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跑了過來。

額頭上滲出露珠般大小的汗粒，晶瑩剔透。

她喘著氣，“什么事這么早啊？”

他緊張的遞給她一包紙巾。

她接過擦拭了臉上的汗水，就小跑著扔在了轉彎處的小垃圾箱里面。

她再次輕快的跑了回來。

一臉笑呵呵的看著她。

明亮的眼鏡，潔白的牙齒，還有那淺淺的小酒窩。

他突然變得不再緊張，身體像掉進了棉花里柔軟，他兩眼看著她，認真的說出了心里千遍萬遍的話語，“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后暗淡，最后低頭，“對不起。”

然后，她那么自然的走了。

他的世界突然變得暗淡。

兄弟伙見他無精打采，灌醉，勸說，都沒有用，瞞著他拉來了一個默默喜歡他的女孩，他看都沒看。他的心里只有她。

他再次約她，他逃課，等了很久，從早上到晚上，雨一直下，她沒有來，黃悅撐著傘來了，讓他回去。他跑到她宿舍樓下，喊著她的名字，她從窗外探出頭，眉頭緊皺，“你一定要讓我這么難堪嗎？”

原來，他對她的喜歡變成了她的難堪。

兄弟伙找了過來，拉走了他。

從此，他們再無聯系。各自身邊的人都像約定了一樣，都沒有提及對方的名字及消息。

他的青春，也就只剩下了學習。漸漸的，功成名就，他依靠自己的能力，成為了別人艷羨的榜樣，只是再無了那份最初的悸動。

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的是她，和她的往日種種，還有她過得還好嗎？身邊是否有了另一個他？

每當思及此，他都會抓狂，嫉妒。

他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從黃悅那里得到有關于她的消息，得知了她的感情狀況，和拒絕他的理由。

原來她也，愛而不得。

他釋然。

卻再次點燃了他內心的渴望。

三天了，程雪依然沒有一絲好轉，無論他們做什么，都引不起她的一絲回應，她獨自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里，拒絕任何人的侵襲。

一向信心滿滿的傅越也皺起了眉頭，“凡哥，我給國外的教授講述了她的病情，你做好心理準備，情況不容客觀。目前，要么是依據現在的治療方法，但時間可能比計劃中的要晚很多。即使你不愛聽，我也得說，你現在正是事業的茁壯期，不可能日日夜夜的守著她幾年，而你更不會假手于人才是我最擔心的。”

張一凡知道傅越的擔憂，而他自己何嘗沒有想過時間的問題，也沒有人能干干凈凈的做一個甩手掌柜，打進的電話是一天天的多了起來。

“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教授和硅谷那邊有合作一個項目，不過正在試驗期。”

張一凡打斷了傅越的話，他明白項目試驗期的意思，那就是當一個實驗品。

他怎么會讓他的程雪成為一個小白鼠。

他舍不得讓她冒險。

“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凡哥，臨床試藥是必走的途徑，你又不是不知道，新的治療方法一定是有一定理論基礎的。你在擔心什么？”

“別說了，”意識到自己的沖動，他放低了音量，“對不起，辛苦你了，麻煩你再多費心。”

傅越感受搭在他肩上手的重量，溫度。