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蘭殿的過去1
- 靈狐釵
- 小魚糖糖
- 3070字
- 2019-06-08 17:59:27
接連下來的幾夜,夜夜羋睿都會聽到那個聲音,不是聽,是頭骨的共振。從一開始的有些懼意,到后來的開始好奇。
這夜,依舊是這個聲音將羋睿喚醒,看看身側(cè)的他已熟睡,天色還黑著,羋睿睡意全無,起身披上狐裘披風(fēng),穿上鞋,尋著聲音,打開了門,院內(nèi)無人,她繼而向前尋著聲音走,原本以為會有重兵把守的院門,此時正微微開著,門外一個人影也沒有,羋睿正納悶著,那個聲音又在她腦海浮現(xiàn),她推開門尋著聲音一路走一路尋。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見亮。她停在一處院門外抬頭看,門匾上寫著浮壁苑,她知道的,這里是司徒澈母妃的寢宮,這里是禁地。本著別再惹事的心理,她想轉(zhuǎn)身離開,正欲轉(zhuǎn)身,那個聲音又想起,這次好像真的是聽到的,用耳朵聽到的,聲音來自于門內(nèi)。好奇心驅(qū)使,她推開了并未上鎖的大門。
門內(nèi)的景致與門外截然不同,一入門去春意盎然,滿池蓮花飄香,河塘邊梅花開的也正濃,羋睿正在驚奇于蓮花竟與梅花同時綻放的奇景,抬頭卻發(fā)現(xiàn)這里與靈璧峰一樣,日月各占天空一邊,那個聲音又在召喚,羋睿有些熱,順手脫掉狐裘披風(fēng),沒有耽擱,尋著聲音繼續(xù)向前。穿過無數(shù)庭院,來到一處門房外,牌匾上寫有風(fēng)雅存,應(yīng)該是處書房吧。羋睿推開大門屋內(nèi)空無一物,屋內(nèi)迎門的墻上掛著一個巨幅山水畫,畫中遠(yuǎn)處有山近處有水,天空中日月共存,羋睿看著畫,突然風(fēng)起鼓動,羋睿發(fā)絲翻轉(zhuǎn),那畫中水紋波動,云涌風(fēng)起,羋睿被一陣勁風(fēng)推動一個不穩(wěn)向著畫的方向跌去,手碰觸畫卷的一霎那被吸入了進(jìn)去。待站穩(wěn)時羋睿已立于一艘木質(zhì)破船上,羋睿回頭,發(fā)現(xiàn)岸是一幅畫,畫中繪出的是風(fēng)雅存室內(nèi)的模樣。搖搖晃晃在水中飄向遠(yuǎn)方,船上再無他人,完全靠風(fēng)力推動前行,湖面煙波浩渺,羋睿完全驚嘆于眼前的一切,人在畫中游的意境應(yīng)該不過如此。
煙霧散盡,船靠岸,羋睿跳下船去,這是一座島,羋睿站在棧道上,看著島上長滿了墨竹,或者應(yīng)該說畫滿了墨竹。順著棧道向前走至墨林深處,一處不起眼的竹子搭成的屋子是棧道的終點。屋子沒有門,羋睿徑自的走了進(jìn)去。屋內(nèi)擺放著一個八仙桌,八仙桌上有貢品,供奉的是墻上掛著的一副美人圖。不同的是,這美人圖是朱紅色的,紅的有些刺眼。羋睿離進(jìn)看,好似這美人畫還未風(fēng)干,上面的紅還是殷濕的。羋睿伸手觸摸指尖一痛,收回手時,指尖已有血珠泌出。看到畫中她剛觸摸的地方也染上了她的血,她想伸手擦掉。那畫上的血漬竟和畫的朱紅融為一體了。
“你來了———”羋睿四下里觀望,無人,不禁寒毛倒豎,已經(jīng)夠邪性的了,不會真遇到鬼了吧。羋睿心想著。
“呵呵呵,哪有什么鬼。”她竟然知道她再想什么,羋睿更緊張了,四下張望,最終目光回到那副畫上,
“我等你好久了”天哪,真的是那副畫,畫中的美人對她微微笑。聲音不是用耳朵聽到的,而是頭骨的一種共振。羋睿雙手扶住太陽穴抬頭看著那副畫,畫中的她秀雅絕俗,自有著一股輕靈之氣,,左眼下一顆朱砂痣,神態(tài)憂傷,美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
“你等我”羋睿不解。
“該結(jié)束了,孩子,你與我都不屬于這個世界,就讓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回歸無極吧。”畫中的美人凄然,羋睿更一頭霧水了,不屬于這個世界,難道你也是穿越來的,還沒來得及問,腦海中這次不是聲音,而變成了圖像。
這應(yīng)該是一處山林,山泉汩汩,遠(yuǎn)處的村莊炊煙渺渺。天邊彩霞處飄來朵朵彩云,彩云落入山泉池旁幻化成七位絕色的仙女,嘻笑著踏入池內(nèi),華衫盡褪,肌膚勝雪。最小的那個仙女一時玩心大起,將她六位姐姐的衣服藏在了稍遠(yuǎn)的松樹下,再褪去衣衫放于池旁石頭上入水一同嬉戲,正在嬉鬧間,一個年輕的農(nóng)夫偷偷的趴在石縫中觀望仙女們沐浴,他順手偷去了石頭上僅有的一件紗衣,放于鼻下輕嗅。看的入神,農(nóng)夫踩到了一些碎石,聲響驚動了池中的仙女,眾仙女各自結(jié)印,藏于松樹下的紗衣便一件件回到她們身上,凌空于水面上的只有六位仙女,最小的那位仙女并沒有成功喚回自己的衣衫。六位姐姐不知與她說了什么便又幻化為云飄散而去,只有最小的仙女還在水中哭泣,這時那個農(nóng)夫拿著她的衣服出現(xiàn)了,聽不到說了什么,接過了農(nóng)夫遞來的衣服,便于農(nóng)夫一起回到了村莊。再后來她嫁給了他。他的村莊常與鄰村起爭執(zhí),她看他受傷,心疼,于是便助他戰(zhàn)勝了鄰村,后來他合并的村越來越多,再后來他成了州長,直到后來他成了北昭的王,而她,是他唯一的王妃。他對她卻沒有愛,只有打罵和利用。而她只有哭泣和委曲求全。他借助她的力量成就了自己的王者之路。他為她建造宮殿,卻只是為了囚禁她。后來她懷孕了,他不喜。她誕下子嗣那天,天生異象,她痛苦萬分,一個人承受著一切,還好母子平安,雙生子并未另那個男人側(cè)目。打開襁褓的一瞬間,他驚恐。雙生子,一個是凡人,另一個雖已誕生卻包裹在厚厚的冰霜中,男人提劍要斬殺。女子虛弱跪地苦苦哀求,兩道光影降下幻化成兩位道人模樣抱過冰封中的嬰孩,對女子說了些什么便起身直奔凌碧峰。雙生子只剩一個,女子盡心教養(yǎng),而這份母愛卻也成了他壓榨她的籌碼。她節(jié)節(jié)的被逼退,羋睿看的心寒,卻無能為力。男孩漸漸長大,小小是司徒澈的模樣,畫風(fēng)一轉(zhuǎn),孩童約么六七歲時,那個男人吃了敗仗,受了很重的傷,被送了回來,他與那女子撕扯,不知在爭執(zhí)什么,女子一開始憤然再后來慢慢妥協(xié)。
畫風(fēng)突轉(zhuǎn),再后來女子身上捆縛著經(jīng)文編織成的鎖鏈赤足踏上了祭壇。是祭祀,那女子便是祭物。跪在祭壇中央,為首的祭司一道符令,上百道黃色符紙變成只有一寸的短劍,均懸浮在空中,劍尖直指祭壇中的女子,一個結(jié)印,上百道短劍刺向那女子,穿透她的身體,那男子坐在祭壇下觀望,眼中冷漠沒有波瀾。她癱倒在血泊中。眼中盡是絕望與凄然。她的血凝結(jié)在早已布好的法陣中,混合著經(jīng)文裝進(jìn)祭司手里的瓶中,送入了丹爐,祭司用幻化出的一張白紙蓋在女子身上,女子血已盡失,白紙下消失無影,拓至白紙上一副朱紅色美人模樣。再后來祭司用一道符紙變成的五寸長釘將這畫釘于竹屋的墻上。或許是傷勢太重,還未等到仙丹出爐,那個男人便一命歸天。靈璧峰的兩位仙人取走了用那女子煉成的仙丹。畫面嘎然而止,思緒被拉回現(xiàn)實中,羋睿有點頭疼,望向那副畫,整理思緒。
“你是司徒澈的母親,那個仙姓女子?不對,仙鳳臣就是另一個雙生子,你也是仙鳳臣的母親,先前司徒澈說的先王和他母妃的故事都是假的,好混亂。”羋睿還沉浸在這個悲傷的故事中。
“孩子,拔掉這畫上的長釘吧,放我歸去吧,我等了你好久了,我累了,他將我釘縛于此,不過是怕我的力量被他人得到。人類終究是自私的。”說著一粒血淚滑下。
“孩子,就讓一切終結(jié)吧”羋睿還沒理清頭緒,身體便慢慢浮起,浮至與那副畫平齊,羋睿伸出右手鬼使神差的觸上那長釘,長釘卻像長了牙,感覺到手被吃咬住,好痛,拿不下也丟不開,好多的血水從手中流出,裹著經(jīng)文的長釘慢慢變紅,突然那長釘松口了,化成一道符紙,接著符咒消失變成一張黃紙。畫中的美人浮于紙面,凝結(jié)成一個極小的紅色的點,速度極快的釘入羋睿左眼下,羋睿吃痛的捂住左臉,就在同時突然地動山搖,羋睿來不及深究,慌忙跑出屋外,抬頭看到頭頂日月輪換,云騰翻涌,遠(yuǎn)處的山巒開始慢慢褪色。
羋睿快速地順著棧道往來時的路上跑,竹屋坍塌,她剛跑過的棧道也開始慢慢褪色。跳上來時的船,風(fēng)起,朝著來時的方向駛?cè)ィ念伾查_始慢慢變淡,靠近岸邊依然是來時風(fēng)雅存內(nèi)置的模樣,羋睿跳至那畫中,目眩一瞬間,回過神她已趴在地上,抬頭看到無數(shù)雙黑色靴子,再抬頭映入眼簾的第一人不出意外是司徒澈,但是站在司徒澈身后的那個胡發(fā)花白的男子,羋睿瞳孔緊縮,是那個祭司。比起羋睿的驚訝,顯然眾人們更吃驚,轟然一聲,羋睿回首,那山水畫已開始褪色,直至退成白紙一張,忽的一陣幽蘭的火光,那白紙自燃了起來,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