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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鑒易知錄卷七

周紀

赧王

 乙未,四十九年,秦君廢其母,不治事。逐魏冉羋戎公子巿公子悝。以范睢為丞相,封應侯

 范睢日益親,用事,因說秦王曰:“臣居山東時,聞之有孟嘗君,不聞有王;聞有太后、穰侯,不聞有王。夫擅國之謂王,能利害之謂王,制殺生之謂王。今太后擅行不顧,穰侯出使不報,華陽涇陽擊斷無諱,高陵進退不請,四貴備而國不危,未之有也。臣又聞之,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主。淖齒而弒湣王李兌而囚主父。今臣觀四貴之用事,此亦之類也。竊恐萬世之后,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王以為然,于是廢太后,逐穰侯華陽君羋戎高陵君巿涇陽君關外,以為丞相,封應侯

 丙申,五十年,,取三城,救卻之。遂以師伐,取中陽;伐,取注人

 趙王新立,太后用事,求救于人曰:“必以長安君為質。”太后不可。師不出,大臣強諫。太后明謂左右曰:“有復言者,老婦必唾其面!”左師觸龍請見,曰:“賤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竊愛之,愿得補黑衣之缺,以衛王宮。”太后曰:“諾。年幾何矣?”對曰:“十五歲矣。雖少,愿及臣未填溝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愛少子乎?”對曰:“甚于婦人。”太后笑曰:“婦人異甚。”對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后賢于長安君。”太后曰:“君過矣!不如長安君之甚。”左師曰:“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媼之送燕后也,持其踵而哭,念其遠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則祝之曰:‘必勿使反!’豈非為之計長久,為子孫相繼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師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趙王之子孫為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此其近者禍及身,遠者及其子孫。豈人主之子侯則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君之位,封以膏腴之地,多與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托于哉?”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于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乘質于師乃出,師退。

 戊戌,五十二年,太子完逃歸。卒,立。以黃歇為相,封春申君

 己亥,五十三年,白起,拔野王。上黨降

 武安君,拔野王上黨路絕,上黨馮亭獻之趙王以問平陽君,對曰:“圣人甚禍無故之利。”王曰:“人樂吾德,何謂無故?”曰:“蠶食地,中絕,不令相通,固自以為坐而受上黨也。韓氏所以不入之者,欲嫁其禍于也。服其勞而受其利,雖強大不能得之于弱小,弱小顧能得之于強大乎!豈得謂之非無故哉?不如勿受。”平原君請受之。王乃使平原君往受地,封馮亭華陽君垂涕,不見使者,曰:“吾不忍賣主之地而食之也!”

 辛丑,五十五年,王龁上黨,拔之。白起代將,大破軍,殺其將趙括,坑降卒四十萬。

 王龁上黨,拔之。上黨民走廉頗長平,以按據之。遂攻軍數敗,廉頗堅壁不出,又失亡多。趙王怒,數讓之。應侯又使人行千金為反間,曰:“獨畏馬服君之子為將耳!廉頗易與,且降矣!”趙王遂以趙括將。藺相如曰:“王以名使,若膠柱鼓瑟。徒能讀其父書傳,不知合變也。”王不聽。自少時學兵法,以天下莫能當;與言之,不能難,然不謂善也。母問其故,曰:“兵,死地也,而易言之。使將之,破軍者必也。”及將行,母上書言不可使。王曰:“吾已決矣。”母因曰:“即有不稱,妾請無隨坐!”王許之。

秦王已將,乃陰使武安君為上將軍,而為裨將,令軍中敢泄者斬。至軍,悉更約束,易置軍吏,出擊軍。武安君佯敗走,張二奇兵以劫之。乘勝追造壁,壁堅拒不得入,而奇兵絕其后。軍分為二,糧道絕。軍食絕四十六日,人相食,急攻壘,欲出不得。自出搏戰,射殺之,卒四十萬人皆降。武安君曰:“已拔上黨,其民不樂為而歸卒反覆,恐為亂。”乃挾詐盡坑之,遺其小者二百余人歸

 壬寅,五十六年,孔斌為相,尋以病免。

 魏王子順賢,聘以為相,陳大計不用,乃以病致仕。

之始伐也,魏王問于諸大夫,皆曰:“若不勝,則可乘敝而擊之;勝則因而服焉,于我何損?”曰:“不然。,貪暴之國也,勝必復他求,吾恐于時受其師也。先人有言:燕雀處屋,子母相哺,呴呴相樂,自以為安矣。灶突炎上,棟宇將焚,燕雀顏不變,不知禍之將及己也。今子不悟破而患將及己,可以人而同于燕雀乎!”穿之子也。

 癸卯,五十七年,,圍邯鄲

 武安君病,使王陵,攻邯鄲,少利。武安君病愈,王欲使代之。武安君曰:“邯鄲實未易攻也,且諸侯之救日至。雖勝于長平,然士卒死者過半,國內空,遠絕山河,而爭人國都,應其內,諸侯攻其外,破軍必矣。”王又使應侯請之,終辭不行;及以王龁

 公子勝乞師,黃歇帥師救

 趙王使平原君求救于,約其門下文武備具者二十人與俱,得十九人,余無可取者。毛遂自薦。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世,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今先生處門下,三年于此矣,未有所聞,是先生無所有也。”曰:“臣乃今日請處囊中耳,使臣得蚤處囊中,乃脫穎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平原君乃與俱至,與楚王言合從之利,久不決。毛遂按劍歷階而上,曰:“從之利害,兩言而決耳!今日出而言,日中不決,何也?”王怒叱之,按劍而前曰:“王之所以叱者,以楚國之眾也。今十步之內,王不得恃楚國之眾也!王之命懸于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今以之強,天下弗能當。白起小豎子耳,一戰而舉鄢郢,再戰而燒夷陵,三戰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之所羞,而王不知惡焉。合從者為,非為也。”王曰:“唯唯。”乃與楚王歃血定從而歸。平原君曰:“不敢復相天下士矣!”因以毛遂為上客,而使春申君將兵救

 晉鄙帥師救,次于公子無忌襲殺,奪其軍以進。

 魏王使晉鄙秦王使謂曰:“吾攻,旦暮且下,諸侯敢救者,必移兵先擊之!”魏王恐,止晉鄙,壁。又使新垣衍邯鄲,欲共尊為帝,以卻其兵。魯仲連聞之,往見曰:“彼者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彼即肆然而為帝于天下,則有蹈東海而死耳,不愿為之民也!且未睹稱帝之害故耳。昔者九侯鄂侯文王之三公也。九侯鄂侯爭之強,故脯鄂侯文王聞之,喟然而嘆,故拘之羑里之庫,欲令之死。今俱據萬乘之國,各有稱王之名,奈何睹其一戰之勝,欲從而帝之,卒就脯醢之地乎!且無已而帝,則將行其天子之禮以號令天下,變易諸侯之大臣,奪其所憎而與其所愛,又使女子讒妾為諸侯妃姬,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將軍又何以得故寵乎!”起再拜曰:“吾乃今知先生天下士也!吾請出,不敢復言帝矣!”

初,公子無忌愛人下士,致食客三千人。有隱士侯嬴,家貧,為夷門監者。公子置酒,大會賓客,坐定,從車騎,虛左,自迎侯生。至,公子引侯生坐上坐,賓客皆驚。及平原君夫人,無忌姊也,使者冠蓋相屬于,讓公子。公子患之,數請魏王敕晉鄙救趙,及賓客辯士游說萬端,王終不聽。公子乃過見侯生,再拜問計。生曰:“吾聞晉鄙兵符,在王臥內,而如姬最幸,力能竊之。且公子嘗為報其父仇,如姬欲為公子死無所辭。誠一開口,則得虎符,奪兵,北救,西卻,此五伯之功也。”公子如其言,得兵符。侯生曰:“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有如疑而復請之,則事危矣。臣客朱亥,力士,可與俱。不聽,使擊之。”公子至晉鄙合符,果疑之。袖四十斤鐵椎,椎殺。公子勒兵下令曰:“父子俱在軍中者,父歸!兄弟俱在軍中者,兄歸!獨子無兄弟者,歸養!”得選兵八萬人,將之而進。

 甲辰,五十八年,白起

 王龁戰不利,武安君曰:“不聽吾計,今何如矣?”王聞之,怒,強起之。武安君稱病篤,乃免為士伍,遷之陰密。行至杜郵應侯曰:“之遷,意尚怏怏,有余言。”王乃使賜之劍,武安君遂自殺。人憐之。應侯乃任鄭安平,使將擊

 公子無忌大破邯鄲下。

 信陵君大破秦軍邯鄲下,王龁解圍走。鄭安平以二萬人降

信陵君不敢歸,使將將其軍以還。趙王欲以五城封公子,公子聞之,有自功之色。客有說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有不可不忘。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也。且矯令奪兵以救,于則有功矣,于則未為忠臣也。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于是公子立自責,若無所容。趙王自迎,與公子飲至暮,以公子退讓,竟不忍言獻五城。

平原君欲封魯仲連仲連亦不受,乃以千金為壽。笑曰:“所貴為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不忍為也!”遂辭去,終身不復見。

 太子之子異人逃歸。

 太子妃曰華陽夫人,無子。夏姬生子異人,質于數伐不禮之,困不得意。陽翟大賈呂不韋邯鄲,見之,曰:“此奇貨可居!”乃說之曰:“秦王老矣。太子愛華陽夫人而無子。子之兄弟二十余人,子居中,不甚見幸,太子即位,子不得爭為嗣矣。”異人曰:“奈何?”不韋曰:“能立適嗣者獨華陽夫人耳。不韋雖貧,請以千金為子西游,立子為嗣。”異人曰:“必如君策,秦國與子共之。”不韋乃與五百金令結賓客,復以五百金買奇物玩好,自奉而西,見夫人姊,而以獻于夫人,因譽異人之賢,賓客遍天下,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曰:“異人也以夫人為天!”夫人喜。不韋因使其姊說曰:“夫人愛而無子,不以繁華時蚤自結于諸子中賢孝者,舉以為適,即色衰愛弛,雖欲開一言,尚可得乎!今異人賢,而自知中子,不得為適,誠以此時拔之,是異人無國而有國,夫人無子而有子也,則終身有寵于矣。”夫人以為然,乘間言之。太子與夫人又刻玉符,約以為嗣,因請不韋傅之。

不韋邯鄲姬絕美者與居,知其有娠,異人見而請之。不韋佯怒,既而獻之,期年而生子異人遂以為夫人。邯鄲之圍,人欲殺之,不韋賂守者得脫,亡赴軍,遂歸。異人服而見夫人,夫人曰:“吾人也,當自子之。”更名曰

 乙巳,五十九年,,王命諸侯討之。遂入寇,王入,盡獻其地,歸而卒。

 ,取陽城負黍,斬首四萬。伐,取二十余縣,斬首九萬。赧王恐,倍,與諸侯約從,欲伐使將軍西周赧王,頓首受罪,盡獻其邑三十六,口三萬。受其獻而歸赧王,是歲卒。

東周君

 丙午。

 丞相范睢免。

 河東王稽坐與諸侯通,棄市。王臨朝而嘆,應侯請其故。王曰:“武安君死,而鄭安平王稽皆畔,內無良將,外多敵國,吾是以憂!”應侯懼,不知所出。蔡澤聞之,西入,先使人宣言于應侯曰:“蔡澤見王,必奪君位。”應侯讓之,曰:“吁,君何見之晚也!夫四時之序,成功者去。商君吳起大夫種,何足愿與?”應侯謬曰:“何為不可!君子有殺身以成名,死無所恨。”曰:“身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次也。三子之可愿,孰與閎夭周公哉?語曰:‘日中則移,月滿則虧。’進退贏縮,與時變化。今君怨已讎而德已報,意欲至矣而無變計,竊為君危之!”應侯曰:“善。”遂薦于王,因謝病免。王悅計,以為相,數月免。

 荀況蘭陵令。

 荀卿人,春申君以為蘭陵令。

荀卿嘗與臨武君論兵于趙孝成王前。王曰:“請問兵要。”卿對曰:“要在附民。夫仁人之兵,上下一心,三軍同力;臣之于君也,下之于上也,若子弟之事父兄,若手臂之捍頭目而覆胸腹也。故兵要在于附民而已。故之技擊不可以遇之武卒,之武卒不可以遇之銳士,之銳士不可以當之節制,之節制不可以敵之仁義。故招延募選,隆勢詐,尚功利,是漸之也。禮義教化,是齊之也。故兵大齊則制天下,小齊則制鄰敵。”王曰:“善。請問為將。”曰:“號令,欲嚴以威;賞罰,欲必以信;處舍,欲周以固;徙舉進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窺敵觀變,欲潛以深,欲伍以參;遇敵決戰,必行吾所明,無行吾所疑,夫是之謂六術。無欲將而惡廢,無怠勝而忘敗,無威內而輕外,無見利而不顧其害,凡慮事欲熟而用財欲泰,夫是之謂五權。可殺而不可使處不完,可殺而不可使擊不勝,可殺而不可使欺百姓,夫是之謂三至。凡百事之成也必在敬之,其敗也必在慢之,故敬勝怠則吉,怠勝敬則滅,計勝欲則從,欲勝計則兇。戰如守,行如戰,有功如幸。慎行此六術、五權、三至,而處之以恭敬無曠,夫是之謂天下之將。”臨武君曰:“善。”陳囂問曰:“先生議兵,常以仁義為本,然則又何以兵為哉?”曰:“仁者愛人,故惡人之害之也;義者循理,故惡人之亂之也。故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爭奪也。”

 民東亡,取其寶器,遷西周公狐之聚

 人遷而取其地。

 丁未,韓王入朝于

 戊申,秦王郊見上帝于

 庚戌,秋,秦王薨,太子立。

 辛亥,冬十月,秦王薨,子立。

 孝文王即位三日而薨,子立,尊華陽夫人華陽太后夏姬夏太后

 ,拔聊城伐取之。

 將攻聊城,拔之;或譖之燕王將保聊城,不敢歸。田單攻之,歲余不下。魯仲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將,曰:“為公計者,不歸則歸。今獨守孤城,兵日益而救不至,將何為乎?”將見書,泣三日,猶豫不能決,遂自殺。聊城亂,田單克之。歸,言仲連齊王,欲爵之。仲連逃之海上,曰:“吾與富貴而詘于人,寧貧賤而輕世肆志焉!”魏王問天下之高士于子順子順曰:“世無其人也;抑可以為次,其魯仲連乎!”

 壬子,呂不韋為相國,封文信侯

 東周,遷其君于陽人聚

 東周君與諸侯謀伐;王使相國帥師滅之,遷東周君陽人聚遂不祀。比亡,凡七邑。

三十七王,并東周君計八百七十三年。

秦紀

莊襄王

 甲寅,公子無忌帥五國之師敗之,追至函谷還。

 蒙驁,取高都魏王患之,使人請信陵君信陵君不肯還,其客毛公薛公見曰:“公子所以重于諸侯者,徒以有也。今急而公子不恤,一旦大梁,夷先王之宗廟,公子何面目立天下乎!”語未畢,信陵君色變,趣駕還魏王信陵君而泣,以為上將軍。求援于諸侯,諸侯聞之,皆遣兵救信陵君遂率五國之師,敗河外,追至函谷關而還。

安陵縮高之子仕于,守信陵君攻之不下,使人召,將以為五大夫,執爵尉,而使攻對曰:“父攻子守,人之笑也;見臣而下,是倍主也。父教子倍,亦非君之所喜。敢辭!”信陵君怒,使謂安陵君:“生束縮高而致之!不然,無忌將帥十萬之師以造城下。”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詔襄王以守此城也,手受太府之憲,其上篇曰:‘子弒父,臣弒君,有常不赦。國雖大赦,降臣亡子不得與焉。’今縮高辭大位以全父子之義,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負襄王之詔而廢太府之憲也。”縮高聞之曰:“信陵君為人悍猛而自用,此辭反,必為國禍。吾已全己,無違人臣之義矣,豈可使吾君有患乎!”乃之使者舍,刎頸而死。信陵君聞之,縞素避舍,而遣使謝安陵君

 五月,秦王薨,子立。

 生十三年矣,國事皆委于文信侯,號仲父

后秦紀

始皇帝

 乙卯,涇水為渠。

 欲疲,使無東伐,乃使水工鄭國為間于,鑿涇水為渠。中作而覺,欲殺之。曰:“臣為延數年之命,然渠成亦萬世之利也。”乃使卒為之。注填閼之水溉舄鹵之地四萬余頃,收皆畝一鐘,由是益富饒。

 丙辰,趙王薨。廉頗

 使廉頗伐魏,取繁陽孝成王薨,悼襄王立,使樂乘怒,攻之,遂出奔不能用。師數困,王復思之,使視尚可用否。之仇郭開多與使者金,令毀之。見使者,一飯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馬,以示可用。使者還報曰:“廉將軍老,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王遂不召。人迎之。一為將,無功,曰:“我思用人!”遂卒于

 丁巳,李牧,取武遂方城

 李牧者,之北邊良將也,嘗居雁門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輸入莫府,為士卒費,日擊數牛饗士。習騎射,謹烽火,多間諜。為約曰:“匈奴入盜則急收保,有敢捕虜者斬!”如是數歲,無所亡失,匈奴皆以為怯。士日得賞賜而不用,皆愿一戰。于是大破匈奴十余萬騎,單于奔走,十余歲不敢近邊。

 戊午,秋七月,蝗、疫,令民納粟拜爵。

 庚申,合從以伐,至函谷,皆敗走。

 諸侯患攻伐無已時,故五國合從以伐之。楚王為從長,春申君用事,取壽陵。至函谷師出,五國兵皆敗走。

 遷于壽春

 癸亥,夏四月,大寒,民有凍死者。

 秋九月,嫪毐作亂,伏誅,夷三族。秦王遷其太后于

 初,秦王即位,年少,太后時時與文信侯私通。王益壯,文信侯恐事覺及禍,乃以舍人嫪毐詐為宦者進之。生二子,封長信侯,政事皆決于。至是有告實非宦者,王下吏治懼,矯王御璽發兵為亂。王使相國昌平君昌文君攻之,戰敗走,獲之,夷三族。遷太后于陽宮,殺其二子。下令敢諫者死,諫而死者二十七人。茅焦請諫,王大怒,趣召鑊欲烹之。徐行至前,曰:“臣聞有生者不諱死,有國者不諱亡。死生存亡,圣主所欲急聞也,陛下欲聞之乎?”王曰:“何謂也?”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耶?車裂假父,囊撲二弟,遷母于,殘戮諫士;之行不至于是矣!令天下聞之,盡瓦解,無向者,臣竊為陛下危之!臣言已矣!”乃解衣伏質。王下殿,手接之,爵以上卿。自駕,虛左方,迎太后歸,復為母子如初。

 楚王完薨。盜殺黃歇

 楚考烈王無子,春申君求婦人宜子者進之,甚眾,卒無子。李園進其妹于春申君,既有娠,使妹說春申君曰:“楚王無子,即百歲后將更立兄弟,彼亦各貴其故所親,君又安得長保此寵乎!且君貴,用事久,多失禮于王之兄弟,兄弟立,禍且及身矣。今妾有娠而人莫知,誠以君之重,進妾于王,賴天而有男,則是君之子為王也。楚國可盡得,孰與身臨不測之禍哉!”春申君乃出之,謹舍而言諸王。王召幸之,遂生男,立為太子。妹為后,亦貴用事,恐春申君泄其語,陰養死士,欲殺春申君以滅口。王薨,先入,伏死士于棘門之內,刺殺春申君,滅其家。太子立。

 甲子,冬十月,相國呂不韋以罪免,出就國。

 秦王不韋奉先王功大,不忍誅,免就國。

 大索,逐客。客卿李斯上書,召復故官,遂除其令。

 宗室大臣議曰:“諸侯人來仕者,皆為其主游間耳,請一切逐之。”于是大索,逐客。客卿李斯亦在逐中,行,且上書曰:“昔穆公由余,得百里奚,迎蹇叔,求丕豹公孫支,并國二十,遂霸西戎孝公商鞅,諸侯親服,至今治強。惠王張儀,散六國從,使之事昭王范睢,強公室,杜私門。由此觀之,客何負于哉!今乃棄黔首以資敵國,卻賓客以業諸侯,此所謂借寇兵而赍盜糧者也。臣聞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江河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惟大王圖之。”王乃召李斯,復其官,除逐客之令,卒用謀兼天下。

 丙寅,呂不韋,自殺。

 不韋就國歲余,諸侯使者請之,相望于道。王恐其為變,賜不韋書曰:“君何功于,封河南十萬戶?何親于,號稱仲父?其徙處!”不韋恐誅,飲鴆死。

 戊辰,遣使稱藩于

 初,諸公子善刑名法術之學,見削弱,數以書干韓王,王不能用。于是作孤憤五蠹說難等篇,十余萬言。至是王使納地效璽于,請為藩臣。因說秦王曰:“大王誠聽臣說,一舉而天下之從不破,不舉,不亡,不臣,不親,則斬臣徇國,以戒為王謀不忠者。”王悅之,未用。李斯譖之,下吏自殺。

 己巳,太子丹亡歸。

 初,嘗質于,與秦王善。及秦王即位,質于秦王不禮焉。怒,亡歸。

 辛未,內史勝,虜王安,置潁川郡

 壬申,王翦,下井陘殺其大將軍李牧

 王翦使李牧御之。多與嬖臣郭開金,使言欲反。趙王使趙蔥顏聚代之;不受命,遂殺之。

 癸酉,,虜王遷秦王邯鄲

 故與母家有仇者皆殺之。

 公子嘉自立為代王。與合兵,軍上谷

 楚王薨,弟立。三月,庶兄負芻殺之自立。

 甲戌,太子丹使盜劫秦王,不克。遂擊破兵,進圍

 初,既亡歸,怨秦王,欲報之,以問其傅鞠武請約三晉,連,媾匈奴以圖之。太子曰:“太傅之計,曠日彌久,令人心惛然,恐不能須也。”頃之,將軍樊於期得罪,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鞠武諫不聽。太子聞荊軻賢,卑辭厚禮而請見之。謂曰:“已虜,禍且至小,不足以當。諸侯又皆服,莫敢合從。以為誠得天下之勇士使于,劫秦王,使悉反諸侯侵地,若曹沫之與齊桓公盟,則善矣;不可,則因而刺殺之。彼大將擅兵于外而內有亂,則君臣相疑,以其間,諸侯得合從,破必矣。惟荊卿留意焉!”許之。乃舍上舍,日造門,所以奉養無不至。

懼,欲遣曰:“行而無信,則未可親也。愿得樊將軍首及督亢地圖以獻秦王秦王必悅見臣,臣乃有以報。”曰:“樊將軍窮困來歸不忍也!”乃私見於期曰:“秦王遇將軍,可謂深矣,父母宗族皆為戮沒!今聞購將軍首,金千斤,邑萬家,將奈何?”於期太息流涕曰:“計將安出?”曰:“愿得將軍之首以獻秦王秦王必喜而見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胸,則將軍之仇報而見陵之愧除矣!”於期曰:“此臣之日夜切齒腐心者也!”遂自刎。奔往伏哭,然已無可奈何,乃函盛其首。又嘗豫求天下之利匕首,以藥淬之,以試人,血濡縷,無不立死者。乃裝遣咸陽,見秦王。奉圖以進,圖窮而匕首見,把王袖而揕之;未至身,王驚起,逐王,環柱而走。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操尺寸之兵,左右以手共搏之,且曰:“王負劍!負劍!”王遂拔以擊,斷其左股,遂體解以徇。

王大怒,益發兵就王翦中山,與易水西,大破之,遂圍

 乙亥,冬十月,燕王遼東,斬其太子丹以獻于

 李信

 秦王問于李信曰:“吾欲取,度用幾何人?”對曰:“不過二十萬。”問王翦曰:“非六十萬人不可。”王曰:“將軍老矣,何怯也!”乃使蒙恬將二十萬人伐謝病,歸頻陽

 丙子,秦王賁,引溝以灌其城。魏王降,殺之,遂滅

 人大敗軍,李信奔還王翦代之。

 李信大敗軍,引兵西,與蒙恬城父人因隨之,三日不頓舍,大敗之,入兩壁,殺七都尉。奔還,王怒,自至頻陽王翦,強起之。曰:“老臣罷病悖亂,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萬人不可!”王許之。于是將六十萬人伐,王自送至霸上請美田宅甚眾。王曰:“將軍行矣,何憂貧!”曰:“為大王將,有功,終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鄉臣,請田宅為子孫業耳。”王大笑。既行,又數使使者歸請之。或曰:“將軍之乞貸亦已甚矣!”曰:“王怚中而不信人,今空國而委我,不有以自堅,顧令王坐而疑我矣。”

 丁丑,王翦大敗軍,殺其將項燕

 王翦以南至平輿人悉國中兵以御之;堅壁不戰,日休士洗沐,而善飲食,撫循之。久之,問:“軍中戲乎?”對曰:“方投石、超距。”曰:“可矣!”既不得戰,引而東。追擊,大破之,至蘄南,殺其將項燕師遂敗走。乘勝略定城邑。

 戊寅,,虜王負芻,置楚郡

 己卯,王賁,虜王喜。還滅,虜王嘉

 王翦遂定江南,降百越,置會稽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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