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施法者
- 雙感劍靈
- 鯨脊
- 2674字
- 2019-05-05 11:09:42
“……謝謝。”林夜然出神的望著窗外飛騰的白鳥,直到艾瑞·弗司又一次為他端來那個從未停止熬煮的火爐里的湯藥,這才回過神來鄭重的說道。
“倒是恢復的挺快。”艾瑞·弗司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想要正常活動還差的很遠。”
“勞煩你的費心了。”林夜然再次輕聲的謝道。
距離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后的第一次蘇醒雖然已經過了整整一周的時間,但恢復到可以正常說話的程度還是直到昨天才能做到的事情。艾瑞·弗司是白人精漢的名字,雖然從背景、職業、身份等各方面的情報來說到目前為止仍是完全未知,但從一周來每日下午都默不作聲的為他服藥和換洗掩傷的繃帶卻沒從沒有流露出半點不耐煩的性格來看,姑且算得上是可以信賴的人。
“倒是和我沒有太大關系。”弗司還是固執的搖著頭否認,“或許是天意吧,不僅沒有發現任何有威脅的創后感染,甚至連炎癥并發的高燒也僅僅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就消退了,接下來的話,應該只需要好好的靜養就可以了。”
“是嗎?”林夜然無聲的笑了笑,“那還真是幸運呢。”
“那么康復之后呢,有什么打算么。”
“嗯?”林夜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搖搖頭說,“……還沒有想過。”
“……”弗司擺了擺椅子,側對著林夜然坐下,“到目前為止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么。”
“嗯。雖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記憶好像被亂糟糟的揉成了一團,每次剛生出想要理順的想法就會產生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種情況的話,也不能排除是人為的可能呢。”
“人為?”
“是因為受創而導致的記憶障礙,還是先被人限制了記憶再用嚴重的創傷來掩蓋。”弗司瞇著眼看向窗外,“很難定論不是么。”
“限制記憶……這種事情也做得到嗎?”
“以你這個年齡段來推算的話,不應該沒接觸過啊……”弗司皺了皺眉頭,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至少有聽人說過的吧?除了一些相對罕見的物理手段之外,【施法者】和【竊法者】中都存在著能夠影響人記憶的術式。”
“施、施法者,竊法者……”聽著這種某種程度上來說無比熟悉的稱呼,林夜然全身一震,只覺得心頭一道電光劃過。
“是啊,【職業者】中的施法者和竊法者。”弗司搖搖頭,“看來記憶方面的問題比我想的還要嚴重。既然如此的話,其他的也不重要了,等能夠活動之后先去南邊的【蓋斯里】走一趟吧。那是附近最近的都市,無論是醫療建設或交通運輸方面都是最完善的。以你現在的狀況來說,或許需要【圣詠師】出手才能得到解決。”
“明白了。”林夜然木然的點點頭。怎么之前就沒有想到這種可能呢?游戲……竟然是游戲世界……可是為什么又會突然的就進入了游戲世界呢?任務……對了,是……任務。只是、是……什么任務?該死……
大顆的冷汗順著臉頰的弧度滑落,隨著回憶的繼續深入,交織著的痛楚又突然如藤蔓一般逐漸延伸纏繞而來。
差一點……只差一點……是什么任務……林夜然感受著思緒化作的手仿佛將牽纏的回憶逐步剝離的觸碰感,無聲的忍耐、抗拒著。
“痛!”但下一刻就被驟然的鈍痛感給打斷了。
“痛痛痛……”林夜然抽搐著平躺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扶著墻坐起身來,懵懵的看看自己的位置又看看弗司一臉淡漠的臉,雖然有點不相信,但還是得出了自己是被弗司直接砸到墻上的結論。
ovo?
“弗司,你丟我干嘛。”
“給你長長記性。”弗司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又摸出一支據說是用某處被稱作【荒山之坡】地方的特產——妖尾葉——特制的煙草,嫻熟的點上,“比如說,在對已經完成的術式沒有任何了解的情況下擅自做這樣的嘗試是會丟掉性命的,這樣的事情。”
“這、這么危險。”
“當然一般來說不會。”
“……”那你是鬧哪樣?
“那是因為對施法者本身來說沒有必要。”弗司無視林夜然郁悶的神情,噴吐著熏香的云煙,“簡單的來說,你可以把施法的過程理解為一道邏輯推理題,大體性的劃分成三個部分,目的,條件和過程。首先是目的,也就是你想要達到的效果,一般來說這是首先確定的,然后是條件,是施法者本身需要提供以達到目的所需要作出的支出,一般為魔能或是特定的施法材料,第三,才是過程。”
“聽起來倒是像煮菜一樣。”
“很簡單吧?但實際上的過程和過程之間的差別,卻太大了。”弗司的嘴角稍稍上揚,露出像是嘲弄的神情,“這之間的誤會,可是前人在不斷的質疑和自我否定中,爭斗了好幾代人才解決的問題,也因此造就了整個法師職業的分裂。”
“是指……施法者和竊法者嗎?”身為‘局外人’的林夜然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中一些微妙的地方,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嗯,施法,和竊法。”弗司把手交錯著抱在胸前,微微抬起頭,眼神變得空洞起來,“一種為了將‘天才’從普通學者中區分出來的殘酷,卻又現實的分類方式。”
但同時也是魔能職業者,或者說法師這個職業真正崛起的契機。
故事發生的那個時代,職業者遠不像現在這樣分門別類的那么清楚,只從戰法上籠統的分為戰士,法師,和醫師。
凡是畜養血氣,強健自身的都被稱為戰士。能夠溝通“法力”,完成術式的,則稱為法師。治病療傷的,全部簡單的歸為醫師。
但實際上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別說去學習那些晦澀的,需要導師指引的,甚至還需要一定天賦的術式了,在一個能有足夠食物以保證可以自己不會挨餓都已經很不容易的時代,讀書識字都是遙遠的奢望。
所以當時法師幾乎是作為一個貴權階級專屬的職位,甚至一度成為象征。
直到煉金術的萌芽,社會物質生活隨之顛覆性的發生了改變,才為之后法師職業步入平民化提供了足夠的時代背景。
那是以自稱為【鎧武士】的一群職業者為首的戰士階級在吸取消化了社會變革中以群眾為基礎的第一份紅利后發動的武裝對抗,也在后世被稱作【戰法協議】,所達到的創舉。
【戰法協議】,作為一個頻繁出現在歷史課本上的詞匯,簡單的來說就是包括了成立以學堂為核心在內的一系列基礎教育體系來培養具有職業者天賦,卻又缺乏指引的少年少女來維護職業者自身超然地位的‘單方面宣言’。
而在經過了一系列不可避免的文武斗爭之后,貴族階級因舊時代勢力太過龐大而轉型艱難的問題暴露無遺,最后在懸殊的戰力對比之下,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提案中包括比如提供基礎材料和導師,定期舉辦考核,以及維護戰法聯盟體系——也就是現在【職業者協會】前身——穩定等等在內的大部分內容。
當然雖然這從之后來看是時代進步、社會構造變革的必然,但當時的老爺們可是氣的很,只是也沒辦法,只能不斷進行反正那幫泥腿就是讓他們學也學不會,學得會也沒咱自家的娃學得快,到頭來也是白費勁的安慰自己。至于繼續反抗?那才是開玩笑的話,沒看見第一個宣稱反對的貴族還沒來得及作出什么實質性的破壞呢,就被人群呼啦啦的把莊園圍了個層巒疊翠一副很熱鬧的樣子,嚇得都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反抗是不可能再反抗的了,而且仔細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情況下,那也就只能……了啊。我們能怎么辦?我們也很絕望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