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的狀態不太好，審訊工作是羅文正和丁小眉做的。其實，海水已經告訴了陸風那個殺他的男人的身份，侯三也沒有太多的抗拒，如實交待了他的罪責。

海水利用緝毒大隊的工作，脅迫侯三殺死了溫敏，并且在事后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林城。可是，侯三在離開林城的火車上遇到了一個人，對方連逼帶哄的讓他回來做一件事情，就是殺死海水。可惜，侯三在殺害海水后，卻被秦歌他們抓了個正著。

對于秦歌他們為什么會去城南咖啡廳門口，得到的答案就更加蹊蹺。并且經過侯三和秦歌他們描述，他們所說的應該是同一個男人。

“會不會這一切都是這一個男人在背后做好的局。他讓逼迫侯三去殺海水，然后讓秦歌他們過去抓侯三？”羅文正分析道。

“很有可能，這個男人對侯三說了，說他殺了他的學生，也就是溫敏。所以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溫敏說的她的老師。”左志斌點點頭說道。

“如果真的這一切都是溫敏這個老師在操作，那他真的太可怕了。”丁小眉驚聲叫了起來。

“好了，秦歌，你帶人讓侯三做一個畫像，你們不是也見過他嗎？比較一下，爭取能畫出他的樣子。”左志斌想了想說道。

“好，好的。”秦歌看了看旁邊的張嘉文，點了點頭。

“陸風回去了嗎？”左志斌問道。

“他狀態不好，海水告訴了他很多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海水被殺，他一時間有點無法接受。可以理解。”羅文正說道。

“那我們先根據現在掌握的線索，討論一下后面的破案方向吧。”左志斌說著站起來，向前走去。

陸風沒有回家，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向前。車窗半開著，風有些大，吹著他的頭發，但是他卻渾然不覺。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林城刑警學院所在的街道，他將車停了下來。然后看著前面，這里是他曾經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無數次他們在這里散步，游蕩，聊天，暢想未來。

現在，這里人很少，也許是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只有旁邊兩三家小店開著燈。其中一個小店是之前他們在這里上學的時候經常去的地方，陸風停好車，然后走進了小店里面。

很多年過去了，小店的模樣還是沒有變。六張桌子擺的整整齊齊的，上面貼著價格不高的菜單，還有可樂雪碧筷子醋壺。

陸風要了兩個小菜和幾瓶啤酒。

以前上學的時候，因為經濟條件有限，宿舍的人都是一起湊錢吃飯，兩三個小菜加上幾瓶酒就非常奢侈，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是在聊天，老板也明白這些學生的想法，也不說也不催，有時候看他們實在沒多少菜了，還送他們一盤花生米。

“我看你眼熟，是不是以前是這邊學校的學生啊！”老板忙完了，看到陸風一個人坐著，問了一句。

“是，我是這里的學生。”陸風點點頭。

“這里出去的學生大多數都是警察，你這么晚一個人過來，是不是以前的同學出事了？”老板說著坐了下來。

“嗯？”陸風抬起頭疑惑地看著老板。

“我在這十幾年了，這個小店別看笑，送走了這刑警學院好多學生。有時候總會遇到一些畢業好幾年的學生回來這里，有的就跟你一樣，一個人點菜喝酒，坐著發呆不說話。仔細問下才知道，原來是他之前的同學犧牲了，回來這里緬懷對方。當然，也有的是因為其他原因。不過，這個學校出去的大多數都是警察，工作也危險，也難為你們這些孩子了。”老板搖搖頭，嘆了口氣。

原來我們都一樣。

陸風沒有說話，倒酒喝了起來。

白小曼被殺的那天晚上，陸風，海水和吳明生也坐在這里喝酒，不過是悲傷的酒。三個人發誓一定要幫白小曼報仇，那天晚上陸風和海水喝的酩酊大醉，最后是吳明生扶著他們回去的。

五年前的日子，現在想起來，仿佛就在眼前。

如今，真相出現了，陸風卻并不高興，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與難過。

酒入喉，如烈火。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是昏昏沉沉的趴在了桌子上。

門外走進來一個女人，坐到了桌子面前，然后看著他。

離開的時候，女人幫他付了酒錢，然后扶著他上了車。

陸風坐在副駕駛上，靠著車背，已經睡著了，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女人做在主駕駛上，凝視著陸風。

外面有光打在陸風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柔。

女人發動了車子，然后向前開去。

車子顛簸著，陸風睡得很沉，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在夢里，他回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那里陰森恐怖，猶如一個監獄，里面的每個人都戴著銅面具，動不動就會打人，然后關禁閉。

“不要害怕，只有不害怕，我們才能離開。”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個女孩，對他說道。

“我們可以出去嗎？”他看著女孩問道。

“可以的。我們一定要出去。”女孩點點頭，堅定地說道。

“我們一定要出去。”陸風睜開了眼，模糊中，他看到一個女孩扶著自己，他對女孩說道，“珊瑚，帶我離開。”

扶著陸風的女人愣住了，眼里噙滿了淚珠，陸風沒有再說話，似乎又睡著了。女人抱住了陸風，然后將他放到了床上。

“水，有水。”陸風又開始說胡話了，整個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像一只在冷風中蜷縮的小貓。

“沒事了，沒事了。”女人坐到了陸風的旁邊，輕輕拍打著他的身體。

“害怕，害怕啊。珊瑚，你說我們會不會死？”陸風伸手一下子抱住了女人，然后整個人鉆進了她的懷里。

女人停住了動作，僵在了那里。

“好暖，好暖和。”陸風整個人將她抱的更緊了，然后身體壓在了她身上，嘴唇喃喃地說著。

女人揚起了頭，嘴唇正好和陸風的嘴唇貼到了一起，濕熱的欲望同時涌上全身，接二連三的是彼此的喘氣與呢喃。

疼痛撕裂的那一瞬間，女人抱緊了陸風，然后輕聲喊出了一個名字，“凌云。”

夜，如墨。

夢一樣的記憶，讓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