是在我們那個時代對武斗境界的實力劃分。分別為欲之境、感之境、意之境和神之境。”
“聽上去好像很牛掰的樣子。”
唐狄有點興奮。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訓練，只需要提升境界也可以變得很牛掰了？”
“你以為自己在看武俠小說？所謂意體相連，相輔相成。就算你境界達到了，沒有強大的體魄來支撐自己的意念，走上擂臺遇見真正高手一樣被打成白癡。”
“我去！照你這么說，那武斗境界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還不如訓練身體來的實在。”
“就是因為這種想法的武斗師有很多，所以他們到最后也只能停留在普通高手的程度，無法再更上一層樓。”
“憑什么呀？！憑什么大家實力差不太多，境界低的就打不過境界高的？”
“這么說吧，如果兩人的體質極限用數值100來衡量。境界足夠的人至少可以發揮出90以上的實力，甚至超過100極限達到110也說不定。而反之，可能連70的都發揮不出來。而這之間的差距一加一減，那就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懂了嗎？”
“那訓練可以提高身體強度，但是境界呢？境界水準又該怎么提升？總不能靠打坐吧？”
“靠頓悟。”
“頓悟？什么頓悟？怎么頓悟？”
“這只是一種有關武斗境界的概括，很玄妙。它既不是靠天賦得到，也不是靠努力得到。而是遇到某種重大事情后產生對武斗不一樣的理解。”
“一般情況下，武斗師一生將遇到多次頓悟，而每一次頓悟都能讓境界得到質的提升。所以境界沒辦法修煉，只能等待契機。”
唐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頓悟這東西太過縹緲，一時半會兒我也無法給你具體講述。反正，有些人窮極一生也不曾有過一次頓悟。而有的人，一生中卻有多次頓悟。”
“并且，武斗師自身的境界越高，頓悟的可能性就越低。因為當境界到達一定高度以后，早已對武斗有了很深的習慣和理解。可頓悟恰恰是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自然反應。所以，想完成破釜沉舟的頓悟需要極其罕見的苛刻條件，甚至說只能碰運氣，可遇不可求。而這正是我至今仍舊沒達到神之境的根本原因。”
“算了，別說了，我讓你越說越亂，還是先去找辛恒吧，讓他等了這么久。”
地鐵門緩緩打開，唐狄排隊走了出去。
“等下次碰到類似問題的時候，我們再來好好商量應該怎么辦。”
……
龍盤湖畔。
“旋風拳！”
辛恒張牙舞爪，發出一記重拳打向唐狄。
“掃堂腿！”
唐狄不甘示弱，亂吼一通低下身子閃避后用腿掃出半圓。
“通臂拳！”
“天山折梅手！”
“無影腳！”
“如來神掌！”
“黑虎掏心！”
“猴子偷桃！”
看到唐狄那猥瑣的動作，辛恒嚇得連忙后退。
“還能不能好好練下去了？！”
“你好意思說我？”
唐狄累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睛斜看著捂住下身一臉驚恐的辛恒。
“誰讓你喊些亂七八糟的武斗名字？什么無影腳黑虎掏心都來了！切！”
辛恒嘿嘿一笑來到唐狄身邊就地坐下，語氣討好。
“練了一天，怕你無聊，所以找點樂子。”
“對了，馬上就要開學了。距離高校武斗賽只剩下不到三個月時間，我們到現在還缺一個人，你打算怎么辦？”
唐狄直接躺在草坪上，順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放進嘴里咬住。
“如果到最后還湊不齊三個人的話，咱們所有努力可都白費了。我倒是沒什么，不過你打算報考武斗院的事，恐怕是沒戲了。”
“我也知道時間緊迫！可問題是現在放暑假，我上哪兒去找人啊？”
深吸口氣，辛恒露出堅定神色。
“沒關系，開學后我再好好找找，運氣好說不準可以找到那么一兩個？”
“我覺得沒那么容易。你得找有一定武斗基礎的人吧？不然我們靠什么拿到全國賽的資格？難道還真指望咱倆就行了？”
“我的實力恐怕夠嗆。”
辛恒神色一暗，但隨即想起什么，又露出充滿期待的眼神的看向唐狄。
“但是你可以啊！”
“我？”
唐狄帶著自嘲的笑容用食指指著自己。
“咱們一起訓練也差不多快兩個月了吧？你看就我的水準，你真覺得我可以？”
一想到唐狄最近跟自己的實戰表現的確有些差強人意，辛恒撇了撇嘴神色怪異。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你的實力應該很強才對。怎么現在感覺你這么……這么菜？和當初與明幽戰斗時簡直判若兩人。可不可以給我說一下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
唐狄頓了頓。
“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辛恒撇了撇嘴，有些意興闌珊，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立刻用手拍碰了碰唐狄。
“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在玩兒《武斗世界》嗎？”
“是啊？怎么了？”
唐狄將嘴里狗尾巴草弄得左右搖擺。
“你最近有沒有在里面遇見一個ID叫喬Mr云峰的人？”
狗尾巴草瞬間掉在草坪上，唐狄楞楞的望過去，他完全沒想到辛恒居然會突然提起這茬。
“沒見過，怎么了？”
辛恒表情苦澀，無奈嘆了口氣。
“這個人很厲害，近三百場比賽的勝率是百分之百，從未一敗。我跟他交過手，輸得很慘，只堅持了十五秒。”
“呵呵……是嗎？只堅持了十五秒？”
唐狄嘴角抽了抽，臉上的笑容很尷尬。中心嘆想，原來白袍最開始試手時只用十五秒就打敗的倒霉蛋是辛恒。
“原來那個人就是辛恒啊！”
白袍的語氣透出原來如此的腔調。
“是啊是啊！連辛恒也是你痛宰兩百多個人的其中之一。你看你多牛掰！”
“他真的太強了。”
辛恒完全沒注意到唐狄表情的變化，繼續自顧自的贊嘆。
“他出現的短短一個月時間，幾乎橫掃了全世界的高手，沒有一個人從他手里拿下過一次勝場，大家都在猜測他的真實身份，聽說甚至還有記者在到處找他。”
“大家真的都在找他？”
“對啊。”
辛恒臉上仿佛寫著八卦兩個字。
“就前兩天，武斗報的頭條說:神秘喬Mr云峰身份大白，天四省天陽市的十八歲天才終于浮出水面！”
不會吧？難道他們已經查出自己身份了？唐狄一臉錯愕。
“你猜后來怎么樣？”
“不知道。”
唐狄下意識搖搖頭。
“結果那倒霉蛋因為害怕，所以不承認自己是喬Mr云峰，后來因為那些人太過瘋狂，被很多黑客所人肉，最后被逼得發了瘋，直接送進了博愛精神病院。”
說完，辛恒無奈聳了聳肩。
“他被逼瘋了？”
唐狄瞪大眼睛，原本想跳出來指責那是一個騙子的話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對啊！人肉出來的結果發現他還真不是喬Mr云峰。這下所有人都閉嘴了，但沒有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你說他冤不冤？”
咽了口唾沫，唐狄與白袍對視一眼，看來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要暴露得好。以自己的小神經，恐怕還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免得到時候自己也被逼瘋，就只能去和叔叔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