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坐在鏡子前的凳子上，鏡子被白色的布遮蓋著的。

看到鏡子里面的自己，她會大叫。傅越說，這是變好的趨向。但是，不能頻繁刺激她。

他們把鏡子遮住，玻璃貼紙，所有能反射的鏡面都做了處理。

張一凡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自從她生病后，她對他一直都沒有抵觸，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臨出門的時候，黃悅接了一個電話，他爸爸住院了。她的躊躇，張一凡讓她趕忙去醫院，程雪身邊有他，不用擔心。

黃悅擁抱程雪，并表達歉意。爸爸只有她一個女兒，她知道清醒的程雪一定會支持她。

黃悅走后，張一凡發現傅越還沒有出現，打了電話詢問，他說他們在機場匯合，現在有事在醫院。

登機的喇叭在催促了，傅越依然沒到達約定的地點。他又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對方直接拒接了。

突然的事變，一貫沉著冷靜的張一凡不禁有了怒氣。

廣播再次響起。

終于傅越的電話，他急忙的接通了電話，那邊說了句抱歉，臨時來了一個病人，對方是機關內的要員，他和他的領導都得候著。

張一凡沒有發怒，也接受了道歉。每個人都離不開世俗。

他把教授的聯系方式及地址發了過來。

國際機場，他們下飛機，就已經有人在等候接機。原來是傅越給教授說了情況后安排的。

張一凡明白他的用意，其實，他一點都沒有責怪過他。如果能減輕他的愧疚，他就安心的接受吧。

時間過得很快，程雪一天天的有了很大變化。

他給國內的黃悅和傅越，還有程雪的父母匯報改變，一日一次，準時準點，不曾斷歇。

直到一天，他發現程雪又變得像往常一樣，急忙的詢問教授，教授說，你們可以回國了，中國有句俗語，心結還需心藥醫。

張一凡帶著程雪回了漢城。

再次見到程雪，黃悅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程雪緋紅的臉蛋惹得她大笑，“喲，還長了肉肉呢！”

“黃悅。”程雪叫出了她的名字。張一凡的手機里有她的照片，他說她叫黃悅，是她大學里最好的朋友，她都記得。

雖然，言語有點生硬，黃悅還是感動得流淚。

程雪眨著眼睛，把她臉上的淚水拭去。

現在，程雪能一個人逛街了。在國外的時候，為了減輕她的恐慌，都是張一凡陪著去逛街，后來，張一凡鼓勵她一個人去，他在身后跟著。再后來，他炒菜的時候讓她去買鹽，他感冒的時候讓她去買感冒藥。漸漸的，她已經能坦然面對擁擠的人群。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走后，他立即關掉火遠遠的跟在后面。即使是感冒頭昏眼花，他也從床上爬了起來裹著衣服搖搖晃晃的跟在后面。

他拿錢找人故意和她搶東西，罵她，甚至用手推她。她都能獨自面對。

他很欣慰，那個靈動的程雪快要回來了。

黃悅透過背后，看見和傅越交談的張一凡，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陰霾，程雪回來了，他也回來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