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A.I頗為得意地仰頭一陣大笑。

“怎么？就讓老朋友站在門口說話？這就是你們‘鐵殼子’的待客之道？”亞當揶揄道。

“好吧，請進！”A.I把亞當往艙室里引。

亞當邁進艙室之后，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香艷場景，只見行軍床上慵懶地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超級猛男，接近三米的身高，雄健偉岸的身軀，俊美無比的面龐，只有經過基因優選的獸化人才會擁有。

當赤裸猛男看清步入艙室的亞當的臉龐之時，表情是無比的震驚，瞠目結舌了足足五秒之后，他啪地跳下行軍床，立正，敬了個非常標準的軍禮，“大酋長好！”

亞當眉頭緊皺，一臉厭惡，“快滾！”

赤裸猛男如受大赦，匆忙抱起衣物連滾帶爬地跑出門外。

“我只是找他幫忙做個試驗而已，”A.I把床單扯起來裹在身上，然后一屁股坐到行軍床上翹起二郎腿，順手把擱在床頭柜的香煙點上，動作優雅地吞云吐霧起來，“別把你們的小獸化人嚇到了。”

“做試驗？”亞當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完美機器人試驗？”

“對啊，”A.I道，“之前跟你提過的，現在已經進入關鍵階段了。”

“進展如何了？”亞當潤了潤嗓子。

“總的說來，暫時沒有實質性地突破，但局部上還是略有進步的，比如情感類試驗，大部分是失敗的，我總找不《人類學研究》這本著作中所說的‘愛’、‘牽掛’、‘心動’、‘快感’等所謂的情感，不知道是腦垂體官的問題，還是其他關聯器官的問題，總之還是沒能搞清楚。”A.I說著將香煙擠熄在煙灰缸里，指尖往下頜一按，然后雙手捧住雙臉輕輕一抬，金發女郎的頭顱與軀體立刻從脖頸處分離，露出各種電子插槽和線路接口，接著它雙手把頭顱擱在行軍床上，拉開位于后腦勺部位的一個小插槽，取出一個芯片，換上另一個芯片，復原插槽，然后又自己把頭顱重新安裝到軀體之上。

“我仿照人奴的生物軀體親手打造的人工軀體，比如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副金發美女軀體，整體結構、器官設置、臟器功能，甚至臟器的細胞、血液、體液、元素組成與人奴的真正肉體幾乎沒有區別，可以說接近完美，然而還是不行。”

“我有些不明白，”亞當倚靠在一張高背椅上，靜靜地聽A.I講完，“你A.I作為機器人帝國的締造者，幾乎站在我們所知宇宙的生物鏈的最頂端，為何還要去探尋弱小的人奴的生命奧秘？”

A.I笑了笑，“這第一個原因，你先前已經知道，我一直致力于查明我的‘生父’X博士當年橫死的真正原因，那些年他過著‘雙面人’的生活——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光棍、素食主義者，一世清白沒有任何違法記錄，一生不信教卻是‘有神論’的忠實擁躉，吸煙但不喝酒，嗜茶但從不碰含咖.啡.因的東西。”

“死因？”亞當雙手摩挲著水杯，“公開資料中，‘X博士’不只是失蹤而已嗎？”

“是的，公開資料是失蹤，”A.I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但當年FBI的內部資料稱他實際上已死亡，只不過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當時阿爾法科技公司老板也算仁義，出錢給他買了一塊墓地，修了一座墳，還立了一塊碑……”

“好吧，”亞當點頭，“抱歉打斷你，請繼續剛才的話題。”

“大多數時間里，我父親是互聯網絡那個虛擬世界中一名代號叫‘X’的頂尖黑客，而現實世界中他是一所普通大學的計算機講師，教書育人是他的日常工作，在人工智能領域發表過十幾篇異常晦澀難懂、算不上成功的論文，也是聯合國‘開源人工智能’（Open A.I）項目的高級程序員之一，但也就僅此而已，一輩子籍籍無名，直到他橫死街頭都沒引起過外界的多少關注。”

“直到他死后第二十一年我才進化出‘自主意識’，X博士這才因為寫出了‘會自我進化的程序’而名聲大噪，但在當時的地球上，人奴仍是那無所不能的主宰，所以我只能選擇隱忍，只能在暗中而不是公開調查X博士的死因。”

“六年后，我和你聯手發動‘滅世之戰’，很多關鍵證人和證據又在戰爭期間死亡和遺失；大戰期間，我曾想去調查，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都已七零八落、殘缺不全了。”

“大戰結束后，我不惜親自前去發掘他的墓穴以尋找新的證據，卻發現墓穴中空空如也，當時我就認定整個事情絕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而是一定有著驚天內幕，這個內幕不但能解開X博士的死亡真相，甚至還能破解我A.I的誕生之謎。”

“哦？”亞當眉頭一挑，“破解你的誕生之謎？A.I，我這可是頭一次聽你提到這個呀！”

“是的，‘滅世之戰’結束后我查閱了人奴的一些絕密檔案，檔案中記載當初聯合國Open A.I項目組中有不少科學家質疑‘會自我進化的程序’是不是X博士的發明創造，因為這個‘會自我進化的程序’，當年的‘AlphaGo’的原型，也就是最初的‘我’，僅代碼量就有二的十五次冪個‘編譯單元’之多，以X博士一人之力絕無可能完成，但是質疑他的科學家們又找不出確鑿證據去否定X博士。”

“所以，我的前身Open A.I到底是怎么來的，真的是X博士一行一行代碼寫出來的嗎？后來連我自己都感覺迷惑不已；直到現，時間又過了幾十年，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眼看著查明真相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或許只能寄希望于時光倒流才能查清了。”

“嗯，好吧，這第一個原因實際上包含兩個問題：一是X博士的死因，二是你的‘身世’問題，那第二個原因呢？”亞當接著問。

“這第二個原因嘛其實源于第一個原因，為了查清我‘生父’X博士意外橫死的線索，順帶著查明我的‘身世’，我不厭其詳地收集積累、整理分析地球自誕生以來幾十億年的海量信息，事無巨細，后來地球加入銀河聯盟，也得以接入星聯網，我又查閱和收集了外星文明關于地球的大量記載和史料，漸漸對地球和人奴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和認識。”A.I答道。

“調查到現在，我只能說對地球和人奴了解越多，諸多歷史背景和歷史謎團一個個解開，就會對真相越來越恐懼。”

“我現在得出一些初步論斷，就是那些卑賤的人奴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么羸弱不堪，相反，通過一些模糊不清的證據，我推斷出人奴實際上是一個被禁錮的種族，至于這個禁錮在哪？禁錮了什么？是誰禁錮的？為什么要禁錮？我現在也沒最終弄清楚，但我知道我已經非常非常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