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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小翠

“關于碼頭,這個好說,我多次強調,只是暫時替你代管而已,我并沒有多大興趣,只要你把該還的銀子還上了,我將拱手讓出碼頭便是;而關于小翠姑娘的失蹤,與我有何相干的?俗話說得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我來說,當然是件小事情,難道,我說得不對嗎?”趙明說得很直白,“四老爺,你要是想她想得發瘋,完全可以報官嘛,何必在這里浪費口舌呢?”

“你,簡直是豈有此理?!?

“老爺,您別生氣,他就是強盜邏輯,我們得用事實說話?!惫芗倚赜谐芍竦匕参恐?

“對,老爺別生氣,強盜邏輯,用事實說話?!笔莺稃W鵡學舌,重復了一遍。

“趙明,我人證物證俱在,看你還如何巧辯?”四老爺說著,叫管家拿出一封信,遞給趙明。

“哈哈哈……這就是你說的物證?”趙明打開信箋,大致看了一遍,大笑著說道,“那人證呢?”

“人證就是我?!惫芗已壑檗D了轉,站了起來,回憶著把他所見到的情況向大家講述,“當時,我去磨坊巡查時,聽到茅屋里有動靜,開始以為是我家老爺在里面……所以,我也沒太在意,可后來,卻從茅屋里快速地出來兩人,其中一人肩上好像扛著什么軟棉棉的東西,一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可看清那兩人是誰?”趙明問。

“沒看清楚,那兩人蒙著面?!惫芗一卮?。

“為什么不把兩人攔下來?”

“我哪敢啊,那兩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惫芗艺f著,悄悄觀察四老爺的臉部變化。

“好,接著說下去。”

“是,”管家點點頭,“過了好一會兒,見茅屋里沒有任何動靜了,我就壯大膽子,走了進去,發現……發現……”

“發現了什么?”趙明追問。

“發現小翠姑娘不見了?!彪m然大家知道小翠已經失蹤,但并不知道是在磨坊的茅屋失蹤的,所以還是很吃驚的。

“這么晚了,小翠姑娘怎么還在茅屋?你又怎么會去茅屋?這個情節是不是得有所解釋呢?”丁東邊聽邊分析,感覺不合情理。趙明叫他別打斷對方,示意對方接著說下去。

“后來,我在八仙桌上發現了一封信,對,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封信。”

趙明聽完,再認真地把信看了一遍,笑著對四老爺說:“四老爺,這件事情卻實不是我們干的,再說,馬大當家的未必會看中小翠姑娘……”

“二爹,怎么說到我爹爹了?”馬玉柔等人并不知道小翠失蹤的經過,所以一直沒有發言,如今被說到馬蜂,她便問道。

“柔兒,你先看看這封信?!壁w明把信又給了她,她快速地看過,很激動地對四老爺等人說:“我爹怎么可能還會娶女人呢,這封信是你們編出來的吧?!?

“讓我看看,”天孝也把信看了一遍,思索著說道,“這封信有問題,馬玉柔,我也相信爹爹不是那種人?!?

“哼,都認賊作父了,當然是一個鼻孔出氣?!惫芗依淅涞貙μ煨⒄f,“肯定是你們受鳳凰山的指使,把人劫走的,不然,被還會有這么大的膽大?!?

“對,小翠姑娘一定是被你們給劫了,趕快把人交出來吧。”瘦猴站了起來。

“盜亦有盜,我貓耳嶺雖然干的人劫富濟貧的營生,但從來都是劫財,可從來都沒有劫過色,兄弟們說說,是不是這樣的?”趙明還是很淡定地搖著蒲扇。

“千真萬確的,我們從不干那種齷齪的勾當。”丁東補充道。

“說得倒是比唱得好聽,萬一是那個馬蜂色心大起,對小翠姑娘有所圖謀,請去做了壓寨夫人呢?”管家見四老爺打算放棄追究,又挑撥道。

“我都說了,爹爹不是那種人的。”馬玉柔羞紅著臉,出面澄清。

“四老爺,你的人真是豬啊,馬大當家的遠在貓耳山,怎么會看上你的小女人呢?簡直是無理取鬧。”丁東氣憤地說道。

趙明左右看看,鄭重其事地話道:“大家不必為此糾結,不如明天去我貓耳嶺看看吧,如是真如信中所說,小翠姑娘一定會在貓耳嶺,我會向四老爺飲血陪罪,如果,事情并不是那樣子的話……”

當大家以為趙明要說出懲罰的話時,他卻說:“小翠的失蹤,真的與趙某無關,請四老爺不要再來打擾我。當然,如果你想和我談談碼頭和那筆欠款,自然隨時奉陪,包括現在?!?

“不,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小翠姑娘?!惫芗覔屩f。

“老爺,我明天就去貓耳山,掘地在尺,都得把小翠給您找來?!笔莺镎f。

“你這只死猴子,又不是找死人,挖什么地???”管家調戲他說。

“不管你是上天,還是入地,去吧。我真希望能把找到人,不過,你們注定會失望的?!壁w明看著大家,就像是澆了一瓢冷水。

場面安靜下來,沒人有再說話。

“四叔,接下來說說我大哥遇刺的事情吧?!碧戾a幾次要開口,都沒找到時機,現在終于轉到自己了。

“天林,他遇刺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四老爺裝出很關心、很著急的樣子。

“和小翠失蹤,應該是同一時間。”趙明回答。

“瘦猴應該知道啊,”天孝插了一句,“怎么,他沒告訴您老人家?”

“冤枉啊,老爺,我說了的。”瘦猴發現天孝責怪的眼神,無辜地替自己申辯,被管家暗瞪了一眼。

“四老爺,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但我還是有義務告訴你,那個殺手被我們捉住了?!碧煨⒔又f。

“好好好,那你們就可以找他報仇啊。”四老爺很鎮定地說道。

“錯了,我們要報仇,應該找的人不是他。”天錫接過話。

“那是誰?”

“你。”

“我?”

“對,就是你?!?

四老爺大吃一驚,睜大雙眼緊張地問道:“為什么是我,冤有頭,債有主……對,我是欠天林的銀子,但并沒有欠他的命啊,他遇刺,和我有什么關系?”

看著四老爺緊張得滿臉通紅,天孝拿出了殺手身上的那封信,當做大家的面,大聲誦讀了一遍,再緊盯著四老爺說:“拿錢買命,這招太毒了,幸好我大哥命不該絕,要不然就遭遇到你這個老賊的手里了。”

“賢侄,這事真不是我干的,無論如何,我們也是一家人,一家人是不會提刀弄槍的,怎么會想要他的命呢?此事一定有誤會,不信,你問他,問他……”四老爺說得很真切,不像是做假的樣子,叫天孝去問管家和瘦猴等人。

現在,四老爺懷疑天林的幫兇趙明劫了小翠,而天孝等人又懷疑四老爺派人行刺天林。管家想著真是越來越有趣,正在暗自竊喜時,突然被老爺指點,嚇得臉色突變。

“他們,都是你的人,我能信嗎?”天孝掃一眼瘦猴和管家,不過,他發現了管家那不太自然的眼神,直覺告訴他,此人心中有鬼。

“我可以發誓,老爺他沒有說過要找人刺殺大爺,”瘦猴此時很機靈,作為四老爺的唯一跟班,四老爺的什么事情,他都會第一個知道。

“你們想過沒有,一個是失蹤,一個是遇刺,而且,都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事情太過巧合,我覺得有些不可思異?!壁w明總結了半天,仍然沒有一點頭緒,把問題拋給大家分析。

大家沉默了許久,只聽到營帳里木材猛烈燃燒的聲音。

夜深了,鳳凰山的安家大院里仍舊燈火通明,屋里的火爐燒得很旺。劉國秀等人圍在火爐邊,靜靜地坐著,沒有人說話。他們都在擔心,天錫、天孝和馬玉柔游龍洞之行,是否會有危險,卻沒想到,有人將要制造出一件令人發瘋的事情,而且是針對大院的。

“大兄弟……”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慢慢地越來越大,直到聽得更加真切。劉國秀和眾人才從屋里走到院子,正想看個究竟,突然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皠恪彀选瓘垺瓘垕尳猩稀!?

“天傅哥,出什么事情了?”劉國秀很吃驚地問道。

“你嫂子她……她……應該……要生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顧一下嫂子,我和張媽馬上就到?!眲阏f著,吩咐張媽準備接生的東西,自己有些放心不下病床上的天林,便把鐵牛叫到房間,要求他不要離開半步,負責天林的安全。

哪知劉國秀她們前腳剛出門,鐵牛便躺在房間屋的沙發上,熟睡過去。

還沒接近天傅的庭院,何愛婷殺豬般的尖叫聲便傳入劉國秀和張媽的耳朵。

“哎喲,疼死我了,哎喲……你到底喊來了沒有嘛?”

“喊來了,就在路上了,再等等,馬上就到了?!碧旄悼粗鴾喩硖屎沟暮螑坻?,急得團團轉。這種情況,要說哪個男人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天林家是怎么回事,喊來幫個忙都磨磨蹭蹭的,哎喲……我快不行了,哎喲……救命啊……”何愛婷不停地尖叫著。

“老婆,你就別怨別人了,忍忍吧?!?

“你要是頭牛啊,哎喲,準會誤了陽春,哎喲……”何愛婷痛得要命,卻還有心思損人。

“好,我是牛,誤了你的陽春……老婆,要是你罵人覺得舒服點,你就放開罵吧。”天傅真犯賤,心甘情愿讓她罵。

“我罵你?浪費我的感情,哎喲,要死了,哎喲……早知道,叫我大姐來伺候,比你安家任何一個人都強上十倍百倍,哎喲……”

何愛婷仍舊喋喋不休數落著她身邊的任何人,張媽已經走到門口,氣得調頭便回,“太太,我們還是回去吧?!?

“來都來了,”劉國秀強忍怒火,反勸張媽道,“看在天傅哥的面子上,別跟她計較,走,我們進去吧?!?

不進去倒已罷了,可這一進去,何愛婷接下來的表現,把劉國秀和張媽折騰得大汗淋淋??此峭纯嗟臉幼樱劭淳鸵研『⑸碌貋恚善职胩鞗]動靜。熱水都準備了五六次,毛巾濕了七八條。

天都快亮了,何愛婷反而不叫了,也不再著急了,若無其事地看看屋頂。

該著急的人卻變成了劉國秀。

“不好了,安家大院著火了,快去救火??!”外面傳來了呼救聲,何愛婷和天傅同時對望一眼,再把視線轉向劉國秀,異口同聲地說:“快去看看吧。”

兩人的表情并無多大變化,好像事先預料到會發生火災似的。劉國秀頓時明白過來,拉著張媽沖了出去,直奔安家大院。

“太太,那個女人好惡毒,她根本就沒到預產期,故意裝出痛苦的樣子,就是以接生的借口,要把你拖住,家里沒了能做主的,好讓那邊壞蛋趨虛而入,趁火打劫。”

沒錯,此時的安家大院已經火光沖天。

在劉國秀和張媽進了天傅的家里后,秦壽生帶上五個蒙面人便悄悄潛入了大院。在大院呆了多年的秦壽生,對大院的格局自然十分熟悉。他先是領著人到無人看守的倉庫里,把那個殺手救走,再轉向書房的方向。

要想進入書房,必須經過天林房間的走廊。秦壽生不敢冒然沖過去,他便在走廊的另一端偏房處放了一把火,企圖把所有人都吸引過去救火,他再悄無聲息地潛入。

果然,不一會兒,偏房的火勢蔓延開來,大院里已經睡下的眾人紛紛被燃燒的聲音及火光所驚醒。有的提水滅火,有的搶救東西,東邊去個人,西邊來桶水,顯得雜亂無章,毫無頭緒。

秦壽生要的正是這種效果。他早打聽清楚了,天錫和天孝去了游龍洞,劉國秀和張媽正被何愛婷纏住,家里就剩病倒在床的天林,和手無縛雞之力的銀號掌柜,至于那個比豬還笨的鐵牛,更是不足為慮。

“殺進去?!鼻貕凵l出進攻的手勢,五名蒙面人魚貫而入,迅速在天林的房間占具有利位置。

借助偏房燃燒的火光,秦壽生把房間打量了一遍,發現天林并不在房內。管他在哪里,先進書房找到東西才是上策。

蒙面人在屋外看著。秦壽生很熟悉打開書房,點燃蠟燭,開始翻箱倒柜地尋找起來。突然,躲在書架頂端的花貓猛竄下來,撲在秦壽生的背上,嚇得他連忙抱頭求饒,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過了一會兒,他卻發現是只貓縮在書桌下面,正警惕地盯著自己。他氣得七竊生煙,一腳踩過去,花貓哪會坐以待斃,四處逃竄著。

秦壽生隨著花貓的不斷跳動,眼睛在搜索著,終于發現了一個很隱蔽的暗格,他擺弄了幾下便打開了,里面正是他要找的那本書《奇兵總譜》。他快速地把書藏進貼身衣袋,再恢復了暗格的原樣。

“撤?!睍训绞?,任務完成。秦壽生得意洋洋地帶著五名蒙面人,逃出了大院。

在劉國秀和張媽趕到時,偏房的火勢已基本被控制,幸運的是,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主要是掌柜發現得比較及時。

原來,在秦壽生剛潛入大院時,掌柜便發現了情況不妙。他擔心對方是針對天林而來,所以,他第一時間跑進天林的房間,叫醒鐵牛,把天林轉移到偏房。沒想到,對方卻在偏房放火,到天林的房間行竊。

掌柜看出,對方只是趁火打劫,不會危及人命。他索性讓他們去偷,反正天林的房間只有書籍。

這時,鐵牛正要把天林從著火的偏房轉移出來,一根閑置的木柱倒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天林的腦袋。鐵牛天生蠻力,立即把沉重的木樁頂住,隨手扔出數米遠。

“喔……”天林伴隨著沉悶的叫喊,吐了一口血,居然從迷糊之中醒了過來。掌柜沒敢聲張,悄悄把天林扶到最里間坐下,才小聲問道:“當家的,怎么樣?”

“小爹,剛才我是不是掉水里去了?”

“你說什么?誰掉水里了?”掌柜有些蒙了,剛才差點沒被火燒死,天林居然說掉水里了,難道,腦子被木柱砸壞了?

“小爹,不用緊張,我沒事,快去救火吧?!碧炝值哪X子沒被砸壞,相反,現在他已經清醒很多。也許是腦部的淤血被清除,記憶被恢復,也許是被剛才的木樁打醒,想到了掉入江里的瞬間。所以,他記得自己喝了很多水,直到被江水凍到沒了知覺……

在貓耳嶺被人救活,他怕想到過去,只要有一點記憶片斷,他就頭痛欲裂。慢慢地,他懶得去想任何人,包括任何事,因為,他不愿意去面對,所以,就讓自己失憶下去。

現在,他醒了。

在劉國秀萬分焦急地來到他面前時,他徹底醒了。

“砸到什么地方了,讓我看看?!?

“我沒事了,放心吧?!碧炝挚粗f不出的感慨,慢慢地恢復了往日陽光的神采。

“都急死我了。”劉國秀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過,“要是你有個好歹,我就不活了。”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的孩子就沒娘疼了。”

“你也不要死,死了我們的孩子就沒爹疼了。”

這是兩人曾經在苦難之時常常掛在嘴邊的對白。此時此刻,更加曖人心肺。劉國秀緊緊依偎在天林懷里,落下了幸福的淚珠。他們沒有山盟海誓,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海市蜃樓,就一個久違的擁抱,代表了一切。

大火過后,掌柜告訴天林,帶頭的就是秦壽生,建議給他教訓一下。天林沒有任何表態,只是命人清點大院里的損失。

“昨夜,那個殺手被秦壽生救走;大院最大的損失,就是偏房被火燒毀;最令人不理解的是,秦壽生順手牽羊,偷了一本書?!眲闼奶幉榭赐戤?,把情況說給天林聽。

“是那本《奇兵總譜》嗎?”天林隨口便說了出來。

“對,太奇怪了,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偷走,秦壽生偏偏看中了這本破書,到底有什么用呢?”劉國秀一邊說,一邊整理著書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這本書天傅也來借過多次,我沒有給他。”

“叫二弟三弟過來,我有話要說?!碧炝挚戳丝措[藏在書架后面的暗格,很神秘地說道。

“他們去游龍洞了,”劉國秀見天林心生疑問,便接著解釋道,“他們從殺手的身上搜出一封信,得知是四老爺派人來殺你的,所以……”

“所以,他們去報仇?”天林笑了笑說,“事情沒這么簡單,你仔細想想,四老爺為什么要殺我,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至于要人命的。”

“我倒覺得,天傅倆口子很可疑,特別是從昨夜的安排,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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